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的今天三節的第一節~)
第七個!!
駕駛艙內的橙發女孩無聲低語,厄咯德那蛇一般的機體躲過格羅斯特的長槍,手中的彎刀狠狠地從對方的腰部掠過,被攔腰斬斷的紫色巨人無奈地轟然倒地,至此,雷達屏幕上還閃爍的敵對光點已經只剩下最後三個。
這不是一場對等的戰斗,復雜的地勢使得數量完全沒有了意義,如果說在平地上最多一次面對的敵人是五個,那麼在這里最多一次只能有三台格羅斯特可以同時攻擊到厄咯德那。單單論機體世代,身為5.5代機的格羅斯特無疑出身優良血統純正,而厄咯德那胡亂拼湊起來的機體,更像是一個惡劣的玩具。
然而,人類總是有辦法將普通的東西變成怪物,包括這個足以被布里塔尼亞的專業技師們評價為廢渣的組裝改造機。
蛇類的近身纏斗讓厄咯德那于近身戰中詭異致命、雄獅的短中距離撲擊讓厄咯德那的突襲毫無征兆、跳蛛的迅速跳躍移動讓厄咯德那可以轉瞬拉開雙方距離,尤其是,當這一切都由一個可以看破敵方一切攻擊動作的駕駛員來操作的時候,科內莉亞今天選擇的戰場將成為她的初次慘敗之地,也就毫無懸念。
「科內莉亞皇姐,你最大的劣勢和錯誤,就是過分地熱衷于近身戰了。」
坐在一台無賴王當中,魯路修冷冷地注視著屏幕上的雷達圖。無論是從小的記憶,還是那些標志著第三皇女豐功偉績的作戰畫面中,這位皇姐近身戰斗所佔的比例都實在是過高了。憑借格羅斯特的速度和裝甲優勢,在敵方反應過來之前便予以最簡單粗暴的壓制,很少有什麼可以抵擋得住格羅斯特那長達六米的合金長槍。這條簡單有效的制勝之道,也的確幫助科內莉亞一步步擴大戰績,並取得了戰爭魔女的聲譽頭餃。
然而,正如簡單的作戰方法也完全可以用同樣簡單的方法破解一樣,想要擊敗科內莉亞和她的親衛隊,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到一台比格羅斯特更強的機甲,配上一個比格羅斯特的駕駛員們更強的機師,然後找到一個足夠復雜的作戰場地。
原本魯路修的計劃中,這一切都大相徑庭,唯一不同的就是和科內莉亞交鋒的應該是駕駛蘭斯洛特的卡蓮,但是在陰錯陽差的意外之下,這個人變成了夏莉。
雖然,結果都一樣。
另一面,正面戰場上的夏莉,也開始感到了壓力。
最後剩下來的三台格羅斯特,無疑是這群人當中最強大也是最默契的精銳,無論是配合還是進退上都天衣無縫,而首次經歷這樣子劇烈的戰斗,她的身體也無法遏制地開始走向疲勞和困倦,使用過度的geass也開始導致頭痛和注意力的分散。
對面的敵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攻擊之間的配合也越來越緊密,已經犧牲的戰友讓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咬著牙將這出更類似于賭博的戰斗進行下去,在這一面他們並不缺乏經驗。
厄咯德那再一次被逼退,在她成功地撲倒那台大耳朵的格羅斯特後,同時來自兩側的夾擊讓她不得不無奈地放棄已經到嘴的獵物,繼而再次啟動跳蛛模式試圖離開。
然而,已經把握到了她的行為習慣,左面的格羅斯特突然投出了手中的長槍,鋒銳的寒芒在豐富的戰斗經驗下以完美無缺的提前量飛向厄咯德那後跳的軌跡,盡管在前一刻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的行為,但是夏莉過度疲倦的手臂卻還是慢了一步,合金長槍擦著厄咯德那的左肩飛過,將其上的一個監視器輕易刺穿!
