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似火燒,正是一年之中這個西南城市最為熾熱的時候,Cq大學A區內,一個面相普通的小青年走在主干道上,他單手扶著肩上的行李,另一只手拿著一袋肯德基的套餐。行李裝在一個普通常見色彩斑駁的編織袋里,再加上一身很不起眼的灰藍色衣服,揮汗如雨,這讓他形神兼備像極了春運期間的農民工。
一路詢問穿越大半個學校終于找到宿舍樓,十二層,六公寓七八九室,相當順口,在迷信數字的某國堪稱完滿,惟一的缺憾是沒有電梯,這讓身上有超過八十斤重量的農民工有點痛苦。好不容易爬上七樓,農民工把行李放在樓梯口的地上喘氣,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漢堡咬了一口,這時一個裝在塑料袋子里的漢堡從地上骨碌碌的滾了,踫到農民工的腳轉了兩圈停下,農民工十分疑惑的看著漢堡滾來的方向。
一只通體雪白如紙的成年薩摩耶從樓層的門口跑了出來,直接奔向地上的漢堡一口咬住,有人喊了一聲回來,薩摩耶乖巧听話的從來路奔了。
農民工嘴里咬著漢堡愣在當場,一時之間被這波譎雲詭的場景搞得有點不知所措。回過神來提起行李追了,看見一條風騷的狗尾拐進了一個寢室的門。七八九室,正是農民工要找的地方。
門沒有關,農民工用腳敲了一下門,里面三人一狗都看著兩手不空咬著一個漢堡的農民工,那狗嘴里也跟農民工一樣餃著漢堡,一張狗臉似笑非笑,情景詭異。一個坐在椅子上的胖子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說這哥們你太他媽逗了,你也來上電影學院?他把那個上字念得特別悠長猥瑣,說著拍了拍旁邊蹲著的薩摩耶,全身名牌熠熠生光富貴逼人,一副比鑽石王老五還鑽石王老五的派頭,就欠兩顆金牙。
農民工憨厚的笑了笑,來之前就知道這學院別稱紈褲子弟集中營,幾乎個個家里有背景,不是刮錢有道的暴發戶就是高官世家或者黑白兩道通殺的巨梟,眼前這位不出意外就是類型人物。沒有答話,走向3號鋪,放下行李,把漢堡扔回袋里,卻上面已經鋪好了床位。
這個是我的鋪吧。農民工看了一下三人,低聲詢問。
一個身材健碩的肌肉男正在擺弄Apple的iBookG4M9419CH/A筆記本,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剩下一個高高瘦瘦的挺拔男走到陽台上打電話,都沒搭理農民工。
听不懂普通話嗎?農民工笑容可掬,目光緩緩的觀察著三個人的舉動,肌肉男的一身名牌不下于胖子,而挺拔男相對低調,但手上的一塊江詩丹頓偶爾顯露出一片星光璀璨,農民工還沒天真到以為那是玻璃貨。
薩摩耶咬了兩口漢堡包就棄之不理,胖子從全家桶里拿出一塊雞腿,引誘著面前拼命搖尾巴的狗。叫爺。不知道是對狗說還是對農民工說。
農民工皺了皺眉頭,但隨即笑容依舊,掏出煙遞了一根給胖子,七塊錢一包的龍鳳,點頭哈腰,敢問大哥貴姓?
陳。胖子言簡意賅,農民工的上道讓他十分滿意,接了煙叼在嘴上眼神玩世不恭直視對面的農民工,他倒不是想抽這種大排擋煙,關鍵是氣勢,這土包子明顯就一雛,衣服全是地攤貨,頭發整個一大眾,看來看去沒有半毛含金量,屬于那種第一眼上去就能被他欺負至死的類型。
陳爺,哪的人啊?農民工張著笑臉掏出打火機給胖子點煙。
山東濟南。叫陳爺的胖子吐了一口煙,正噴在農民工的臉上。
大城市好地方啊,我是鄉下人啥都不懂,還請陳爺多多關照。農民工笑得特別舒暢。
好說,這位是楊爺,山東青島人,陽台上那是虎爺,淄博的,都是我的鐵哥們,操,沒球事干,花點錢上這破地兒玩兩年。陳爺有意無意的提醒農民工自己三人的關系。
哦,這樣啊。農民工恍然大悟的點頭,隨即道那這是哪位爺的東西,麻煩挪挪。
陳爺一怔道,操,還用得著你教爺怎麼做事,挪個雞-巴。
農民工微微一笑,我還不知道陳爺有這絕活,挪個來瞧瞧?
