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時間呀,就是需要的時候,卻怎麼也不夠的東西。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而作為第三皇女的親衛隊,白石玉子和範塞.旺達正在向這位皇女匯報情況。
「公主殿下,我們此次要搭乘專門的飛機進行短途飛行,因為修奈澤爾殿下所處的位置是海面上的神根島,所以這是必須的交通方式。將有休妲菲爾特卿以及金克斯卿陪同您一起。」
白石玉子軟襦的聲音十分動听,身為金克斯招募來的機要秘書,她的工作顯然十分得心應手。而作為被匯報的對象,尤菲努力擺出莊重的神態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尤菲輕輕吐出一口氣,這種由下屬的屬官們匯報情況的經歷,她一向只在柯內莉亞身上看到過,而現在自己也體會了這種感覺,果然是令人在意。
輕輕握起自己縴細的手指,尤菲把目光轉向白石玉子身邊的另外一位︰「範塞.旺達,可以告訴我們具體的路徑嗎?」。
「Yesyourhiness,和柯內莉亞殿下一行人一道,專機會從租界機場起飛,離開租界然後越過一段距離的海面,最後抵達神根島,修奈澤爾殿下已經吩咐人在那里鋪設了臨時跑道,全程大概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
對尤菲的詢問同樣擺出了一絲不苟的態度,範塞平靜的話語讓尤菲微微點頭,作為屬官而言,這兩人顯然都十分合格,如果無視掉她們並非布里塔尼亞人的身份的話。
不過很顯然,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人有心思指責尤菲米婭殿下的親衛隊不是純血的布里塔尼亞人,一方面是柯內莉亞的袒護,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沒有多少布里塔尼亞軍人願意跟著這個沒什麼潛力的第三皇女,尤其是近來傳聞她將放棄自己的皇位繼承權建造什麼特區的時候。
這麼做固然有壞處,但與之對立的好處也不少,畢竟世事總是有兩面性的,得罪了一些人,就能交好這些人的敵人。
「一個小時的航程,理論上應該沒有危險不過」
尤菲身邊的卡蓮皺了皺眉,紅發少女轉過頭看向粉色公主的另一側,墨綠色的妖女低垂著頭,她的雙眼也緊閉著,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般。
好像是從前幾天開始,這個妖女突然安靜下來了,就好像是之前那種滿溢的邪惡活力突然耗盡了一般。
卡蓮皺著眉頭看向尤菲,而後者也是有些奇怪,繼而輕聲開口︰「金克斯卿?你還好嗎?」。
「唔?抱歉,這幾日的休息時間有點短」
像是被驚醒的金克斯重新睜開了眼,繼而晃了晃腦袋︰「不過我都听著呢,雖然只有一個小時的航程,但是必要的武裝還是都要帶上,卡蓮的蘭斯洛特,以及我新開發的那個玉子,你和範塞就留在總督府內,就這樣子吧。」
「YesMyLord。」
同時點頭鞠躬,玉子和範塞雙雙退下,而一邊想要張嘴說些什麼的尤菲還是有些沮喪地閉上了嘴唇,很顯然金克斯已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一樣。所以,你現在要努力學習,學習怎麼命令下方的屬官和從員,讓他們可以按你的命令行事,雖然這並不容易,但是你沒得選,我的時間恐怕也不多了。」
金克斯有些嘶啞的聲音讓尤菲愣了一下,雖然她的確因為妖女的邪惡而對她難以接受,但是現在對方那種毫不掩飾的詞匯,還是讓她忍不住站起身來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等等,金克斯卿,你的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別的什麼?」
無論如何,對方是和自己立下契約,要幫助自己的人,這種猶如交代後事一樣的口吻,難道發生了什麼?