從遠方來看,就像是擁有三個腦袋的厄咯德那,被刺穿了左肩上的頭顱。
「呃啊!」
機體的震動和駕駛艙內刺目的紅色警報,讓橙發女孩痛苦地尖叫,厄咯德那之所以具備著遠超普通機體的靈活,這和她同時具備三個探測器有著絕大的關系,而桑德蘭的頭顱就是監視器,這一下受創等于直接摧毀了她三分之一的探測能力。
「可惡為什麼妨礙我我只是要守護魯魯」
無意識地,橙發女孩喃喃低語。
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仿佛黑色的火焰,從內心最陰暗最扭曲的角落里燃起
必須去死,眼前這些人
否則,自己就會死
然後,他們就會去傷害魯魯
所以
「去死吧去死吧」
紅色的飛鳥符號猶如竭力咆哮的惡魔,將眼前的敵人鎖定,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行為,都一覽無余!
「去死吧!」
橙發女孩竭力嘶吼著,猛地擲出了手中的彎刀,投出了長槍的格羅斯特盡管極力躲避,但是彎刀詭異的弧度仍舊命中了它,銳利的刀鋒一把切下了它的頭顱,另一把將它攔腰截斷!
但是,在這個同伴犧牲制造出的空檔中,另外兩台格羅斯特已經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其中一台一槍將厄咯德那彎刀上的纜繩截斷,另一台則是高高躍起撲向已經失去了武器的敵人,鋒銳的長槍直指它胸口駕駛艙所在的位置!!
‘會死嗎?’
‘會的,如果沒有動作,這桿長槍會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刺穿厄咯德那的外部裝甲,然後穿透駕駛艙的防護壁,最後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一個足以將我截成兩截的大洞。’
時間仿佛一瞬間停頓了下來,夏莉的瞳孔緩緩收縮,眼前屏幕上那挺直長槍的紫色巨人也越來越近,于是,更多更劇烈的東西,開始在她的心底動蕩。
‘為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們傷害魯魯,戰斗中也明明盡可能地留手了,為什麼?為什麼非要置我于死地?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殺了你」
仿佛一瞬間被其他的東西驅動,女孩的手臂快速地拉動操縱桿,蛇般的厄咯德那陡然扭曲身體,以一個之前從未展示的扭曲動作差之毫厘地避開了格羅斯特的突刺,下一刻,金屬怪物那畸形的雙手,便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格羅斯特的雙肩!!
三倍的力量壓制,使得格羅斯特的掙扎微乎其微,而駕駛艙內咬緊牙關的科內莉亞則是低吼著按下了胸口鉤鎖的發射按鈕,然而對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的垂死反撲,畸形的機甲只是一個偏頭沉身,便避開了軌道單一的鉤鎖。
「死吧」
女孩低聲說著,一邊按動了手里的出力按鈕,厄咯德那的雙臂開始陡然加力,向中間施加的壓力第一時間就讓格羅斯特的金屬身軀發出了痛苦的咯吱聲,迸竄的火花隨著金屬裝甲的褶皺和變形不斷從格羅斯特的關節各處冒出,而駕駛艙內,壓力表上猶如高血壓病人犯病一樣迅速飛竄。
機體承受壓力過高,總體形變12%,請立刻月兌離戰斗。重復
格羅斯特智能系統的警告聲,令科內莉亞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就算是經歷過不止一場的生死鏖戰,但是像今天這樣子被敵人抓在手里,如同摁死一只蒼蠅一樣的經歷對她而言卻仍是初次遇到,四周駕駛艙的護壁似乎也越來越狹窄,越來越接近,這讓她本能中的恐懼不由自主地迅速高漲。
而不斷泛起雪花和波紋駕駛屏幕上,那有著三個金屬腦袋的怪物依然直直地盯著她,閃爍著紅色熒光的監視器,就像是三雙冰冷嗜血的眼楮,期待著她和機甲一起化作一團扭曲的渣滓!!
‘如同垃圾一樣地死去吧!!’
無言地,科內莉亞接收到了對面機甲當中,那來自駕駛員的惡意和殺意!
「可惡!誰會死在這里!」
腦海里那個粉紅色的身影,讓科內莉亞受刺激一般地瘋狂拉動著格羅斯特的操縱桿和踏板。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被厄咯德那握在雙手當中的格羅斯特痛苦地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擺月兌!
