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血是一劑強效的興奮劑,至少對于蒼真來說,蘊含巨量生命精華的龍血使他精神大振。
不過,說到底他的身體已經接近透支,還想繼續掄起劍跟堂堂最強軍神一戰,未免過于自大。
佛力交織的長劍閃耀著璀璨的金光,在佛光的籠罩下,蒼真體表的血色都暗淡了幾分。
滋滋滋!
魔力與佛力相互侵蝕的聲音不斷響起。
可相比擴散開來的佛光,帝釋天手中的長劍無疑要更加的致命。
灑落到半空的血液化作一道長箭,攝入蒼真的嘴里。他深深一吸,數千米內廝殺中的人類瞬間爆裂開來,血液暴動撕碎了人體,沖向了天空。
「休想!」
帝釋天立刻看穿了蒼真的企圖,不由分說地沖上前去,揮手一劍斬向了他。
猩紅之光與金燦~之光分別佔據了天空的兩端,劇烈的踫撞引爆了大氣,下一刻沖擊波便擴散開來。
肉眼可見的沖擊波就像海嘯一樣,以勢不可擋的架勢橫掃了四面八方的一切。地表的凹凸被鏟平,天上的雲朵也被震蕩波給掃到了不知何處。
猩紅與金光的交界處,紅光正一點點推進,侵蝕著金色的領域。
就在帝釋天揮出的長劍臨身前的一刻,蒼真伸出了手,抓住了那把劍。
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是抓住了燒紅的鐵棍,蒼真能感覺到手掌的皮膚與肌肉非常短的瞬間就被燒焦了。如果還是人類時期的話,他恐怕已經痛德滿地打滾。
然而,此時蒼真卻發狠得攥住了那把劍。就在帝釋天的身影不由自主得停下時,鮮血從蒼真的口中噴出,直接澆了他一臉血。
「呃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壓抑的慘叫從帝釋天的喉嚨里冒出來,他的臉上簡直就像是潑了硫酸一樣冒出陣陣青煙,皮肉被侵蝕殆盡,露出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壞死的皮肉從臉上剝落,金光覆蓋下急速增長的肌肉冒出猙獰的肉芽,蠕動的肉芽布滿了帝釋天的臉龐,看起來極為駭人。
「唵!阿暮伽!廢魯者娜!摩訶畝陀羅摩尼!缽頭麼!入!跛羅譚野吽!」
《光明真言》乃是佛門的不傳之秘,威力自然是大得驚人。而且還是專門為了滅除一切罪障的真言。
本來相距的距離便不是很遠,甚至可以說就是面對面的距離,帝釋天的突然爆發使得蒼真完全沒有閃躲的余地。
轉瞬間,帝釋天化作了一****日,無量光明照耀天地。
盡管在蒼真的游戲當中,一切與太陽有關的恩賜都被壓制到了非常低微的限度,但帝釋天的海量佛力的加持下,這短暫閃現的光明依舊閃亮奪目。
「啊!我的眼楮……」
非常近的距離目睹堪比超新星爆發的亮度,蒼真知道他的雙眼肯定被光輻射給瞬間燒壞了。
哪怕雙眼失明,片刻的閃光仍然停留在他的腦海里,伴隨著從身體所有地方傳來的劇痛。不用看,他也知道近距離挨了那麼一擊,他的身體十有八九是快撐不下去了。
雖說就這麼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復活需要不短的時間,能夠避免的話,蒼真還是不想那麼快倒下。
「昂昂昂!」
雙目失明,耳中傳來的巨龍悲鳴的聲音,仍然牽動了蒼真的心。
那是……
龐然大物墜落的撞擊聲響起,沖天而起的氣流掠過肌膚的感覺無比清晰,蒼真知道蕾蒂西亞與耀的戰斗快要分出勝負了。
這樣激烈的戰爭,不光蒼真承受壓力,其他人面臨的挑戰也不輕松呢。
「啟動,「阿維斯塔」,與之相克吧!」
蒼真開啟了「模擬創星圖•阿維斯塔」,雖然沒辦法對人類觀進行反制,但仍舊可以模仿佛門的宇宙觀,進而使他減少被佛力克制的效果。
「帝釋天,你變得更加難纏了啊!那麼多佛陀舍利加持,居然讓你的靈格攀升到二位數等級了。雖然是取巧的辦法,但值得夸獎呢。」
「不過,很可惜呢。你終究沒辦法解開‘人類最終試煉’。」
加持了「模擬創星圖•阿維斯塔」的力量,佛力對蒼真的克制當即消失了,減少了相克的效果,帝釋天給蒼真的壓力頓時減少許多。
「破解‘人類最終試煉’的任務還是交給人類的英才去干吧。我要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成長的時間啊!」
要怎樣才能徹底的封印蒼真,帝釋天在交戰中仍然絞盡腦汁思考著。
趁著交談的空余,帝釋天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天空中遮蔽太陽的詭異黑雲,實在是無法聯想到什麼其他的東西。
氣候因素嗎?