「我很好,但是也沒有理由永遠替你做這些事情,你既然想要獨立,就要學著如何自己打理。」
不耐煩地甩開尤菲的手掌,金克斯皺著眉頭走向門口,現在可不是和這位粉色公主玩游戲的時候。魯路修一行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絕對已經潛入到那架預定的飛機上了。有王之GEASS的協助,再加上自身信奉‘王者先行’這條理論,喜好以身犯險的魯路修會選擇這麼做完全是計算之中。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到底要怎麼做。
卡蓮的話,應該已經不用考慮了,對方的忠誠現在已經不屬于黑色騎士團了,而且魯路修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從卡蓮不知道黑色騎士團的行動就可以看出來。
如果魯路修那個蠢材真的自投羅網到那架飛機上的話,嘿嘿,那可就真熱鬧了,保準會打得天翻地覆,萬一來個墜機什麼的那就更熱鬧了。
而且,這個事情怎麼看都充滿了圈套和陷阱的氣息。對于熟知原著的綠毛妖女而言,‘修奈澤爾’這個名字就意味著濃濃的陰謀氣息。
所以,問題就是
到底,要不要提醒魯路修?或者,更近一步地要求對方打消搶奪高文的計劃?
反正自己已經在總督府扎根成功了,就算柯內莉亞接手了高文,也繞不開自己這個研發人員,到時候做些手腳廢掉高文也是輕而易舉,資料什麼的獲取起來也是順手而為,完全可以不用這次冒險,畢竟對手是修奈澤爾,會準備怎樣的陷阱都不為過。
但是,這麼做的話,就不可避免地要暴露自己這個金克斯的馬甲了。
綠毛必須承認,這個問題她已經思索了三天了,但仍然沒能得出結論。
以至于她對待尤菲的態度都開始有些不耐煩。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金克斯後退一步,繼而皺著眉頭抬起眼。敢擋在她面前的人不多,所以她決定看清楚再說。
吉諾足足花了兩天的時間才鼓起勇氣來找這個綠毛混賬算總賬,前天一著不慎的後果就是他堂堂的帝國第三騎士,被這個綠毛用古怪的方法制服。然後被捆綁起來丟進倉庫,被綠毛的那兩個女性副官輪流騎了一晚上,而且還屈辱地留下了一大堆的激.情照片。
雖然吉諾的確是個開朗活潑的五好青年,也很有上進心和拼搏力,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憑著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帝國的第三圓桌騎士。
但是前天那件事情,果然還是給這位騎士大人留下了一大片心理陰影,尤其是他來十一區的一個主要政治目的,就是來見自己那位身為休妲菲爾特家主的未婚妻,結果一時興起先找了這只綠毛,就被弄成了這樣子。
「好狗不攔路。」
耷拉著眼皮,金克斯哈欠連天地擠出一句話。這幾天沒黑沒白地開發新式機甲,她實在沒精神再和這位騎士大人玩什麼游戲了。
「喂~!你這家伙!把那些照片還我!」
漲紅著臉,吉諾不好大聲,只得壓低聲音和眼前這只綠毛商量,而後者不耐煩地挑起一個陰笑︰「騎士閣下,請您自重!」
金克斯的語調刻意沒有壓低,她這麼做自然是有目的的,這條路是通向格納庫的必經之路,而某位紅發騎士向來有戰前調試自己機甲的習慣,那麼,既然自己已經出來了,那位紅毛應該也快到了。
「喂喂喂~!你不能不講理~!你拿那些照片也沒什麼益處吧?!我們決斗,我贏了就還我,怎麼樣?」
又氣又急的吉諾只能低聲下氣地和綠毛商議,但是他顯然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用這種騎士決斗的提案來試圖打動綠毛。不過這也難怪,一生下來就接受教育和訓練,連平民的生活方式都完全不懂的第三騎士大人,對政治、忠誠、KMF技術、劍術、騎士準則這些或許十分精通,但論到對女性心理的把握乃至對怪物的心理理解,顯然就是可憐巴巴的負數了。
「第三騎士大人!我可不是貧民窟街道上那些流鶯!!」
語調嚴厲地打斷了吉諾的話語,金克斯的話鋒一轉,陡然變得妖媚而艷治︰「不過~既然第三騎士大人有意向的話,就今晚吧~~」
「哈?你在說什呃?」
不等疑惑的吉諾反應過來,他面前的妖女就陡然踮腳抓住他的衣領,繼而快速地在他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一樣地輕吻了一下,然後一把甩開他,繼而離開了這里。
「呃今晚?你是說今晚對吧?」
看著對方的背影,吉諾愣了半響,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難道對方要在今晚把那些照片給自己?
