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出何門又如何,這都是我前半生的事了。」達幕白眼前飄落一片樹葉,濺起了一河的漣漪,「皇上,倘然心境,清澈明目,方能安心平怒。」
「說是容易,做到何難?」陳夜熙嘴角嘲諷。
三月初一,雪花都里一片安詳,所有的一切都慢慢的開始回歸正常,唯獨一個地方,越是寒冷卻越是暗藏危機。
冰宮里,冰冷處點燃著一些零落的燭火,夜已經深了,蘭若的神色很是疲憊,她已經三日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白日里忙前朝之事,晚上就要看看琉璃的狀況。
御醫站成一排立在冰棺下,等待著上方的蘭若說話,蘭若此刻正給琉璃做著檢查,依舊與常人無疑,卻是怎麼樣都蘇醒不,這樣的情況讓蘭若慌恐不安。
「皇後今日可有什麼異常?」御醫連夜輪流守在琉璃身邊,他們也是相當疲憊的.
「公主脈搏與常人御醫,這癥狀……」一個太醫突然停止了說話。
蘭若俯視著那個年紀有些大的御醫,這是雪國前朝的御醫,「尚御醫,但說無妨。」
「稟公主,皇後這狀況,微臣曾經見過一次,那便是六年前皇後沉睡之時,臣當日也負責過給公主把脈,也是如此狀況,明明體常如人,卻是蘇醒不。」尚御醫一說完就趕緊跪下,當年的事是個禁忌,而且所知道當年事的人幾乎都被滅口了,他只是幸存下來的而已,如今舊事重提……
蘭若听到,眉頭皺起,她的目光清冷的投射在尚御醫身上,半響,才說道,「起來吧,尚御醫,各位御醫忙活多天了,先休息吧,只是這里的事絕不可像外面透漏半句,否則……」
「是……是……臣等告辭……」御醫們自然知道保密。
眾位御醫退出冰宮,冰宮內依舊鬼斧神工的美麗,一如她的一般,時光飛逝,增添的只是她的美麗,蘭若看著冰棺里躺著的美人,「當年父皇以天龍之血救你,喚醒你,讓你撐起整個雪國,你說過,你寧可不醒來,那麼如今了,你想醒來嗎?看到這世界的丑陋,滿青旋的廝殺,鮮血染滿了大地,其實,就這麼躺著,也挺好的,,你覺得了……」蘭若伸手撫模了一下琉璃的額頭,其實她在琉璃進入冰棺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感覺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身邊的人倒下逝去的也會越來越多,她若是沉睡,不用去經歷這些生離死別,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了。
蘭若慢慢的走出了冰宮,看著滿天的繁星,還有遠遠走來魏還凝重的神色。
「蘭若公主……」魏海要往冰宮里走,其實,平常他應該早就來了,今天是個例外,才會這麼遲,因為他收到了昨夜**兵敗的消息。
「今日這個時候你不適合進去。」蘭若攔住了魏海,對著魏海不解的神色說道,「我遣送御醫回府了,冰宮里沒有人,除了這幾個守門的。」
「怎麼把御醫送了?」魏海不解的看著蘭若。
「御醫治不好的。」蘭若抬頭看著魏海,相當執著。
「那也不能送走御醫。他們現在可是能救皇後唯一的人了,蘭若公主,你真是太胡鬧了。」魏海氣急敗壞的對著守著冰宮門口的一個侍衛吼道,「快去請御醫們回宮。」
「不準去……」蘭若立馬就反嘴道。「我也是大夫,你怕什麼,不會出事的,她只不過會一直沉睡,曾經她不是也沉睡過四年……」蘭若瞪了一眼走出來的士兵,「當然,你不听我的話,也行!不過那些御醫再呆在冰宮里幾日,他們怕是要比先去見黑白無常了。」
蘭若並沒有說服魏海,魏海還是將的御醫都請了來,現在對他來說,只有救了琉璃,他才能對的起陳夜熙。
陳國兵敗,失了兩萬將士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青旋,包括琉璃遇刺,如今情況不明,陳國民眾人心惶惶,相比之下,安國也好不到那里去。
陳國怒殺安墨軒夫婦的事情已經傳回了安皇耳朵里,而且他連自己的尸體都拿不回來,安皇吐了一口鮮血,就是再愛江山,可是那也是他的啊。
皇後也是哭了好幾天,這次安國的勝利也沒能緩和他們的傷痛,安皇追加靈穎和安墨寒留下來的孩子安無憂為和親王,入住皇宮,享受嫡皇子的待遇。
而安墨寒和靈風卻是相對無言,一個喪兄,一個喪女。
