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轉回,回到此時。楊明看著琉璃說道,「你現在還覺得她們的死是一場意外嗎?」。
「你不是說她此刻中了雪中人,到底怎麼回事。?」琉璃說道,一個她字就可以說明她心中的別扭。對于雪後這件事,琉璃心中總覺得怪異,而無法說出母後這兩個字。
「是的。」楊明點了點頭,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身下的被單,那股仇恨溢滿了整個房間,琉璃直感覺到氣悶。
「父親死後,我只能去父親的書房里每日尋找,終于讓我看到一封書信。」楊明繼續講述道,「原來並不是難產,她是中毒。」
「那是誰的信?」陳夜熙突然插嘴問道。
楊明也被他的聲音一驚,看向他點點頭道,「是父親的親信的,當時守在我宮里的大總管的。」
陳夜熙點了點頭,楊明繼續講道,「那封信的大意就是此刻誕子告急,宮中有人要毒害她。可是父親去了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皇上那邊已經不允許人進去看她了,只是對外宣稱皇後難產。」
「害她的人是巫師?還是父皇?」琉璃心中已經有了較量,如果單是巫師,父皇不可能如此縱容,只有是父皇才是後面的儈子手。
楊明點了點,「可恨我當時沒有知道這個匹夫的狼子野心。才會讓父親也丟了性命,而皇上更是听信她的饞言,賞了些銀子便讓一族人回歸山野,只是難料那匹夫不放過我們,在路上我們遇到了劫殺,全族人為護我,全都喪生了。」
楊明的眼眶通紅,琉璃只覺得這段話哪里奇怪,卻又說不上來,「那你又如何遇到雪後的?」
「她中了雪中人,我父親為了救,派去全部暗衛才救了,然後才一直將放在一個地方,我是後來才知道,趕去與匯合的。」楊明踏下床塌。
琉璃趕緊上前扶住他。只看到楊明將三只手指指與天上,朗朗上口道,「今日一事,我楊明絕無半句需言,若是謊欺眾人,不得好死。」
誓言怔怔,琉璃心中不知是什麼味道,安撫了楊明睡下,這才踏出了恩客閣。
「太子,今日一事你怎麼看。」琉璃本不該問陳夜熙,于情于理,她們的仇更是不共戴天。可是經過雪中人一事,她倒是學會了量力而行,忍其一時一忍,方能做大事。
陳夜熙笑了笑,勾起狐狸眼看著遠方道,「亦真亦假。你若信,他便說的是真的。」
「我明白了,夜深了,太子明日還要回國,還是早些休息吧。」她與陳夜熙的感覺一樣,條理清楚,卻還覺得哪里不對勁。
陳夜熙點了點頭,剛要走,又轉頭說道,「你若是想去會會雪後,還是帶上蘭若的好。」
琉璃點了點頭。看著陳夜熙的身影漸漸走遠,也轉身往著鳳舞宮的方向走去。
休息了一夜,隔天醒來的時候已經遲了,知道陳夜熙大概出發了,她不是不知道,陳夜熙這般急著回宮,怕是宮中有了變故。
琉璃吃完早餐,還不見蘭若的影子,連忙喚來婢女去蘭若的屋子里瞧瞧。
過了一會,婢女匆匆忙忙的趕來,「不好了,不好了,蘭若姑娘出走了。」
琉璃手中接過婢女在蘭若留下的信。
「公主,勿念。」僅僅四個字。
琉璃抓著紙,揉成一團,難不成她昨晚的話太過分了?
「琉璃姑娘怎麼一早就皺著眉頭。」達幕白踏進宮門打趣道。今日一早太子就啟程了,留下他,雖然太子沒說什麼,可是他還是明白的,多少照顧著點琉璃姑娘。即使聰明如她,還是不懂這塵世水有多混,人心叵測啊。
琉璃看著達幕白的好心情,心情卻是越發的差,她道「蘭若走了。」
「走了?」達幕白一愣,隨即又反應,他笑到「琉璃姑娘不用擔心蘭若,她必是有事要做。」
說起琉璃和蘭若,琉璃是美的張揚,卻還是涉世太淺,而蘭若就不同了,在皓月閣的時候,達幕白與她處過一段時間,這女子心事沉重,為人理智,她若失蹤,肯定不是鬧情緒而是有事要發生了。
「怎麼說?」琉璃皺著眉頭看著達幕白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突然覺得和蘭若好似神似。
「蘭若姑娘她為人做事都很有分寸,這個節骨眼她不會棄下公主鬧情緒,除非她有事要辦。」達幕白無奈的搖搖頭,琉璃是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清了。
兩人這般討論完蘭若的下落後,琉璃心中還是有些擔心,這般,琉璃也知陳夜熙走了,就恢復自由之身,也就不再逗留了。
「達幕白先生,你若有空就幫我找找蘭若吧。」琉璃立在馬車前說道。
達幕白看了一眼靜坐在馬車里的楊明,還是問了一句,「真的不要我跟去嗎?」。
琉璃搖搖頭,「達幕白先生,你的卦象怎麼說。」
達幕白啞然失笑,還是沒人瞞過琉璃,前段時間他剛卜一卦,卦象顯示出,鳳入虎穴,必然。
「再見,達幕白先生。」琉璃揮揮手,踏上馬車。
達幕白搖手相望,看著馬車遠去,這才悠悠的轉身,朝著城牆上的女子無言的說了一句,「鳳入虎穴。」
蘭若淡然一笑,對著達幕白點了點頭,謝謝他的幫助。
馬車里,楊明肩頭的傷本就是不輕,如此還要快馬加鞭趕回雪後在的地方,本就是吃不消的事情。
琉璃看著他臉色蒼白,明顯就是緊咬著下唇強撐著。「下一站到集市給你找個大夫吧。」
「不用了,繼續趕路。」楊明擺擺手,說起的話都是輕飄飄的。
「別傻了,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救人。」琉璃忍不住多說了一句。也不等他回答,救打開車門,「師傅,下站到集市停下,找個大夫。」
「知道了,小姐。」那車夫應道。
琉璃這才關了車門,一轉頭就看到楊明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臉上有東西嗎,這麼看著我?」琉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