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惦記的犯人們
心軟釀成大禍。
監獄結界被破壞,不知道有多少凶殘的魔導罪犯會從里面逃月兌。
明明是一開始就能阻止的災難,偏偏由于兩人的心軟而導致災難發生。
這就是將力量交給一個未成年的少女的代價。
如果掌握雪霞狼的是正規軍人,或者真正的特務,恐怕一早就將雪霞狼插進曉古城現在的身體里了吧。
當然,對于真心冷血的人,魔導罪犯逃不逃出來,會對世界造成多少損失,完全就不會放在心上。
可偏偏曉古城與姬柊雪菜都不是那種人,至少現在還是少年的他們沒有那份狠心。
所以,他們只能盡力挽回自己的過失。
獨自一人行走在聖堂之內,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在蒼真的身邊,布滿灰塵的地板與&}.{}冰冷的牆壁讓氣氛越發壓抑。
「隱匿于異空間的監獄,怎麼感覺那麼熟悉,跟惡魔城的隱藏方式一模一樣。」
疑惑的低語在過道間回響,蒼真快速通過聖堂那條又長有暗的通道,進入了大堂之中。
大堂的人很少,一眼就能數出來。
除了蒼真,一共有四個人,佔據了第四真祖的優麻,意識交換到女子體內的曉古城與他的監視者姬柊雪菜外,最後一個竟然是空隙魔女南宮那月。
空曠的大堂中,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椅子,身著綴滿蕾絲邊裝飾的華麗洋服的南宮那月靜靜得坐在上面,安詳得沉睡不醒。
即使身邊出現了那麼多人,南宮那月還是沒有睜開她的眼楮。
「那月醬!失蹤的那月醬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見到了心中寄予厚望的老師,曉古城吃驚地叫道。
一直以來,南宮那月都是在第四真祖的背後默默得支持他,曉古城也習慣了依賴這位可靠的老師。至少對于她的學生而言,南宮那月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老師。
最起碼,知道曉古城真實身份的南宮那月也沒有將他出賣了,反而是為他保守秘密做出很多努力。曉古城能有今天的平靜生活,南宮那月不知道在背後付出多少努力。
然而,在曉古城的身體被交換之前,南宮那月就已經失蹤了。誰也找不到她,讓曉古城等人擔心得不得了呢。
「能蒙您所見非常光榮,監獄結界的鑰匙——‘空隙的魔女’啊。」
對著繼續沉睡的南宮那月,,佔據了曉古城的優麻優雅謙恭地行了一禮。
不得不說,優麻確實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人呢。以曉古城的性格,大概永遠也無法擁有那樣從容不迫的神態。
「那月醬是……鑰匙?」
無法理解的困惑塞滿了腦子,曉古城朝優麻質問。
本來在波朧院祭典前一天就失蹤的那月,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里?而且,憑什麼說那月是監獄結界的鑰匙?
冷笑著的優麻沒有賣關子,給她的青梅竹馬解惑道︰「好好想想吧。連人工島管理公社都無法認識其所在的位于異空間的監獄,是什麼人,如何把囚犯送進去的?」
優麻冷冷地睨視著睡著的那月說道。
「‘空隙的魔女’南宮那月,既是監獄結界的看守,又是門衛、大門,以及,鑰匙。說到底,監獄結界就是為了封印凶惡的魔導罪犯而存在的魔法的名字——唯一的使用者就是她。」
所以,一切都關聯起來。
「這個聖堂,是南宮那月的城堡。她一直在這里生活哦。從十年前開始就沒有出去過一次。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不斷沉睡。」
空隙魔女南宮那月是一位魔女,這一點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罷了。在曉古城看來,魔女也好,還是吸血鬼什麼的,不都是一樣的人。
所謂魔女︰就是與惡魔締結契約的女性的異稱。經由作為惡魔眷屬的「守護者」,她們能夠使用與惡魔相同的能力,身為人類卻能夠操縱甚至足以匹敵上位魔族的魔力,魔術的技巧連最高位的魔術師也能夠凌駕。
但是,與惡魔締結契約,需要付出代價。
優麻所支付的代價,是遵從將監獄結界解放這一絕對命令。她是為了達成那個命令而被生養,作為交換而獲得了空間制御的力量。
那麼,那月所支付的代價是什麼?
其答案,難道不是這監獄結界嗎?
只身一人,將這巨大的空曠監獄,到死為止不斷封印下去。
如果這是加諸于她身上的詛咒,與惡魔交換的契約的話……
但即使心里明白這個事實,曉古城心里依舊不願意接受。
「這種事,太奇怪了吧。那月醬,一直在我們的學校里以教師身份工作。」
給自己找著借口,曉古城拼命否定道。
如果那月一直都待在這里沉睡的話,那麼那位親切的教導他們的教師又是誰?
「不要欺騙自己了,你所知的南宮那月,是真正的她以魔術作出的幻影。只不過是在這里的可憐少女,所做的夢罷了。」
揭開殘酷的事實,優麻一臉悲哀地微笑著搖搖頭。
夢中的幻影?
