「最少一個月,這是傷上加傷的最好結果了,如果不注意的話,還會進一步加深!」
黑著臉的醫師看著眼前兩只手臂從手腕到上臂都打著石膏的紅發少女,一臉對其不珍惜生命的痛心疾首表情,而听到對方的宣判,紅發少女的頭發都哆嗦了起來︰「那個,醫生?真的沒有辦法快速痊愈嗎?」。
「你把醫生的忠告當什麼?!小姑娘!必須好好養傷!否則的話,若骨骼傷面發炎,那可就不是區區石膏能完成的了!」
咆哮完後,大年紀的醫師便氣哼哼地離開了候診室,只留下面如死灰的紅發少女發愣。
一個月??
可是,ZERO,啊,魯路修說過近期就可能和科內利亞交手!自己作為駕駛KMF的王牌,難道要缺席??怎麼能這樣子?就算是對方欺騙了自己,但是事實上黑色騎士團不能沒有ZE,妮娜的話語雖然不客氣,但目前必須接受ZERO的領導日本才有希望。
而自己,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偏偏無法派上用場?
「那個真的很抱歉」
尤其是,耳邊這個粉紅色的家伙還在一直眼淚汪汪地道歉
「夠了!我我!!」
一聲怒吼打斷粉色生物的碎碎念,卡蓮強忍著內心的委屈,眼眶里的眼淚卻拼命打轉,可惡!太欺負人了!明明都已經承受了這麼多的欺騙和苦楚了,為什麼?為什麼會因為一時的好心變成這樣子?!不能戰斗的自己,還怎麼為哥哥報仇?還怎麼解救日本?!
「呃!」
被卡蓮的怒吼嚇得一哆嗦,粉色生物換上了委屈的神情,但因為對方受傷乃至受重傷都是自己的錯誤,她內心感到的煎熬不比對方小。
粉色的生物似乎一籌莫展,很想說些什麼表示自己的歉意,但是卻找不到切入點,眼看著卡蓮因為內心的煎熬淚流滿面,她一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噗嘰~~噗嘰~~看~~我是小兔尤菲哦~」
將雙手手指豎起放在頭上,粉色生物一邊發出著類似小動物的聲音,一邊模仿著似乎是小兔般的跳躍動作,她這個搞怪的舉動不得不說的確吸引了紅發少女的注意,哪怕是內心滿是苦楚,卡蓮依然被對方的行為弄得下意識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干什麼蠢事?夠了!快走吧!」
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正是這只裝傻的粉色生物造成的,卡蓮連忙收起笑容,轉而不自然地別過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淚水。
對方沒有說話,一只柔軟溫暖的手輕輕托住卡蓮的臉盤,另一只同樣柔和的手則是將一張柔軟的手帕覆在了她的面龐上,細致而溫柔地擦去了她的眼淚。
這個家伙難道就不知道不要擅自接近他人嗎?
咬著牙關的卡蓮轉過頭,仔細審視著眼前這只粉色生物的樣子。而在看清楚後,即便是她也不由得因為驚訝而微微吸氣。
精致雪白的面龐毫無瑕疵,淡紫色的眼瞳猶如寶石,而美麗純淨不帶絲毫雜色的粉紅色長發則是一只拖到腰身,她的身高要比卡蓮高出一些,但身材卻絲毫不輸于卡蓮,最重要的是,哪怕擁有這樣子足以吸引任何人目光的美貌,她的眼里卻沒有絲毫的傲慢和自矜,只有仿佛春日陽光般的溫柔和安寧。
哪怕身上的長裙款式似乎十分普通,但是她的身上卻依然有著仿佛公主般的高貴和華美。
「安心,我什麼也沒看到。」
收起自己的手帕,粉色生物笑嘻嘻地看著卡蓮,而後者則是咬了咬牙︰切!看不出來還有些小聰明嘛!
