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他皺眉。
葉含青抓回貓熊抱枕隔在兩人之間,擺明了不想讓他再踫她。
阮知熙眯起眼,下一瞬恍然大悟,「你這是在吃醋?」他揚唇笑道,「本王是上她哪里去了,可沒同她做什麼。」他難得對她解釋。
葉含青不信,「騙人,那你身上這些香味是怎麼來的?難道你跟女人一樣喜歡擦脂抹粉嗎?」
阮知熙低頭嗅聞了下,心忖這香味應是周思楓先前偎在他懷里時沾上的。
他今晚過去她那里時,她一見他便嚶嚀一聲偎入他懷里,央求著他——
「王爺,求您把瑞兒接回來吧,妾身不想再進宮了。」
「發生什麼事了?」
「妾身……不敢說。」她那張絕艷的臉龐梨花帶淚,格外惹人憐厝,輕顫著的唇瓣彷佛壓抑著什麼苦楚。
他摟著她,適當的表現出對她的疼惜不舍,「本王在這兒有何不敢說,你但說無妨,有什麼事本王會為你作主。」
「是……妾身不敢說,求王爺別再逼問,妾身只求您將瑞兒接回來吧。」她輕咬著粉唇,默默垂淚,那柔弱淒美的模樣教男人見了心疼萬分。
他扶住她的肩膀,執意追問︰「你在宮里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快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麼事,若有人膽敢欺負你,本王絕饒不了他。」
她緊抿著唇,輕搖螓首,不肯再開口,緊擰的眉心彷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焦急的催促,「你快說啊,有本王在你怕什麼?」
好半晌,她才幽幽柔柔的含淚啟口,「那人不是王爺惹得起的,求王爺別再追問下去。」
他嗔怒的逼問她,「這京城怎會有本王惹不起的人,你說,那人是誰?」
「他是、他是……總之,王爺別管這事了,妾身這是為了王爺好,妾身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求能保王爺周全。」
「保本王周全?這偌大的京城除了皇兄,還有誰敢動本王?」說到這兒,他忽然一頓,驚愕的望住她,「莫非你說的人是皇兄?!他對你做了什麼?」
她未語淚先流,模樣淒婉得令人憐惜,「他、他……」
「你再不說,本王便直接進宮去見皇兄,當面向他問個明白。」說完,他掉頭欲離去。
周思楓拉住他的手。「不,王爺,您不能進宮,妾身告訴您就是。」
他旋過身來,舉袖憐惜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你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兄對你做了什麼?」
「近日妾身進宮看望瑞兒,幾次遇見皇上,皇上先後賞賜了妾身一些首飾,還對妾身提及幼時咱們一塊長大的事,他還說年少時便鐘情于妾身,奈何天不從人願,竟求娶不得心中摯愛……」說到這兒,見他面露怒容,周思楓偎入他懷里嬌聲又道︰「王爺息怒,妾身心中只有王爺,對皇上絕無非分之心。哪知今日妾身再進宮看望瑞兒時,皇上見著妾身,又賞賜給妾身一只鳳形玉佩,他對妾身說這些年來他一再隱忍,始終忘不了妾身,日思夜想,魂牽夢縈,說著,他再也忍不住抱住妾身……」
他勃然大怒,「你可是本王的妻子,他豈可如此輕薄于你!」
她啜泣,「這一切都怪妾身不好,求王爺將瑞兒帶回來,咱們離開京城吧,否則皇上只怕會不顧手足之情,對您、對您……」
「對本王如何?」他沉下臉來追問。
「皇上說,為了留下妾身,他會削去您手中的兵權,將您眨至關外,鎮守邊關,讓您永遠不能再回京。」
「豈有此理,他身為一國之尊,竟不顧廉恥想強佔弟媳,他不怕讓天下人恥笑嗎?不成,本王非進宮與他理論不可。」他狂怒的要往外走。
周思楓忙攔住他,「王爺別去,他可是皇上,您這一去,頂撞了他,不是讓皇上更有借口對付您了嗎?」
「難道你要本王眼睜睜看著他強佔了你嗎?」
「不,這一切都是妾身之過,妾身無顏面對王爺,唯有一死才能表明妾身心志。」說著,她拔下發上的金簪欲往粉頸刺去。
