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葉總是落的那麼文藝,光楞樹杈,又涼了多少多愁善感的心。可這些都和夏末李卓新兩人無關,他們既不是談情說愛,更不是悲傷離別。
夏末雙手交疊在胸前,用十分不贊同的眼光看著他,然後用嚴肅的語氣說著︰「李卓新,我能正式拜托你一件事嗎?」。
從兩人認識以來夏末一直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的,那些所謂的昵稱在兩人之間好像不存在一樣。一看夏末的表情李卓新也收起笑臉︰「很重大的事情嗎?關于露娜的?你說吧,她也是我女兒,我絕對會盡力做好的。」
「那好,我希望你能幫我委婉的拒絕一下他們的探訪,不管是你的家人還是發小,能不能不要來的這麼突然,露娜這幾天非常疲勞,晚上都在說夢話。如果要來看露娜可以,那麼提前打個招呼,但是還是別帶禮物。」夏末很心疼露娜,這麼小的年紀就要交—無—錯—小說際,應付一波又一波熱情的大人,有時甚至是一天陪下來,這讓小女孩吃不消,晚上經常做夢。
李卓新也知道夏末和女兒的疲憊,可家人的激動熱情他也能理解,能知道的大多數都已經來見過了,老爺子們也交代了禁止頻繁探訪,對露娜不好。
「好,都是家人比較好,我會讓他們提前通知,或者集中一個時間相約一起來。至于禮物,這我們控制不了。有來有去,我覺得的挺好的。再說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哪能拒絕啊。」李卓新想起每個人看他的眼神,笑笑︰「他們這也是為我感到高興,要知道我以前可是被判死刑的人。這一下子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大家都回不過神,稀罕呢。忍耐一下,也就這幾天。哈,乖。」
他其實是在夏末面前裝可憐,因為‘ED事件的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夏末也逃不了了。男人追女人若不耍一點賤招。真的只能長期需要抗戰。他們都不是小年輕,花招可以少一點,直奔主題才是正途。
夏末拍開他順道爬上自己手腕上的手。看看落地窗映照下的客廳,里面的幾人玩出一團,她搖搖頭繼續說著︰「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露娜是個女孩。你覺得他們帶的東西合適嗎?」。
「你說那些東西啊。都是露娜喜歡的,她玩的高興就好。」李卓新一抬頭,對上了夏末不悅的目光,他不敢再覺得理所當然,只好違心的回答︰「嗯,好像給小女孩玩這些東西確實不太合適,我會告訴他們以後收禮只收黃金的。」
夏末瞪了他一樣,看著他嬉皮笑臉就來氣。喜歡黃金怎麼了,不僅保值而且最實在。「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嗎?我是再和你討論孩子成長教育問題。或許你根本就不想參與?那也行,會有人願意給參考意見。」
李卓新一听不樂意了自己的女兒教育怎麼能讓其他人參與,立馬賣乖道︰「這怎麼好意思麻煩別人,我們自己商量就好。您繼續。」
他是絕對不會再給任何他人一丁點機會接觸自己女人和孩子的,這可都是他心尖上的人,即使是住進心里的他也要將他們趕出來,空投進太平洋。
對于李卓新心里的小算盤夏末不清楚,她清清嗓子因為接下來說的有些為難︰「不要再給她買那麼多用不到的東西,這是種很浪費的行為,她會養成習慣的。她的衣服鞋子,我公司會在當季郵寄過來的,可以讓卓阿姨她們不要再買了嗎?」。
禮物這些還好可以玩好幾年,可小孩子長的快,那些衣服若是不及時穿,那麼就只有淘汰的份。這是夏末一直不倡導的,因此露娜的衣服其實不多,穿的很多是樣板衣。
李卓新有些為難,買那些衣服的不是自己母親就是自己的姑姑伯母們,這可是一個都不好得罪。而夏末這邊不交代好像也不行,默默的說著︰「我會告訴康宏,控制一下李文音購物欲的,真是太不像話了。不過,我媽的愛好就不要剝奪了,好不容易有個小姑娘給她打扮估計剎不住。」
「那麼盡量不要買那些公主蓬蓬裙,露娜最討厭粉色芭比裝,她喜歡冷色調。」夏末知道要阻止卓亭亭泛濫的愛護之心是很困難的,因此只是抱怨一句,沒真為難李卓新的意思。