可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恩賜游戲比的永遠都不只是力量,在蒼真與帝釋天廝殺之時,仍然有那麼一小批人被保護了起來,遠離了戰場的範圍。他們的責任是盡可能找到破解游戲的辦法,其中一人便是用言靈給眾人加持後陷入虛弱的久遠飛鳥。
畢竟,這個游戲看起來並不是純粹比拼武力的樣子。
而且,相比起魔王方面的武力,參賽者們更加難以對付的是根據游戲的規則出現的一系列的異變。
「太陽活動降低了,還有天上莫名其妙的黑雲……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這一次的游戲為什麼沒有進行說明?」
作為一名參賽者,飛鳥本能得對這次的游戲隱隱感到有問題。
考慮到「人類最終試煉」的本質,飛鳥盡可能將思考的範圍縮小,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抓不住感覺。
「大小姐,「Noname」的金發小哥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一個突然插進腦海的聲音打斷了飛鳥的思考。
飛鳥下意識得轉過頭,金發小哥的身份不言而喻,「Noname」里能夠被這麼稱呼的恐怕只有十六夜一人了。
他不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昏過去了嗎?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特意讓人來傳話呢?
種種疑惑流過心頭,但飛鳥還是選擇听一听傳來的話。
「他說了什麼?」
「那位少年說,那些異變很有可能並不是屬于同一個傳承,極有可能是虛假的傳承。真正的傳承應該只有一個,其他的異變並不是關聯的。其中的黑雲很可能與人類假說的末日‘核冬天’有關。後面還想說點什麼,很可惜那時他已經撐不住昏過去了,怎麼叫也叫不醒。」
來人喘著粗氣,考慮到現在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休息,勉強吸了一口氣說,一次性說了出來。
解開了?
明明負責破解游戲的她都沒能解開,反而是主戰人員的十六夜在重傷的時候想到了關鍵,飛鳥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不過,這個消息如果是正確的話,與其告訴她,告訴黑兔應該更好吧。
「這麼來看的話,也就是說他也沒有把握嘍。」
飛鳥明白十六夜想要告訴她的究竟是什麼,也知道她應該去做什麼。
核冬天,對于飛鳥來說,那的確是無法遺忘的可怕回憶。
剛剛結束了二戰沒多久的日本,尚且還未從核彈的恐怖陰影里走出來。緩緩升起的蘑菇雲,飛鳥有幸見過那份錄像,毀滅一切的力量至今還殘留在腦海里不曾忘記。
那家伙的本質會是那樣可怕的東西嗎?
人類的終極手段,足以摧毀人類文明的可怕戰爭利器,那份力量倒是足以成為「人類最終試煉」。
大腦還在思考,飛鳥的雙腳就已經邁開大步奔跑起來。
提著有些礙事的裙擺,飛鳥大步向外跑去。
她痛恨自己的無力,雖然她的能力很好的幫助了其他人增強了實力,但正面的戰斗根本不是普通女子高中生的她可以插手的。當同伴都在戰斗,甚至其中之一的同伴為此身受重創,她卻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
一想到這,自尊心高傲的飛鳥就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無力。
如果天上的黑雲象征的是核爆引起的煙雲,那麼破解的辦法是什麼?
飛鳥努力思考著對核彈為數不多的記憶,她生活的那麼年代對核彈的研究還沒有那麼全面,飛鳥所有的記憶也只有零星的片段。
這種情況下,想要找到解決的辦法就太難了。
但飛鳥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是知道的。
那就是——耀!
來自比十六夜和飛鳥更加久遠的未來的耀,一定具有相關的知識。
必須想辦法將十六夜的想法告訴耀才行……
「黑兔,在哪里?記得好像是被吹飛到這個方向了……」
少女在殘破的大地上奔跑,破裂的地面使得奔跑的難度大大上升,對一般人來說,路面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可惜,飛鳥沒有選擇的權利,她必須盡快找到黑兔,傳達重要的消息。
相比行動困難的路面,偶爾出現的月兌離了戰場的惡魔對飛鳥而言要更加危險。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得避開那些惡魔,才能繼續向前探索。
一塊巨大的岩石裂縫里,飛鳥小心得探出腦袋,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剛剛發現的惡魔已經看不見了,不知道是走遠了,還是躲在視線之外的地方。
繼續前進的話,冒的風險會比較大,稍微再等一會,肯定更加安全。
但是……
時間的緊要性不需要旁人提醒,飛鳥也一清二楚。
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飛鳥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