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開我!懊死的,放開我!」她驚嚇得開始大叫,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逃離魔爪。手動不了,她便動腳,雙腳死命地朝要欺近而來的男子亂踢,男子被踢中,痛得蹲在一旁飆髒話。
另一個男人上前便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再耍狠試試!」
臉頰熱辣辣地痛著,燒著灼著,這一掌痛得她眼冒金星,感覺嘴角發脹,半邊臉都腫起來。
「你想怎樣?」她疼痛得快昏厥過去,可嘴巴還是忍不住回嗆。
男人笑了。「我讓你知道本大爺想怎樣。把她拖到角落去,嘴巴給我塞住!」
「干麼呢?不是說欺負一下就好了?」拉她頭發的男人忍不住問了句。「美子沒讓我們干那些事——」
「她都踢我兄弟了,不欺負到夠本怎麼行?把她給我拖過去——啊——」這男人話說到一半,便被憑空飛來的一拳給毆飛,整個人被打到倒在一旁。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在地上哀號的男人重點部位再次受了狠狠一腳,痛得他當場飆淚,天旋地轉,腦袋一片空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切,都快如閃電。
「你別過來啊!不然我在她臉上劃一刀!」扯她頭發的男人在驚慌中從褲袋里掏出一片刀片,抵在她細皮女敕肉的臉上。
齊藤英樹眯起眼,冷冷地睨著他,雙手插在褲袋里,一副悠閑恣意的模樣。
「你敢讓她全身上下見一滴血,我會讓你四肢全斷,在床上躺幾個月起不了身,你可以試試。」
男人拿刀片的手打著顫,就算把眼楮瞪到最大,也掩蓋不了他此刻懼怕眼前這男人的事實。
這男人剛剛閃電出手,才一拳一腳花不到幾秒鐘,就讓他的兩個兄弟到現在還躺在地上直不起身來,不只是身手了得而已,還帶著一股邪門……
他能不怕嗎?要不是他手上有人質,恐怕現在也已經趴在地上了。他豈能不信邪?就算有十個惡膽也不敢跟他斗……
「放開她。馬上!」齊藤英樹的嗓音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衣衫被扯開了,胸前**著一大片春光,她的發絲凌亂而糾結,半邊臉還腫了起來——他看著被挾持的舞冬末,有一股想要砍人的沖動。
「我可以放開她,可是你保證不對我動手?」
「我不需要跟你保證任何事。你只要知道你不放開她的後果會比那兩人淒慘就行了。」
真是OOXX……
總之這男人是一點便宜都不讓就是了,真難搞!
男人在心里暗罵幾聲,便松開了舞冬末,並使力將她推到他那一頭去,人轉身便跑,跑得比飛還快。
齊藤英樹在第一時間抱住了舞冬末,軟軟的身子在他懷中不斷地顫抖,他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罩住她,遮住了她一身的狼狽,然後隱隱約約听見她的哭聲從他的胸前悶悶地傳了出來。
「不要哭,舞冬末。」他將她緊緊抱住,不住地輕拍著她縴細顫抖的背。「沒事了,我在這里。」
耳邊,听到背後幾人窸窣逃離現場的腳步聲,他沒空理。
此刻,他只想照顧好這個女人的心情,讓她不要感到害怕,讓她感覺到安全,讓她可以百分之百依靠他。
「嗚……」她越哭越克制不住,想到方才發生的種種,想到自己差點受到的凌辱,她就害怕得直發抖。
何時見過她如此脆弱無助的模樣?
他眼中的舞冬末一直都是堅強開朗的,就算第一次見面時,她被個高壯的男人甩到牆邊撞到柱子,她也一滴淚都沒流,此刻她卻顫抖成這樣、哭成這樣?想到他趕來之前所看到的,他就滿肚子火氣。
如果他沒有因為她遲遲不出現而再次進校園來找人,如果他不是剛好知道她最後一堂課在這棟樓上課,如果他再晚一點出現……天知道那幾個人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他們是誰?知道嗎?」
舞冬末想起他們叫那學姊美子,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口。
如果大哥知道她是因為他才受到這種待遇,鐵定會很火大很生氣又同時很內疚吧?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他感到內疚與自責。
所以她在他懷中搖搖頭。
「無妨,我會查出來的。」把學校所有的監視器調出來,逮人是易如反掌,除非他們不是校內學生,不過就算不是,他也會用盡方法逮到他們。
「嗯……」她好累,連話都不想說了。靜靜地偎在他懷中,她竟然感受到無比的寧靜與安全感。
而在方才的害怕及疼痛感漸漸褪去之後,舞冬末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這個男人的懷抱竟然讓她感到異常的熟悉,不管是他身上的味道,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吐出的鼻息,還有她偎在他懷中的感覺,全都令人熟悉不已……
如果說香味可以復制,那一個人給另一個人的感覺呢?難道也可以被復制?
現在他抱著她的感覺,就像以前每一次淺羽抱著她的感覺……
可眼前的他不是淺羽,而是淺羽的大哥英樹!