李卓新點點頭,笑著說︰「我和你都討厭粉紅色,她絕對也是不會喜歡,果然是我們生的女兒。」
夏末沒有接話,因為他知道李卓新在討好她,轉了個方向問道︰「你們的事情什麼時候弄好?Kiki姐他們會不會有危險?還有小美究竟是怎麼死的,她還有其他家人嗎?」。
李卓新收起嬉笑表情沉默了一會說道︰「暫時還是安全的,他們兩個一直都很,我們直到今年才確定先從四月天下手,處在中心地帶對我們很很大的幫助。至于小美的死完全是一個意外,煤氣泄漏中毒而死,是否他殺無法排除,因為她留有遺書。她生了一個兒子一直養的Y省,可突然就消失了,應該是被接到馬家寨子去了。她弟弟一直在B市等待換心,一直在我們控制下,現在已經和正常小孩一樣上學了。」
小美的經歷讓夏末唏噓不已,沒想到她居然幫羅哥生了一個小孩,那麼她絕對不會想自殺,因為沒有一個母親願意丟下兒女獨自去死。她和李卓系確認道︰「我听楊洋說的小美讓我照顧她家人,並且暗喻我知道某些東西所在的一言?你們信嗎?」。
李卓新皺眉︰「的人有小部分,大部分的人以為你們很久沒有聯系,難道她在五年前就藏了一些東西?這不太可能。而且那時的羅哥不可能那麼信任她。」
夏末勾勾嘴角︰「你就是那小部分人之一,是嗎?或許我們偷偷聯系也說不定呢。」
李卓新快速的點點她的鼻子,一如從輕最親密的時候︰「調皮。這樣的事情別開玩笑,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和國內斷了聯系的。不過,你說是陳行良的問過你這件事?」
夏末覺得自己的鼻子開始發癢,揉了揉,低聲說著︰「嗯,我回國參加了她主持的一個訪談節目,事後她追問的。」
夏末認真的回憶著自己和小美見面的時的場景。每個小細節都不曾放過。
李卓新夏末所說的事情皺眉,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楊洋怎麼會知道?若是陳行良交代的。那麼小舅是越來越沒原則了。
夏末突然腦子閃過一個念頭︰「啊,或許她曾經和我說過,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正確方向。」
李卓新連忙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夏末︰「她很喜歡去B大圖書館借書,最愛看的是野史。我還在B大讀書的時候經常能遇見她。哪里可以說是我們相處過最多時間的地方,至于是不是我就不確認了。或許她會在某本書中留下信息也不一定,可B大的書太多了,而且過了這麼久,我不確定。」
李卓新沒有停留立馬給自己的組長去了一個,因為這或許是最後的希望了,如果真能找到什麼東西就是個大的突破,那麼事情很快就能結束了。
夏末看著他掛斷。有些擔心︰「我想再次確認,你們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嗎?畢竟你們何時要收網。我知道他們很想過平靜的生活。」
李卓新知道她說的是KIKI和張勇︰「快了,Y省那邊布局都結束了我才回來的,現在的寨子不想以前那麼固若金湯,拿下是早晚的事情。只要馬哥在境內出現我們就會立馬逮捕。」
對于那個瘋子一樣的男人,夏末可沒有他想的那麼樂觀︰「若是他咬死呢?要知道他經歷的一直都是危險活動,見慣了刀尖舌忝血的場面,你們想撬開他的嘴可不容易。」
「我們知道,但是現在的他也有自己的弱點。」他說的是小美生的那個兒子,可他不能說組織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岔開話題,轉眼看看夏末小聲的說著︰「而且這次我從那邊得到一個消息,應該和他一直接近你有關。」
夏末不解的看著她︰「他不是因為我射擊和自由搏擊能力想拉我進馬家寨子?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李卓新看了她一眼,果然夏末有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看看四周,翻翻自己和夏末的口袋,小聲說著︰「不是,他其實是為了一張境外銀行存放物品的單子,我們無法查到里面放了什麼東西。但是這次我得到的消息表明那應該是一批南非真鑽,他在一個機緣巧合下黑吃黑得到的。至于他為什麼放在你干爸那邊我不清楚。但是這份存貨單子現在不見了,而最後接觸那些東西的人是你。」
