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陳夜熙順著達幕白的方向看去。
「太子,你看這地勢,我們所處的位置背後環山,而與安軍又有一道牆之隔,旁邊又皆是水流,要想進入這安波城內只有兩條路徑,一是攻城牆,可是那樣硬踫硬必定死傷無數,二是這水路,可是我軍不如安軍懂水,而且在水上我們必定處于劣勢,這樣也是行不通的。」達幕白一手指著水域的方向。
「然後呢?」陳夜熙狐狸眼一轉,達幕白這麼說應該是想到辦法了。
「如今天氣寒冷,在二月份來之前還會有一場大寒,應該就在初十左右,與今天還有四天。」達幕白嘴角抿起,「現在的溫度水流尚可結成冰,可是不若堅硬,可是如果是初十那天,大寒將至,冰面一定可以承受住我們的千軍萬馬的。」
「初十?」陳夜熙眉頭皺起,這是一個冒險的計劃,若是冰面承受∼不住,那他的兵馬就要白白遭殃了。
「昨夜我夜觀天象所得,幾股冷氣傾注,我再讓人每日在冰上潑水,以測試。」達幕白一瞬間都想的很細膩了。
「好,傳令三軍,這幾天伙食加好,裹被加點,準備好一切。」陳夜熙眉眼透著安波城的地勢。
初七的一早,琉璃已經離開了雪花都三天了,與她一同而來的還有蘭若,她的面色平靜,可是眼里的那股著急不言而喻。
她們已經出發一天一夜了,琉璃再問起蘭若出發前的那一夜,她和楊曦怎麼了,蘭若一直閉口不談,可是琉璃知道楊曦肯定是不同意她去的。
「蘭若,她的身體不是很好。」琉璃的醫術自認為不比蘭若差,只是她並不鑽研毒術罷了,所以後來見到楊曦的時候,琉璃感覺楊曦的身體很差勁。
「我知道,在你走後,她大病了一場,後來身體的一些器官就開始衰竭了。」蘭若搗鼓著已經熄滅的火堆,她們一行人昨夜趕路趕的太遲了,錯過了客棧,就只能在這間小破廟里過了一晚上。
「那,她是不是不希望你走。」琉璃終于懂了楊曦送行的那個眼神,悲傷而不舍,也許她是怕她撐不到蘭若回來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孝。」蘭若站了起來,她何嘗不知道,楊曦對著她大吼道,「我就快死了,你還要走,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啊。」
她怎麼會沒有那種心涼的感覺,可是她必須要走,因為她已經為了楊曦做了一次違反心意的事情了,那日背叛了琉璃,害得她在這一年中都是不安,她悔恨過,所以這一次,她有種感覺,若是她不去,可能她就永遠失去了達幕白了,她很害怕。
而楊曦,她不狠心,她已經將藥方給了舅舅了,她相信楊曦會在她不在的時間好好活著的。
「走吧,我們出發吧,再過三天就大寒了,如果那個時候不能趕到,我們怕是要耽擱了。」蘭若拍了拍手,示意後面的人行動起來。
琉璃看著蘭若走出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馬車飛馳在道上,車廂里卻是安靜一片,蘭若閉著眼楮,而琉璃卻是看著窗外,她掀開一角,現在唯有前雪國內一片生機,現在前雪國人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國仇家恨已經在他們的生活中淡去了,不過是兩年時光。
而她在這兩年中卻像是經歷了一生一樣的長久,每天夜里她恍惚都能感覺到樂凡還在她肚子里蠕動,而燦涯還是會叫她起床吃飯,仿佛又回到了在月隱山的那一夜,平靜而安逸,是不是她不該下山,也許一切都會改變,可是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的早知道,在她徹底清醒的第二天。她就已經明白了她現在需要干什麼,她沒有去月隱山,並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要拿著安皇的頭顱去祭她的孩子和娘親。
而陳夜熙,她說不清她現在是什麼感覺,她需要他的幫助,而她也可以幫助他。
大寒將至的那一天,琉璃和蘭若還是沒有趕到,她們在一個小鎮住下了,這里離安波城還有千里的距離,估計還要走兩天,可是大寒要來了,恐怕是走不了了。
蘭若和琉璃窩在一個房間里,只有蘭若不停的走來走去,「怎麼還是沒有趕到,這可怎麼辦。」
琉璃繼續品著茶,看著窗外的天氣,她面色平靜,可是眼里卻是波濤洶涌的黑暗,她看著蘭若如此急促,越到邊境,人家就越少了,陳安兩國已經休戰快十天了,他們在等待什麼了。
「蘭若,你安靜一點,已經趕不到了,就等大寒過了再走吧。」琉璃放下杯子,她的思緒也被蘭若念的有些混亂了,她知道蘭若一定是知道什麼事,可是她沒問,因為蘭若與她有更遠的距離了。
她站了起來,看著放在床上的包袱,那里面躺著三塊牌匾,一塊是雪皇的,一塊是她母親的,還有一個是她孩子樂凡的。
她將三塊牌匾擺好了,立在房間里,她每日最多的時間。就是靜靜的看著牌匾,,也許他們都很快樂吧,離開這繁瑣的人間,不用有那麼多的悲傷離別。
「…………」蘭若突然大叫起來。
琉璃感到一陣冷風,蘭若將窗子打開了,那刺骨的寒風吹著房里的東西吱吱作響,也把房里的溫度給吹走了。
琉璃走了,看著蘭若對著窗戶那里大聲囔囔。
「怎麼了?」琉璃順著蘭若的手指看,原來是幾個士兵,還是安國的士兵,只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了。
兩姐妹相視一看,卻那些士兵正在挨家挨戶的收索什麼。
「扣扣扣扣……」門外的敲門聲急促的響了起來。
蘭若趕緊開了門,是從雪花都帶來的下人,「怎麼了?」
那下人也是一家緊張,「公主,我剛剛听說下面的人拿著琉璃公主的圖像,正在挨家挨戶的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