嚓~!
一對修長的玉腿停在了吉諾面前,而回過頭來,第三騎士這才看到一個美麗的紅發少女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而本能地露出社交性的微笑,吉諾看著眼前這位少女︰「哦,美麗的,您好。恩?這個發色,難道,您是卡蓮.休妲菲爾特?」
話說到一半,吉諾突然認出了對方的發色,而考慮到總督府內不可能有第二個休妲菲爾特家的少女,所以他有些愕然和驚喜地開口詢問了起來。
這其實並不怪他,作為一個真正的騎士,秉承騎士精神的吉諾,認為這種私下偷窺**的行為過于下流,哪怕是自己的未婚妻也一樣。再加上一些騎士小說的燻陶,吉諾認為真正的浪漫應該是彼此並不知道彼此相貌,在相見的那一刻才發覺對方的身份,那種驚喜和羞澀交雜的感覺才是最棒的。
所以,在來到十一區之前,吉諾都是不知道卡蓮的具體相貌的,而來到十一區之後,由于自身的大男子主義外加騎士精神作祟,讓他先去看的也不是自己的未婚妻,而是那個窮凶極惡的超級罪犯,結果被對方派了兩個女副官騎了一晚上,羞憤外加重整旗鼓又花了兩天時間,直到今日。
「果然是個美麗的女性呢,我們呃啊~!!!!」
吉諾興沖沖的贊美之詞和自我介紹,在中途就化作了一聲慘叫。怒氣值MAX的紅發少女幾乎是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標準而狂暴的一記上勾拳直接打斷了自己未婚夫的話語。少女優美而緊繃的身軀仿佛拉開的巨弓,而握緊的右拳就像是發射出去的破城槌,干脆而直接地在第三騎士的下巴上開了花。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挨揍的吉諾,整個人都被這一記強大的升龍拳直接擊飛,繼而噗通一聲落入了旁邊的噴水池當中,雖然憑借豐富優秀的經驗盡力仰頭避開了頸椎折斷的致命可能,但是現在這位第三騎士也要昏迷一段時間了。
「人渣!!下流!!骯髒!!惡心!!蛆!!!」
握著拳頭對著噴水池里抽搐的吉諾怒吼著,幾乎快被怒火點燃的卡蓮狠狠地一腳將地面上的一塊碎石踢飛!!
本來還對這個所謂的未婚夫有些期待,誰想到竟然是這麼個骯髒的下流坯子!!!剛才她可是一字不漏地將金克斯的話語全都听了去,那個下流露骨到惡心的暗示‘今天晚上’,以及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追著金克斯的背影重復‘今天晚上’這句話的場景,都讓卡蓮有一種幾乎要嘔吐的沖動,接下來對方一見到自己時,那種露骨的贊美之詞,現在想來也完全就是色鬼對女性的通用詞匯。
「這樣子的人渣!!誰愛嫁誰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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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雖然沒什麼意義,但是果然讓人身心愉悅。」
並沒有走遠的金克斯,理所當然地欣賞完了這一幕,卡蓮一怒之下對吉諾使用升龍拳的畫面打擊感可謂強烈到爆,擊飛效果也簡直讓她嘆為觀止,不愧是這個世界上體力最強悍的怪物之一,這一拳頭如果不是打在圓桌騎士級別的人身上,估計妥妥地可以殺人了。
「很好,我也想起了呢,魯路修那個笨蛋上次沒听我的話好好修建新式武器呢。那麼」
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妖女微微露出一個獰笑︰「讓他也吃些苦頭吧,總之,他也不會死掉,至于其他人」
「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