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琉璃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本意想走了。
可是沐丞相顯然不想讓她這麼快就走,沐丞相用手擋了擋琉璃。臉上一臉媚笑道。「公主,老夫前來求拜大皇子好幾回了,奈何大皇子都擋了老夫,老夫知道這般真的是唐突了,就請您帶我去見見大皇子吧。」
老丞相話說的誠懇,琉璃依舊保持著笑容,緩緩道,「丞相客氣了,只是安大皇子昨夜宿在宮中,這才剛剛回府,丞相還是明日再來吧。」
「公主,老夫真的是拜托您了,拜托您了。」丞相上前就要伸手抓住琉璃的袖子。
琉璃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她淡然的低著頭,說道,「丞相今日怕是真的不行,若是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你和琉璃說說,琉璃代為通傳。」
琉璃本來不想管的,可是看到老丞相那眼里的落幕還是頹廢之後,她還是~升起了一絲憐憫。
兩人坐在了街上的茶館里的廂房內,茶香裊裊,可是卻不足以引起人的食欲。
琉璃看著老丞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開明了講道,「丞相有話不妨直說,如此二皇子斃了,他一派的黨羽皆是被降職,被流放,被滅門。」
琉璃點到為止,她知道丞相這些日子更是不好過,門庭冷落,掌上明珠也瘋了,際遇慘淡。大家都避著躲著他,深怕下一刻就會被皇後一族認為是其黨羽。
丞相木訥的笑道,「公主所言極是,老夫只想見見大皇子。」
「見到見不到有什麼區別了。」琉璃給沐丞相換了一杯熱茶,她指著另外一杯未飲就已經涼透的茶說道。「茶未飲就已經涼了,你覺得他們有可能再熱熱再喝嗎?自然是倒的一干二淨,再換上新的涌泉。」
「公主是個聰明人,可否給老夫指條明路。」丞相想來是無路可走了,才會叫琉璃支招。
琉璃揮手摔破那杯已經涼透的茶,茶杯落地,讓守在外面的人急忙推門進來。
「丞相,怎麼了?」
「沒什麼,出去吧。」丞相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破罐子爛摔,既然最壞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了,那丞相還怕什麼,你去找大皇子表明心意,你覺得他會怎麼想?」琉璃看著關上的門,轉開視線,「現在安國大勢已定,注定是三皇子的天下,你不去找三皇子,是因為覺得大皇子好說話,可是越是好說話的,他的心底就想的越多,沐丞相,琉璃勸你一句,你若想保全一家,就趁早遠離這里,榮華富貴,權豪勢要,再是美麗,也不若家人安在來的好。」
「公主的意思是要老夫告老還鄉?」想來沐丞相是不舍的他這麼多年的布置。
「琉璃言盡于此,就看丞相怎麼想的了。」琉璃站起身,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沐丞相,眼帶一絲憂慮走了出去。
其實沐丞相的結局就要看安皇的心,他若是狠一點,就算沐丞相告老還鄉,這結局誰能說的清了。可是這是唯一他一條的活路了,安皇遲遲還不處理他,應該就是等著他的表率。
沐丞相最後還是听了琉璃的話,當天就讓家人整理了家底,還捐了一部分給國家,遞了告老還鄉書,安皇樂的放了他走,一帶沐家就這樣破落了。可是說到底也說不定是個福分,與其在朝野里爭權奪利不如在山野間悠閑自在。
琉璃在外晃悠了一個。才覺的真的累了,又不知道去哪里,彩玉歸來之期還有四天多。
正晃悠著,突然一匹黑馬擋在了她的眼前。那黑馬肚子兩旁的金絲線黑鞋琉璃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可要回府。」頭頂上的聲音傳來。
琉璃並沒有抬頭,而是悶悶的說道,「我還要再逛一回。」
「那我陪你。」黑鞋翻身下馬,琉璃看著那鞋子慢慢的靠近她。
「我累了,還是吧。」琉璃轉身就往回走。安墨寒趕緊上前並排與她走在一起,知道她不開心,所以他也一直在很努力的討她歡心。
「昨夜留宿在大哥府上,可睡得好嗎?」。安墨寒語氣放柔,他看著琉璃側臉在陽光下放著光澤。兩人踏在厚厚的雪上,留下了長長的鞋子印。
「很好。」琉璃繼續低著頭,她可以感受到兩道火熱的視線。可是她能做的就是忽視。
「馬上就要年關了,樂凡也就一歲了,可要我接他來守歲。」安墨寒突然說起她這個孩子,可把琉璃嚇了一跳。
她趕緊抬起頭了,四周張望一眼,四周沒人,卻對望上了他的眼楮,眼里帶著一絲狡黠。
琉璃才知道上了當,「你別胡說。」
听到琉璃嗔怒的語氣,安墨寒的鎖眉終于松開了,他最怕她那淡漠的語氣,只要她還願意理他,哪怕是怒罵,生氣也可以。「我沒逗你,如果你願意,我就去接。」
「別了,他呆在我娘身邊就好了。」琉璃搖搖頭,她很少會想起她那可愛的,並不是無情,而是她不願意想,她不能表現出來,她不能讓他深陷在這里。
「琉璃往後你去哪里?」安墨寒突然這麼一問,其實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問這個干嘛?」琉璃撇了他一眼,將步伐走的更快了。
安墨寒搖了搖頭,看著琉璃就要走到樹下,墨黑的眼里滿是笑意,手中一彈,不輕不重的彈在琉璃經過的樹下,霎時間,那樹上的積雪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很自然的受害者還有當時正在想事情的琉璃。
琉璃背一陣冰涼包圍了全身,她還沒反應,就听到身後一陣輕笑聲。
腦袋反應的時候,她跺了跺腳全身的雪落了一地,可是她轉頭的時候。
安墨寒的笑意更濃了,琉璃頭發上,眉毛上,臉上皆是一片雪白,遠遠的看就像一個千山雪妖一般。著實的嚇人。
琉璃看著安墨寒笑的這麼開心,就急忙從地上撈起一堆雪砸向了安墨寒,兩人不知不覺就玩起了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