「哼!快走吧!我不需要你在這里!」
強硬地看著對方,卡蓮確定自己對眼前這個粉色的生物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抵觸,並不是討厭,而是純粹的一種感覺,不喜歡對方。
「是嗎?但是我暫時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不能跟著你嗎?」。
粉色生物頑皮地微笑了一下,繼而坐在卡蓮身邊︰「吶,我叫尤菲,你呢?」
這個家伙,不知道別人的意思嗎?
直視著對方的眼神,卡蓮試圖讓對方明白自己對她的排斥感,但是最終卻還是在對方那純淨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卡蓮」
咬著牙,紅發少女低沉地說全了自己的名字,屬于體內那一半布里塔尼亞人血液的名字。
「卡蓮.休妲菲爾特」
——————————————————————
十一區的碼頭上。
「莉莉,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菲內特擔憂而心疼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兒,身後客輪的汽笛聲已經響起,巴特列不惜自殺切斷了杰雷米亞追蹤他們這些研究人員的渠道,並且提供了相應的護照,今天就是啟程的時間。
「抱歉,父親,母親,我不能離開這里真的對不起又任性了。」
低頭站在父母面前,夏莉的聲音夾雜著親人離別的痛苦,但是,另一個少年的身影卻始終牽扯著她的心。
「叔叔,阿姨,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莉莉的。」
一同前來送行的米蕾安慰地摟住夏莉的肩膀,而看著自己女兒的神情,菲內特半是心痛半是欣慰,的確,這個女兒長大了,她已經不是小時候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女孩了,而是一個願意為了某些付出,並且擁有勇氣面對某些的女性了。
「莉莉,听爸爸的話一定」
俯抱住女兒的身體,菲內特的話語也帶上了哽咽︰「要幸福喔!莉莉!無論怎樣,一定要幸福!」
反手抱住自己的父親,橙發女孩將臉龐埋進父親的肩膀,壓抑的哭聲隨著道歉一並響起。
「對不起,父親,母親,又任性了!」
「這樣子很好,我們的莉莉是大人了,爸爸為你驕傲。」
最後的祝福隨著客輪的離開而消失,站在碼頭上的橙發女孩和金發女孩相顧默然。
「這麼做,值得嗎?夏莉?」
低著頭,米蕾輕輕地開口,她很清楚自己這位熱情的朋友付出了什麼代價才留了下來,而為的,就是那個少年。
「對不起,米蕾,我真的」
哽咽著抬起頭,夏莉看著自己面前的米蕾,語氣也充斥著無法掩蓋的悲傷︰「我真的無法不去喜歡魯魯」
「啊我一直都知道啊可是,我也一樣呀,我們都是一樣的。」
抱住夏莉,米蕾輕輕點頭,淚水順著她光潔的面龐緩緩流下。
「沒有辦法,不去喜歡魯路修啊從小就是了。」
————————————————————————————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無人接听。
已經第十三次,手機里傳來了這樣子的提示音。
站在公寓門口,魯路修輕輕地收起了手機,繼而取出之前配置的房卡,經過讀取後,電子門隨之打開,將一縷客廳的夕陽反光讓到了少年的身上。
走進屋內,少年環視著室內,無論是沙發的布局還是其余的陳設,都沒有問題,只是
一層極薄的灰塵卻籠罩在桌面上,宣告著這間公寓已經在三天內無人居住的事實。
「XX」
無意識地,低著頭的黑發少年喃喃出聲。
沒有人回應,整個房間公寓寂靜的好似一個墳墓。
推開臥室的門,魯路修走到床邊,審視著床上胡亂丟棄著的一套衣物。
深綠色的連衣裙,加上一頂帶有面紗的淑女帽,這正是黑色騎士團里陰影的衣物,如今,衣服在這里,卻沒有穿起它的人。
象征身份的衣物被拋棄在這里,似乎象征著什麼
她不在了,在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這里
理智讓少年得出了這個結論,一種巨大的,仿佛將身心掏空的空虛感,突兀地籠罩了他。
坐在床沿上,魯路修閉上雙眼,仿佛疲倦至極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