夏末想起年少時使計拿出的那個檔案袋子,或許干爸的死和這件事情有關。在那堆資料里面確實見到過那樣一張單子,而且被她很隨意的夾在一本書中,如果自己的小屋沒有人動,那麼依舊會在她家書架或者李卓新家的書架中。
諷刺的是自己他們老早就擁有這麼大筆財富卻不知道,一直如此的兜兜轉轉,來來回回。
夏末搖搖頭帶著些玩笑意味問著︰「那如果找到這批東西,需要充公嗎?」。
李卓新不想去追究夏末去問這句話的心理,從他無意中得到這個消息一直押著沒有上報,因為這筆財富任何人得到都不是件好事。
他直視著夏末的眼楮,帶著邪魅的笑︰「原則上贓物是需要充公的,前提是這批東西出現。至于歸屬那個國家界定不清,如果沒有這份貨單,它就會一直存在銀行,沒有人知道里面的東西。」
夏末看著此時的李卓新,笑了。她可以確定李卓新沒有上報這個消息,他依舊願意為她承擔風險。這批東西她沒準備讓它面世,起碼在她有生之年絕對不會。
李卓新是那麼的了解夏末,她的一句話就能猜測到這東西絕對在她手中。他默認就代表夏末可以留下這批東西,他會幫她隱瞞。這就好比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想殺人,那麼我會幫你遞刀。
他愛這個女人,愛到沒有原則。況且這些原本就不屬于國家,不需要什麼都上交。若要說什麼,就只能說夏末運氣太好。
分開多年就好像昨天,並沒有消磨多少兩人的默契,空氣突然凝結,兩人靜靜的看著彼此。仿佛有很多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李卓新覺得夏末的心態一如初見,雖然臉龐不再稚氣的,感覺卻依舊熟悉。
他苦笑道︰「我終于知道你在氣我什麼了,因為我不能像你信任我一樣信任你,做到完全坦白。你怨我不說一句就將你送走,不給你任何機會。你怎麼可以這麼傻,我本以為你要的會多一些。」
夏末要的從來就只是坦白和信任,如果當年李卓新原原本本的告訴夏末她需要做什麼,那麼她絕對會站在他身後一聲不吭。
可李卓新沒有,因為他不自信,他質疑夏末對他的用情的程度,將她隔離開這個圈子,這恰恰是最傷人的部分。
這真了印證徐志摩的那句詩詞︰聰明的人,喜歡猜心。傻氣的人,喜歡給心。你以為我刀槍不入,我以為你百毒不侵。
兩人都是聰明且戒備心理很強的人,在相處中夏末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傻子,尤其是在質問陳明勉那回,她覺得她自己像個自以為是的小丑,傻透了。于是她開始封閉自己的感官,不去想不去听,只守著露娜就好。
「對于現在的我們來說,討論那些依舊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我只想讓露娜陪老人一段日子,然後回去過自己的日子,僅此而已。」夏末看了看在風中搖曳的波斯菊,已經殘敗不堪。
「那我們呢?」李卓新問道。
「我們嗎?順其自然吧。維持現狀,就這麼看著露娜長大就好,不是挺好的嗎?」。夏末聳聳肩,語氣輕松的說著。
李卓新在心里咆哮,好,好個屁。維持現狀不就是繼續讓自己女兒認賊作父嗎?讓別人睡他女人嘛?可他不敢直接說出來,因為夏末絕對會回他一句活該的。
看著即將離開的夏末,李卓新拉住他的手︰「那能不能讓露娜不要喊其他男人爹地?她有親生父親,就是我。」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標注正版本尊在此。
夏末憋著笑︰「為什麼,奧利維爾看著露娜出生,從小就這麼叫,這是既定的事實,沒有必要改變。」
李卓新咆哮著︰「可老子听著不爽,我不管,必須讓女兒改口。」
「嘖,發什麼瘋?別忘記告訴你小姑我的決定,談論到此結束,我需要去準備一些東西了,你隨意。」轉過身,夏末就笑的開懷。
李卓新非常不爽的看著夏末的背影,氣的肝疼。這女人是不是生了孩子脾氣就大了,以前的夏末可不敢這樣。李卓新選擇性的忽略了夏末從前直接摔車門,或者棄他而去的那些情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