農民工的話搭配上那一臉突然變的磣牙的笑在胖子眼里特別扎眼,陳爺一愣之後登覺尊嚴受損,回過神來這廝欠弄啊,頓時勃然大怒破口大罵,我挪你-媽-個-逼的。
最後兩個字說得特含糊,因為他開口的同時眼里的農民工已經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陳爺身高一米八,體重穩超兩百,這一巴掌又快又準又狠,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扇飛了起來,一頭撞在門上,哼哼唧唧竟然爬不起來。
事先毫無征兆,響亮的一巴掌後肌肉男和挺撥男都吃了一驚,看著農民工的眼神多了幾分驚愕,能把胖子的噸位抽得飛起來的力量自然驚人,挺撥男對電話那邊說我有點事掛了電話,肌肉男已經站起身來一只手握在椅子上,看樣子隨時準備武力解決問題。
挺撥男明顯是這三個人的頭兒,走進寢室似笑非笑道走眼了,小子是狼不是羊啊。
農民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兩人,突然道兩位爺要不要也來一根?
挺撥男一愣,顯然面對身高馬大的兩人這民工男還能如此從容鎮定並不在他意料當中。他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那是一種潛意識里的警覺,就像突然之間落進了一個山林而沉沉的黑暗里有一雙發著綠光的眼楮在不知名的方向窺探自己。沒等他琢磨明白肌肉男已經一揮手打掉了農民工手里的煙,我來你-媽-逼的。
挺撥男剛想叫小心,但話還沒出口就看見農民工一式漂亮的肘擊幅度優雅的落在了肌肉男的臉上鮮血四濺,肌肉男踉踉蹌蹌的向後倒去,兩只手無力的撥拉倒了椅子和那台華麗的Apple的iBookG4M9419CH/A筆記本。
質量不錯。農民工戲謔的笑了笑,Apple電腦掉在地上除了屏幕震蕩了一下以外幾乎沒有異常。這人就不咋地了。土包子又補了一句。
挺撥男臉色鐵青,不動聲色的擺開了架勢,能成為另外兩個紈褲子弟的頭兒除了他背後堪稱恐怖的家庭背景外還有他本身的實力,初中剛剛和肌肉男陳胖子同校的時候,兩人都是囂張萬分桀驁不馴的主,卻生生的折服在他能既能打又能收攏人心的過人手腕上。到高中時代已經無人敢惹橫行一方,人稱三天不裝-逼就要挨雷劈,凶名素著,但現在面對這個貌不驚人模不清底細一臉陰笑的民工男,他心里沒來由的涌起了緊張。
農民工面對挺撥男擦了擦鼻子臉上浮現出幾分欣賞,不錯,練家子啊,比那兩個草包強,說著掃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一眼,淡淡道一身肉算是白長了。
挺撥男有些發怵,心理壓力巨大,出生于不普通的家庭,他所知道的東西遠比一般人多,比如說氣場,這可不是什麼小說中的虛構產物,雖然稀少,但是絕對存在,就如眼前這位看起來毫不張揚但氣定神閑的人,挺撥男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是虛張聲勢。
農民工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這讓挺撥男定了定神,再吃癟也是被人尊稱為爺的人,沒有幾斤幾兩怎麼可能在山東一隅混得風聲水起,但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注意細節,尤其是在面對等級比自己低的人的時候,一些壞習慣也就由著慣著。肌肉男並陳胖子的毛病就是開口閉口離不了那句媽-那-個-逼的,以為這樣很有老大風範,挺撥男好一點,但一緊張腦子就不太靈光,說了句,媽-了-個-逼的咱們有事好好說。
最後一句犯不著動手動腳沒說出來,民工男似乎對這句媽-了-個-逼的十分敏感,一出手就奔挺撥男的嘴而去,挺撥男身手敏捷外加對農民工早有防備,一伸手已經把扇的一巴掌擋住,農民工也不廢話,直接樓著挺撥男的後頸往前一拉,一記干淨利落的膝撞撞在挺撥男的肚子上。
挺撥男捂著腰蹲去,額上冷汗直冒,強忍著不發聲,一張臉憋得通紅。
民工男一分鐘內解決掉三個人,拖過椅子在寢室正中坐下,翹著二郎腿點著一支煙,抽了一口仰天吐出看著天花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梅,名潮生,本地鄉下人,父母死得早,沒啥教養,出手不知道輕重,但凡惹我的都還一個狠字,能搞死的絕對不搞殘,特別痛恨有人罵髒話,尤其是罵父母的,我考大學就是以為大學生是國家棟梁天之驕子素質過人,這樣可以少發火少打架,但現在看來我想錯了,你們三個還真的是嬌子,七塊錢一包那種,燒完了全是渣,哦對了,我綽號超神,給面子的都叫一聲超神哥,玩過dota嗎?超越神的殺戮那個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