「三皇子,你可知我這一生,倒頭來,卻是孤家寡人一個,你說我這一生有啥意義。」靈風喝了許多,所以也說起了混帳話。
安墨寒看著靈風紅腫的眼楮,他的眸子卻是如何也悲傷不起來,也是感到刺痛,就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眼珠子一般,可是他拼命的睜大,卻突然看到靈風酒杯里泛起了漣漪,一滴一滴。
「下雨了嗎?」。安墨寒望了望亭子里的篷頭,好好的,怎麼會漏雨了。
「哇啊啊啊哈哈哈哈……」靈風突然癲狂大笑,扯回了安墨寒的視線,安墨寒這才看清靈風臉上那未干的痕跡,靈將軍哭了,那個堅強的靈將軍哭了,這個認知讓安墨寒的眼楮眯了起來,他難受的轉移視線,直到很久,靈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的嘴里在念叨的,邊念叨邊走。
「聖翎……」安墨寒叫道。
「主子……」聖翎低垂著頭。
「聖夜在哪里?」安墨寒看了一下四周,今晚怎麼沒有看見聖夜,安墨軒走後,聖夜也就跟著他了。
「他昨日受傷了,我就讓他今日別來了。」聖翎看到那場戰爭聖夜是不顧一切的在殺**,只攻不守,這樣的打法等于是找死。
「我知道了。」安墨寒揚頭一杯酒,「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三月初二,兩軍再次交戰,**勝,挽回氣勢,與此同時,凌修澤到達邊關,與安國開始交涉。
陳夜熙開會更加頻繁,可是在睡覺之前他都會往書桌上坐一會,那里有關于琉璃近期的飛鴿傳書,琉璃依舊未醒,然而性命無憂,他不知道他該是什麼心情。
安顏聯手,陳國是有些吃力,好在蘭若早就在凌修澤的身上也下了蠱,應該說是只要是凌家人身上基本上都有。
凌修澤傳出怪病,在與安國結盟的同一天,他痛的無法下床,就跟他痛的父親一般,他終于體會到了那種寧可求死的心情,顏珍的離去,給了他一個致命的打擊。
「凌修澤病了?」安墨寒早就听說了之前凌老將軍的狀況,如今听說凌修澤也這樣。他不禁覺得奇怪,難不成是遺傳。
「三皇子可有辦法,臣昨日听說凌修澤都咬傷了自己的舌頭了。還是他那里的下人硬是塞了條毛巾才保住了性命。」靈風覺得是有人在作怪。怎麼可能這麼巧,他們才剛剛制定好盟約,凌修澤就病的要死。
「不用擔心,我叫我的師妹來。」安墨寒難得覺得微娥來的正是時候,以往打戰的時候總她,只覺得這丫頭太鬧心了,難得有一次盼她的。
要是微娥知道,估計要感動了。她的師兄終于知道她的好了。
找到億安居士有點難,可是找到這個滿大街跑的微娥就不難了,當安墨寒吊著微娥甩在凌修澤面前的時候。
微娥單看了一眼凌修澤,就白了一眼道,「你惹了,膽子真大……」
「微娥……」安墨寒冷冷的喊一聲,「說清楚點,能治不能治?」
安墨寒並不是不喜歡微娥,而是在他的潛意識里不能離她太近,從小微娥就愛粘人,你一旦與她好了,她絕對纏你纏的受不了,而且她脾氣更怪,總愛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是這一切卻對極了師父的口味,所以一般師父稱搗蛋的她為愛徒,而他卻是徒,安墨寒自然是不會去計較這些,因為他也計較不來。那個丫頭五歲就能對著師父的**拍馬屁道,「師父,你比師兄帥好多了,你快把師兄變的像你這麼帥吧。」
對的,微娥有個毛病,她夸人的喜歡總比自動帶上甲乙丙丁,可是這個甲乙丙丁永遠都是她的師兄,安墨寒,後來成年後,安墨寒的冷性子,不苟言笑,讓他這個師妹終于體會到老虎**上拔毛是什麼感覺的,安墨寒將微娥丟到了後山,那個傳說傳說,反正很多傳說的地方。
從此以後微娥就對安墨寒有了一份敬意,她才知道原來她以前都在老虎**上拔毛,虧她已經認為他是只貓,原來貓和老虎是一家的。
「師兄,你別凶我。」回憶到此打住,微娥委屈的皺著小嘴,其實,我也很惶恐她是如何做個皺著小嘴這回事的。可是她確實做到了,那張可愛的臉上一瞬間掛上了一張豬油嘴。
安墨寒嫌棄的皺了皺眉,「微娥,別鬧。」
微娥平復了一下又一次受挫的心情。她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少女,卻總是在安墨寒這里討不到便宜,不就是小時候欺負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