無法在否定內心已經接受這個事實的曉古城陷入了沉思。
那麼真實的,鮮活得在身邊一起生活的人,竟然只是一個幻影嗎?
不,那個那月醬無疑是真實活著的人,絕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幻影。
優麻朝著沉睡的南宮那月走去,蒼青色的人形騎士浮現在她的身後,閃著寒光的利劍對準了南宮那月的胸膛。
優麻就像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發聲道︰「監獄結界里的犯罪者們,被囚禁在這個少女的夢中。將她破壞的話,就能夠解放囚徒們。」
從出生就被迫接受的使命,終于到了完結的時候。
只要著一劍刺下去,應該能夠輕易擊斃無防備地睡著的嬌小少女。
心中殘存的善良讓優麻遲疑著,沒有立即動手。
被劍身的寒光驚醒,曉古城第一眼就看到了即將對那月下毒手的蒼青色騎士。
「住手!即使解放了,又能怎樣?」
「為了解放監獄結界而生的你,完成任務以後會怎樣?你母親會夸獎你嗎?」。
「不會吧……難道不會像剛剛被燒掉的魔導書一樣,被像垃圾那樣扔掉而告終嗎!?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嗎,優麻!?」
曉古城瞪著優麻拼命地大吼,失去力量的他所能做的,只有用身體將沉睡的南宮那月擋在身後。
面對友人的質問,優麻本就動搖的心更加搖擺不定。
「可悲的午夜8點檔的劇本,你們是在上演什麼狗血的言情劇的主角嗎?」。
神秘的聲音插了進來。
「誰!」
優麻即憤怒又驚慌地喝問。
蒼白的人影從通道里的黑暗漫步走出。白色的頭發,白色的風衣,猩紅的雙眼,仿佛蒼白化的惡鬼。
「是你!?」
曉古城帶著一腔怒火叫道,心底還有一絲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恐懼。
「我知道的,古城。我的行動沒有任何意義這點,我比誰都要清楚。但是既定的命運無法抗拒!這就是與惡魔簽下契約的代價!我只有這個命運。如果認為這點沒有意義的話,我誕生到這個世界的事——我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抱歉了,古城。」
趁著曉古城的注意力被蒼真吸引的那一刻,優麻瞬間消失了。
沒有任何征兆的空間移動,她突然出現在曉古城的死角,沉睡著的那月的背後。
連一聲「住手」都來不及月兌口而出,曉古城只能睜大驚恐的雙眼看著。
帶著從命運的鎖鏈中解月兌出來的決心,蒼青色的騎士將高舉的利劍狠狠地劈了下去。
「呯!」
千鈞一發之刻,劍巫少女以手中的銀槍雪霞狼架住了騎士的利劍。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曉古城來不及多想,匆匆跑到南宮那月的身邊,以身體牢牢得擋在她的面前。
「喝啊!」
奮力震開騎士的利劍,閃著銀光的槍在姬柊雪菜的手中靈活得轉動著,輕易得貫穿了騎士的甲冑。
「所以說,我又被無視了嗎?少年,還有少女們,現在可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
暫時被人遺忘的蒼真苦笑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存在似乎並沒有那麼讓人難忘呢。
被人無視的蒼真饒有興致得打量著聖堂內的裝飾,雖然因為優麻粗暴的闖入方式破壞了一部份,但還是能夠從布滿塵埃的牆壁上看到精美的雕刻。
這個世界有著數量眾多的魔族,乃至各種近乎滅絕的種族,在外界已然不可見的種族,這個監獄結界中似乎還保留了不少。
當真可笑,本來是作為關押作用的監獄,反而讓那些幾乎滅絕的物種保留了一絲血脈。
為了研究異世界的力量而來的蒼真,自然希望能夠見識更多種族的強者。
「據說這個地方關押了不少實力強大的犯人,想來你們也很頭疼吧,干脆把那些人交給我好了。」
所謂犯人無人權,反正那些人也是注定關到死,還不如讓蒼真廢物利用一把。
「你也想要打開監獄結界嗎?」。
優麻眼前一亮,雖然她被劍巫擋住了,可如果新來的那人出手的話,只要她纏住姬柊雪菜,就沒人可以擋他了。
你說曉古城?
一個連自己身體都保不住的「弱女子」,你還能指望他靠拳腳去攔嗎?
雖然優麻自信自己也算一個運動少女,可問題是,她的身體到底只是普通人水平的,何況對方也不像會看在美少女的份上手下留情的那種人。
「監獄結界已經被我破壞了,現在只要殺掉那個空隙魔女,就能將監獄里的犯人釋放出來。我只要救出母親就可以了,其他的犯人隨便你怎麼處理!」
本就不願意對那月下手的優麻不斷唆使蒼真動手。
而曉古城,如果力量還在的話,他倒是可以嘗試阻止蒼真,問題是如今他恐怕連攔住一秒鐘都不行。
「雪菜,快走!」
一把抄起那月,曉古城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著她向聖堂的深處跑去。
總之,現在爭取時間的話,肯定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