「公主殿下!!」
基爾福德發瘋一般地沖了過來,在達爾頓的機甲已經犧牲的這時,能夠給科內莉亞提供援助的人也僅剩下他。
然而,已經失去冷靜的突襲完全沒有逃月兌惡魔的眼楮,抓著科內莉亞的厄咯德那陡然跳起,切換成猛獅狀態的怪物以無可抵御的姿態從空中落下,將貿然突進的基爾福德座機撲倒在地,被踏住雙肩和雙腿的格羅斯特痛苦地掙扎著,卻無法擺月兌那龐大的重量。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很快就到你!」
繼續將目光轉移到手中的大耳朵格羅斯特上,夏莉喃喃低語,她原本善良清麗的面龐上,此刻卻多了一絲惡鬼般的獰笑。那是在戰場搏殺中,被本能和對死亡的恐懼所喚起的殺戮欲!而厄咯德那也進一步增加了手上的力量,大耳朵的格羅斯特渾身上下的線路和關節猶如電線短路般噴濺著崩毀的火花,而駕駛艙的內壁,也開始一寸寸地壓向那其內掙扎的皇女。
「夏莉?!夏莉?!听得到嗎?」。
陡然,通訊頻道里傳來的焦急呼喚,讓處于瘋狂狀態的橙發女孩回過了神,一瞬間似乎回歸本性的橙發女孩顫抖地開口回答︰「魯魯我在」
「作戰計劃已經達成了,夏莉,快些撤退!按照雷達圖上標出的線路!」
無賴王中的魯路修沒來由地心焦,他當然听出了頻道里女孩那帶著哭腔的回應,這讓他不由得心口一痛,原本,她可以依然過著自由無慮的校園生活,可是為了自己,她卻甘願化作戰場上的惡鬼。
「恩~!我知道了,魯魯~」
反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夏莉毫不猶豫地丟掉了手上已經被壓縮的瘦了兩圈的格羅斯特,龐大的厄咯德那再度切換成跳蛛模式,迅速而連續地幾個跳躍,便遠離了這片戰場。
「公主殿下!!」
從壓制下掙月兌出來的基爾福德,拼命操縱著自己尚且完好的機甲抱住那台幾乎被壓成一團的格羅斯特,抽出機體自帶的合金匕首插進對方駕駛艙邊緣,將已經嚴重形變的駕駛艙門生生撬開,而尚且完好的駕駛椅則是隨之彈出。
面色蒼白的科內莉亞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哪怕是職業軍人,這種和死亡直接面對面的經歷,也讓她此刻渾身癱軟。尤其是那種周圍的空間一寸寸壓過來的經歷,足以勝過任何噩夢。
「公主殿下?!!」
一邊從駕駛艙里退出來的達爾頓也高喊著沖了過來,臉色蒼白的科內莉亞擺擺手臂,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問候,幾秒的沉默後才艱難地開口︰「夠了今天是我們輸了是我輕視ZERO了」
「殿下,這只是一次失敗而已,無需掛懷。」
上下打量發現科內莉亞沒有受傷,達爾頓和基爾福德才松了口氣,還好,只要公主殿下平安,其余的事情就都算是小事。
「大概吧至少我們和ZERO」
努力了兩下才站起身來,科內莉亞凝視著厄咯德那離開的方向,皇女的紫色嘴唇吐出低沉而不甘的宣言。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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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想要的結果呢,科內莉亞皇姐,你從小就好勝至極,被人打敗後是絕不可能輕易放棄的,只要還有賭注,你就會毫不猶豫地壓上。也就是說,在ZERO被你殺死和你被ZERO殺死之前,你都不會離開十一區的。」
眺望著新宿集住區的方向,魯路修轉身戴上自己的ZERO假面。
而對于黑色騎士團乃至十一區而言,一個曾經被ZERO打敗過的帝國總督,將會起到無與倫比的宣傳作用,他們會從你身上看到,帝國並非不可戰勝。
他們會將骨子里的反抗欲徹底激發出來,繼而將自己的生命交給ZERO,去完成對布里塔尼亞的一次次豪賭,直到他們被ZERO消耗在這個名為十一區的賭桌之上。
「皇姐,盡管很想現在就抓住你,詢問出到底母後是被誰殺害的,但是果然,ZERO需要以整個黑色騎士團為重我也不知不覺改變了呢」
模出自己的,輕聲自語的魯路修看著通話列表里那個最近反復撥打的號碼,繼而再一次地按下了通話鍵,而這一次,在五秒的連接後,被接通了,一個輕.佻而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少年的耳中。
「你好啊,偉大的ZERO,有什麼事情嗎?」。
「啊沒什麼大事。」
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少年輕輕開口。
「最近身體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