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和楊明一別,她就開始整理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今晚救雪後之旅勢在必行,即使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有搞清楚。
只是當琉璃再步入那棟小院的時候,還是看到雪後一襲白衣坐在秋千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可能听到了琉璃的腳步聲,她轉過頭來。目光看著琉璃,「你怎麼來了。」
「我來醫治你。」琉璃知道楊明沒有對她說,一如楊明一開始也沒有告訴她琉璃的存在罷了。
出奇的雪後滑下秋千,踏著小碎步而來。「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是我母親。」她問的自然,琉璃也答的自然。
「母親?」雪後的臉色很怪異,她看著琉璃道,「你認我這個母親?」
琉璃點了點頭,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其實原本這些事情楊明自己就可以做,可是琉璃沒給他~機會,因為她自己心中有計量。
「你要什麼報酬?」雪後也坐在椅子上。
「真相,十五年前的真相。」琉璃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楊明說的可能是真的,可是他應該還有很多沒講,她需要一個完整的真相。
「真相有那麼重要嗎?」。雪後語氣諷刺道,她尋尋覓覓那麼多事,最後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要是她能夠傻一點,也許楊家還在,也許自己還守著那個虛無的皇後之位。
「對我而言很重要。」琉璃的語氣相當篤定。
「如果我騙你了?」雪後繼續問道。
「判斷一個人說的話是真是假我自有定斷。」琉璃莞爾一笑。「伸出手來。」
雪後依言伸出手來,看著琉璃搭上自己的脈搏。
半響,琉璃收回手,表情凝重道,「比我相信的還要嚴重,毒素已經擴散了,雪中人以毒攻毒,生死各一半。」
「生死各一半?」雪後怔住,隨後又淡然道,「如今這般生不如死,還不如博一次了,反正上天本就不待見我。」
琉璃看著雪後的目光變的復雜,她能夠存活下來真的是奇跡。體內冰凍三尺,又耐不得光亮,隔三差五,毒素壓不住的時候,就渾身冰冷,命在旦危,而她竟然撐過了十五年。
「今晚能否開始?」雪後問道。
「楊明舅舅他還不知道。」琉璃話下意思很明顯,如果這個時候,她不行了,那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舅舅?你叫的倒樂乎。他不需要知道。」雪後模著自己的臉龐,「你不過怕我是怕我去了,留下一灘爛泥罷了。」
「你真的是我的母後嗎?」。琉璃愕然,如果她真的是她的母親,她為什麼從來都不期待她喊她一句母後,命在旦夕,她也能這般淡然,無所顧忌,就連與她一起生活幾十載的弟弟也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我說不是了?」雪後的話語變的輕聲,她直勾勾的看著琉璃的表情。
琉璃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回答,表情很快就反應,「如果不是那一切都不奇怪了。」
「你這孩子說話真有意思。」雪後突然笑了起來,只是她的臉部表情卻變得很猙獰。
「那我的親生母親是誰?」琉璃此刻仿佛松了一口氣,她一點都不希望是眼前這個。
「我不知道。」雪後伸出手,「我可以告訴你過往,但我必須要活著。」
「可以。」琉璃成交這場交易。「雪中人一共要服一周,最後一天需要用內功逼出兩股毒素的**,成敗就在于最後一天。而你只需一日與我講一些。」
雪後點點頭,「其實,我本是個溫婉的女子,楊家那年還是子丁興旺,我進宮為後不過是為了加強楊家在朝中的地位。」
雪後陷入了曾經的回憶。
「雪國玄明二十五年,我還記得那一日,我伴隨著聖旨進宮為後,鳳袍加身,鳳冠佩戴,別樣風華。我一直以為紅燭燃燒夜,我與他是一見鐘情,他待我極好。」
琉璃看著雪後的悲涼的表情,再美好的回憶恐怕對她來說也是一場噩夢吧。
「後宮三千,唯我寵冠。那般榮耀,也讓楊家的恩澤到達了巔峰,只是那四年來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未能懷上他一子一女。」
雪後的眼楮變的清明,「雪琉璃,可否上藥了。」
琉璃點了點頭,拿起剛剛帶的東西,研磨了一下,讓雪後喝下。
「那今日我就先走了。」琉璃點了點頭,捧著東西就往回走。
只是她才剛剛走出門口,就看到迎面而來的楊明。
楊明見著她,高興的拉她到一邊,「琉璃,怎麼樣了。」
琉璃剛要開口,就想起雪後說的,她似乎不想讓楊明知道,思及此,她笑了笑說到,「目前無礙。」
楊明興奮的就像孩子一樣搖著琉璃的雙臂。「太好了,太好了。」
「小心點。」琉璃雙手還捧著藥物,此時她又心虛騙了楊明。
楊明拍了拍琉璃的頭顱,笑道,「你吧,我去看看。」
琉璃趕緊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回走,四周幽靜,琉璃踏著踏著就忍不住往後面走,想去看看這里的環境。
「姑娘,請回。」琉璃正看到一片貌似草地一樣空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個蒙紗女子攔住她。
琉璃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折身往回走。只是還是忍不住轉頭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這里是什麼,這麼神秘?目光觸到的剛好是那蒙紗女子的身子。
琉璃失望的往回走。只是剛走到一個轉彎處的時候,她竟然看到一個女子走過,而那個人竟然是蘭若,琉璃急忙趕了上去,卻還是跟丟了人。看著入眼叢林,哪里還有人。
難不成是自己太想蘭若,可是明明剛剛就是有人。琉璃一路回想著。
這一天又匆匆的了,還好是在竹林深處,感受不到六月的炎熱,只是蚊蟲甚多,琉璃睡到半夜,突然被驚醒,卻也回憶不起來夢境,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推開房門,凌晨的涼氣就襲面而來,琉璃抖了抖身子。模著身上的雪袍,竟然想到了陳夜熙,也不知此刻他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