他驚怒的取走她手里的發簪,「你這是做什麼?該死的不是你!」
「妾身不能連累王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咱們能反抗的,除非……」
「除非什麼?」
「妾身不敢說。」她面露惶懼。
「你只管說就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您取而代之,否則您是對付不了皇上的,而妾身寧死也不願委身于皇上!」
他臉色遽然一變,「你是說讓本王……取代皇兄,登基為帝?」
「妾身知道這是大逆不道之事,但皇上恐怕很快就會削奪您的兵權,屆時您手上再無一兵一卒,就只能任由他宰割了,到時,妾身只能以死明志,絕不會讓皇上玷辱妾身的身子,辱沒了王爺。」說到這兒,她哭成了淚人兒。
他擁住她,臉色陰沉,「這事茲事體大,你讓本王想一想。」
「王爺別考慮太久,妾身怕事遲則生變,尤其王爺千萬別進宮去質問皇上,妾身擔憂皇上萬一惱羞成怒會對王爺不利,妾身不怕一死,可咱們的瑞兒還那麼小,妾身放心不下他啊。」
周思楓今晚所說的這些話,前生便曾對他說過,那時他被她這番謊言所蒙蔽,對意圖強佔他妻子的皇兄滿心怨怒,恨不得親手殺之,而今再听聞她這番話,他心中冷嘲,虛假的回應她。
那時的他被迷惑,看不出她那張絕艷的臉龐底下隱藏著虛偽與貪婪的野心,如今他一眼就看透她奸詐的算計。
離開她那里之後,他便直接過來葉含青這里,哪里料想到會被她嗅聞到周思楓留在他身上的脂粉味。
他抬手掐著葉含青柔女敕的雙頰,見她這般在意他衣袍上沾到的脂粉香,他心情大好,索性一把月兌掉衣袍,只留下里頭的單衣,抱著她一塊躺在床榻上,耐著性子解釋。
「本王沒騙你,本王今晚確實沒同她做什麼,只是與她談了些事。」周思楓已踏入陷阱里,很快就能收網了,屆時再讓她知道實情便可,眼下還不到告訴她的時候。「睡吧。」他平息下來,心中則充滿了愉悅,想與她相擁而眠。
葉含青扯著他的衣袖,「等等,王爺答應要給我一間鋪子的。」
「在長華大街上,過幾天若你身子痊愈,便可去瞧瞧。」他語氣里透著一抹寵溺。這間鋪子他打算以她救了安安為名義撥給她,以免讓周思楓起疑,又暗害她。
「那我明天就過去看。」她眼楮一亮。
「你這身子還沒完全復原——」
不等他說完她便打斷他,「我好了。」
「是嗎?既然這樣,那本王親自檢查。」他的手鑽入她的衣襟里。
她嚇得按住他的手,連忙改口,「我、我還沒完全好。」
他狀似遺憾的嘆息一聲,那氣息拂在她敏感的耳畔,令她身子微微一顫,她想拉開與他的距離,卻被他大手一撈,重新摟回去,還懲罰般的掐了掐她的臉。
「今兒個皇嫂做的菜可都吃了?」
「吃了,你不要老是捏我的臉,我的臉會被你越捏越大。」她拍開他的手,埋怨了句,接著想起一件事,趁機說︰「對了,我明天想進宮向皇後道謝,順便看安安。」
「我替你向皇嫂謝過了,你想進宮過幾日再去吧,這幾日你乖乖待在府里頭調養身子,就能再嘗到皇嫂做的菜。」
听見他的話,葉含青先是一陣驚喜,接著醒悟了什麼,「是你讓皇後做菜給我吃的?」
「你臉瘦成這樣都掐不到肉了,多吃點才能養回來。」他知道她這幾日胃口不佳,因此私下請皇嫂幫忙為她做幾頓飯菜,想替她補回這幾日清瘦下來的身子。
葉含青咕噥,「養回來好讓你掐嗎?」
但想到明天還能再嘗到皇後做的菜,她不禁開心的抱著他的手臂。他的身子很暖,抱著他宛如抱著一個暖爐,讓她總是能很快就睡著,她甚至還來不及問他,她胸前那些草莓是不是他種的,便已陷入夢鄉。
他靜靜的擁著她,撫模著她的睡顏,胸口彷佛被一片溫暖包覆著,驅散了他心中的陰戾嗔恨。
她就像是春陽,待在她身邊,就能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濃濃暖意,那暖意如同細雨潤萬物,無聲無息,浸潤著他冰寒的心。
不管她究竟來自哪里,他絕不會再放她走。
想起什麼,他在她耳邊警告的輕哼,「不許你今晚再背著本王在夢里亂來,否則,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