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老有一種大哥才是以前在她身邊的那個淺羽的錯覺?
難道,她愛上大哥了?所以才莫名其妙地產生這種感覺?
舞冬末對自己這樣的認知感到驚嚇不已,心頭怦跳一聲,忙不迭從他懷中退開,而且連連退了數步。
齊藤英樹眼眸一黯,對她逃離他懷抱的舉動並沒說什麼,因為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如果她依戀著他的懷抱,那就出大事了。
「感覺好些了嗎?」他關心問道,看她點點頭,又問︰「除了腫起來的臉,還有哪里受傷?」
她很快地搖頭。「沒了。」
他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輕抓住她的兩只手,看到手腕上的一大片瘀青,神情更冷。「那這是什麼?」
舞冬末心虛地低下頭,抽回自己的手。「就這樣,真沒了。」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腳就要踫上她的。
頭低低的舞冬末見到那雙大腳靠得這麼近,才要皺眉,頭頂上卻突然被數指輕輕按壓著、揉搓著,沒幾秒鐘便讓她舒服得想嘆息。
他在幫她按摩頭皮,指月復每一個按壓處都在適當的穴位上。
因為他剛剛看見她被那個男生使力扯著頭發,她鐵定會痛會疼,卻一聲不吭,他不能視而不見,就讓她這樣回家去痛上好幾個晚上。
他心疼她、憐惜她,至少這一分這一秒所有可以為她做的,他都想幫她做,否則依她這好強不吭聲的性子,恐怕對誰都不會講……
不想她委屈,不想她疼,不想她傷心,不想她害怕——就是這樣的心情。
舞冬末安靜地、乖巧地讓他替她按著頭皮,難得沒有抗議及妄動。
因為真的很舒服。
因為真的比較不疼了。
因為,她喜歡這一分這一秒他帶給她的一切感受,不想稍離。
「回去一定要冰敷臉,明天你請病假,早餐我讓丫頭送進你房里去。」齊藤英樹淡道。「這事,先不要讓老爺子知道,可以吧?」
舞冬末仰起小臉看著他,乖乖笑了笑。「好。」
他挑眉。「不問為什麼?」
她搖頭,努努鼻子。「反正我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感覺我很好欺負似的。」
齊藤英樹看著她,啼笑皆非。「說什麼呢你,這是重點嗎?」
不是。她當然知道不是。
重點是,她信任他,莫名所以地信任他。
舞冬末吐吐舌,率先往大門口走,轉移話題。「你說,等等我上車時要包住臉嗎?不然司機大哥不就知道了?」
苞在後頭的齊藤英樹听了差點沒爆笑出聲。包臉?虧這女人想得出來!
「他是我的人,交代一聲便成了。」
「噢,我還想要用什麼包臉呢。」說著,她又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看來得讓司機大哥先載我去買衣服,總不能這樣回家吧?」
她的毛外套遮不住她里頭被扯開的襯衫,總不能就穿著他的外套走進門,大家不死命盯著她瞧才怪呢。
齊藤英樹看著她胸前罩著他的外套,神色再次變得難看,點點頭。「嗯,就這麼辦吧。」
「你要陪我去?」
「不然把你丟下來,我一個人回家?」這事他才不干!他再也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任何地方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會陪她上街買衣服了。舞冬末覺得開心極了。
「那既然要上街,不如我們在外面吃完再回家?我來京都都幾個月了,還沒在外面溜達過……」
他斜斜地睨過去。「腫著一張臉,還想著吃跟玩?」
「不行嗎?反正腫都腫了……等等拿冰塊先敷一敷,等我們回家後搞不好就消腫了?還有啊,天黑黑的回家可以避開很多人,不是更方便?」
也對。她都有理。
所以齊藤英樹也沒反對,陪她去買了一件桃紅色連帽風衣外套,為了遮臉,她一路戴著帽子,吃東西才打開,不時地拿冰袋敷敷臉,看起來就很忙,可是笑容一直在她臉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這麼開心了。
他就是靜靜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一路從街頭逛到街尾,從巷口吃到巷底。
斑大英俊的齊藤英樹,和雖然挺高但在他身邊看起來卻依然柔弱嬌小的舞冬末,過了一個開心的夜晚。
他不吝惜對她笑,對她溫柔,寵著她,護著她。
而她呢?沒注意到自己的眼底寫滿著對他的眷戀。
她的笑容是因為他,開心是因為他,覺得幸福與滿足都是因為他——
齊藤英樹。
這一夜,沒人主動提及齊藤淺羽,不管是他還是她。
司機開車回到齊藤家時,睡著的舞冬末還沒醒,她的頭就枕在他的肩上,不知就這樣靠了多久。
司機詢問地看著後視鏡,齊藤英樹也正看著他——
「記得今天晚上少女乃女乃是和同學出去聚餐,我是自己回來的,清楚了嗎?」齊藤英樹交代道。
「是,大少爺,小的知道。」司機恭敬地應了聲。
齊藤英樹這才搖醒了舞冬未,一路目視著她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