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兩只藥劑,精神力很快就開始波動著增長,雖然有種危險的感覺,但是還是在控制之中,很快就補充了平時精神力的四分之三,增靈劑的效用開始減慢消失,而回復劑還在起作用,自家的小伴侶配制的藥劑,沒有那麼猛烈的作用,看來只要小心一些,戰士也是可以服用的。
修還是小看了自己和秦思明的完美契合,如果不是前一段時間兩人經常交融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平穩平順沒有一點躁動,也是經受不起增靈劑的作用的,就更別說是其他的契合度不高的戰士了。
重新感覺到精神力的充沛,修走出了這個狹小陰暗因為位置偏僻才在蟲子手下逃過一劫的小屋子,雖然很想快些,但是受人恩惠卻不能不報。
剛剛走出來就見到了帶自己的那個男孩,看的目光帶著激動羞澀,力量完全恢復的修終于有精力注意到他的神態,不禁皺了皺眉,邢文林低著頭嘴角含笑,道︰「我帶你去看看聚居地吧。」
修沉默的走在前面,邢文林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光芒。走著走著,修突然停住了腳步,邢文林本來也跟著停下,卻在下一秒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撞了上去。
踉蹌了一下的邢文林看向修的目光滿是幽怨,卻又藏不住暗喜,這樣敏捷的身手,一定可以護住自己和母親的吧。
引起修的主意的是躺在空地上的傷員,雖然科技水平不高,但是醫療和食品是旻星人唯二注重發展的兩個方面,也是因為這樣衣食無憂,疾病不侵,旻星的人們才能一心一意的崇拜著神明。
只是蟲子的到來毀了這一切,食物要種植,只是該怎麼種根本沒人知道,種植的器械早已被蟲子吞吃下肚,只能把種子或者果實,所有看上去能夠長出來的埋到土里,定時澆水。
雖然食物還看不到成果,但是傷員的傷勢卻是立竿見影的,本來不說這些劃傷或者砸傷,就是斷了胳膊腿,被送到醫院的治療倉里也能馬上修復好,可是現在沒有了治療倉,看著痛苦申吟的親人朋友,人們竟然慌了手腳。
好不容易才想起來要先止血,撕下髒乎乎的衣服就包扎在了傷口上,看到血止住了才松了一口氣,只是沒過幾天,受傷的人都開始發燒,血從包扎好的傷口滲出,打開一看,傷口已經發黑,散發出一股帶著腐爛的臭味。
失去親人的悲傷再次席卷了人群。修看到的就是打開傷口呆坐在一邊等死的傷者。
走上前,看著已經發黑的傷口,利落的抽出匕首,在旁邊的火堆上烤了烤,手指翻飛見,割下了腐肉。
受傷的大叔還沉浸在悲傷和愧疚中,自己已經沒救了,只是留下才九歲的小女兒該怎麼辦!看著原本天真活潑的小姑娘一天天消瘦,甚至開始害怕人群,他卻毫無辦法,只能坐在這里等死。
只是,就算是自己就快死了,怎麼還有人在割自己的傷口呢?根本就沒感覺到疼痛的大叔在看到傷口又流出鮮血才反應,本就壓抑著對死亡的恐懼,對女兒的擔憂,再看到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爆發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邢文林看到這一幕趕緊擋到了修的前面連聲道歉。剛剛修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也太自然,根本就沒給他反應和阻攔的時間,不過,這個男人看著好看又強大,其實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這樣想著的邢文林面上也不禁帶了一點出來,畢竟是個從沒學會掩飾的小孩子,修並不在意他的想法,只是依舊保持著冰塊臉道︰「想活下去嗎?」。
憤怒的大叔和暗中思量的邢文林都是一愣,誰不想活著呢?難道這個古里古怪的小子有辦法?
反正已經是在挨日子的大叔心里燃起微弱的希望,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也願意嘗試一下,最壞也不過就是這樣了,努力過了,死後見到妞妞的媽媽,也不會太過沒臉見她。
邢文林則是被修的「霸氣側漏」鎮住了,呆了一小會兒才臉紅心跳的反應,看著大叔向自己笑的挪揄,忍不住移開目光,小聲道︰「我也可以幫忙的。」身體卻更靠近了些,不經意間想要顯示出兩人的親密。
心思亂成一團的邢文林突然手中多出了一團棉布,修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道︰「燒水洗干淨。」
只是客氣說說的邢文林沒想到修真的會給自己安排任務,看著手中髒污的棉布,不渝的撇下嘴,還是乖乖燒水把布泡在里面煮。
池彥大叔也是個豁達或者說心大的,修說可以救他就任由修施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半句廢話,配合度好的不行,還有心思來八卦這個奇怪小子的感情。
「嘿嘿,小子好福氣啊。」池彥大叔本來斯文的臉上笑的有些猥瑣。
修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不能見到小伴侶,不能模到軟軟的小肚子,有什麼好福氣!
見修不說話,只當他是臉皮薄害羞的池彥更是起了逗弄的念頭,「小子,不是大叔多嘴,現在的世道,雖然好,但是太少太珍貴了,沒有大本事的人就不要多想了,最重要的還是留下一條命不是,像是剛剛那個小子,白白女敕女敕的,看著你那眼神都能放光了,有這樣一個伴,兩個人平平安安一輩子到老不也是挺好的嘛。」大叔原來還是個話嘮,只是前一陣太過失魂落魄,現在有了一絲希望也要把那幾天拉下的話補回來。
再好也比不過自己的思明,更別說那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少年了。修在心里認真的反駁,臉上卻半點不露。
大叔也不生氣,依舊說著他自己的,小姑娘妞妞躲在父親身後,一手緊抓著父親的衣角,怯怯的露出半張臉,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個明明板著臉,感覺卻很柔和的大哥哥。
修自顧自忙著自己的,池彥大叔正說得開心,正在這時,邢文林回來了,听到大叔的話羞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急的跺腳道︰「大叔你別亂說,我,我,他……」抬起頭,眼波流轉,暈紅覆面,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看向了修。
「我有伴侶了。」修沒有看邢文林,只是望著池彥大叔認真的說。
一時間,池彥的微笑和邢文林的嬌羞都僵在了臉上,只有修接過煮好消毒的棉布,松散的扎在池彥的傷口上。
池彥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因為傷口感染有些炎癥所以在發燒,打來冷水,用布浸泡了放在額頭上。雖然修少將因為常年混在戰場上所以稍懂一些外傷的知識,但是發燒什麼的,他也只會物理降溫這一個辦法了。
畢竟蘭薩的醫療更加發達,治療儀都可以隨身攜帶了。
之後池彥和修相處中也透著尷尬,但還是認真的向他道了歉,而邢文林在消失了幾天之後,竟然一副更加親密自然的態度又跟在了修身邊。
這下池彥大叔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修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他留在這里,只是為了報答當初為他恢復精神力提供了場地的恩情,只要救回了池彥,相信別人看到了結果也會學習這種處理傷口的方法,邢文林願意跟在身邊更好,他學會了,就能救更多的人。已經有很多人在偷偷學習處理方法了,池彥也熱心教授,倒是邢文林好像並不願意。
只是幾天的時間,池彥的傷口就已經在慢慢愈合了,低燒也已經退去,人也更精神了些。知道自己保住了一條命,池彥抱住女兒久久不願放開,看向修的目光充滿了感激。
他知道修是個有本事的,這些天為他治療的間隙,只要出去幾十分鐘,回來時就能帶來豐富的獵物。雖然聚居地也有食物,但是那是十來個壯漢帶著刀和弓箭一起圍獵來的,就是這樣也要花上大半天時間,還經常有人受傷,和修完全不能比。
所以這些天,他和女兒,還有邢文林和他的母親,都是修在養著的。雖然修可能並不在意,但是池彥認為自己不能只是這樣佔恩人的便宜,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就算幫不上大忙,替他趕趕獵物或者扛扛尸體的也行啊。
只是在跟著修出去了一次之後,池彥就明白自己只是在拖後腿。雖然修已經很體貼的放慢了速度,但是池彥還是在後面跑的氣喘吁吁,不說幫忙,能跟上就不錯了。
好不容易趕上來了,修已經扛著看起來比他還要重的多的野豬緩步回來了。
垂頭喪氣的跟著恩人回到了聚居地,大累贅池彥化悲憤為力量,一人啃了一只豬腿。
「你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我就離開,那些受傷的人就交給你了。」池彥老臉一紅,沒有經過修的允許就私自用他的方法,確實是他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