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萬歲!」我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四周一片靜寂,似乎靜得一根針都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見!
「起來吧!」上方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謝皇上。」我起來低著頭,動也不敢動!這個千古奇帝就在我面前,他除鰲拜,平三藩,收台灣,親征噶爾丹,抗擊沙皇侵略……還和那麼多個千嬌百媚的妃子生了那麼多個出色的兒子,現在還要抽出時間來決定我能不能做他四兒子的大,真是忙啊!
康熙此刻正在寫字,難道是奏折?這里是尚書房,他叫我做什麼?難道考察完畢了,要下文賜婚啦?那也不會只叫我一個人,應該把四四也叫來啊!
康熙你把我叫來,就是讓我站在你旁邊陪你寫字啊?
每一分鐘,我的腦袋里都出冒出很多想法,就這樣,在長達好像一個世紀的折磨+.++後,前方上座的老爺子終于開口了,卻驚得我差點摔倒!
「蘭菱,你說誰是前世埋你的人?」
「啊?」我驚愕地抬起頭,卻踫上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
「就象陪著夕陽等待黃昏一樣,我在陪著寂寞等待前世埋我的人!」康熙見我呆掉的樣子,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你在我身邊伺候了半年,我既沒有發現你是如此蕙質蘭心的明理人!」
「皇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康熙啊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吧,這樣被你嚇下去,我的心髒病都出來了。
「卿雲公主有心事,你去陪陪她吧!」康熙面有憂慮地說著!
啊?怎麼古代的人都喜歡轉移話題啊?還前言不搭後語的!
「是,蘭菱遵命。」我福著身子恭敬地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展大人那里說的話,康熙都知道了?雖說知道以前有密折之類的,但是嚴大人當時已經抱著嚴哭成一團了,還有心思去記我說的話啊?是四四?還是八八?有太多的疑問了!我跟著一個中年的太監,他要領著我去找卿雲公主。算了,不想了,等會問四四吧!
可是到底有多遠啊?前面的太監公公都是走走停停,像是在等我,但是已經走了起碼半個小時了吧。
就在我左顧右盼看皇宮的風景的時候,只听見前面的太監細聲細語地叫道︰「三阿哥吉祥!」
三阿哥?
我這才發現身著青紫色長衫的三阿哥已經背著手站在前面,喔,行禮!
「三阿哥吉祥。」我也依葫蘆畫瓢地行禮。
「起磕吧!」
我和那個太監剛起來,只見三阿哥一個眼神,那個太監就閃在一邊去了!
我心里「咯 」一下,他有什麼事嗎?
「卿雲心情不好,你得一些!」三阿哥走進後的第一句。
「謝三阿哥提點。」使得萬年船,至少禮儀上不能出錯。
「你是怎麼說服大哥的?」三阿哥的話驚得我抬起頭來,我驚訝地看著他。
三阿哥胤祉帶著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容立在我面前,滿眼的揶揄和不滿。我哪里有招惹你啦?三阿哥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實際年齡只有十四歲,拜托,你也老成過頭了吧?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只好跟你打哈哈了。
「這宮里的人,都不容易啊!」三阿哥搖搖頭,繼而說著,「連老四都護著你呢,看來我太小看你了。你竟能藏得這麼深,連皇阿瑪也很驚訝吧!」
你沒事就是來這里諷刺我的嗎?你的意思是蘭菱在幾個阿哥中周旋如魚得水嗎?蘭菱跟你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吧?四四說過以前三阿哥教過蘭菱西洋文,不會你們也有一腿吧?應該不可能,他早就知道蘭菱和大阿哥的事情了,不可能來趟這趟渾水吧?
我腦袋轉得飛快,眼楮卻一直瞪著三阿哥的表情,想從中看出破綻。
誰知三阿哥就這樣背著手走了,看著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心里只有一個字︰「靠。」
「奴婢拜見卿雲公主。」我規規矩矩地福著身子。
「你就是皇阿瑪派來的說客?」一個很清脆的聲音從左上方傳來,只是這聲音听起來很尖刻很不滿意似的。
拜托,你就讓那個我起磕吧!這個姿勢有點累呢!果然如同三阿哥說的那樣,她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關我屁事啊。康熙,你自己來哄你女兒就好了,干嘛扯我來啊?
「公主,她是費揚古的女兒蘭菱。」一個溫軟的中年女子的聲音。
「我知道,皇阿瑪只要沒有正式下文,她就還不是我的四弟妹。」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概過了一分鐘之久,她終于開口說︰「起磕。」
終于可以站起來了。我低著頭沒有出聲。
「抬起頭來。」卿雲公主終于再次發話,我抬起頭來,有點驚訝呢!听說康熙的女兒都比較晚婚,這位公主看起來有十八九歲了。不過以前的人看起來比較早熟,那麼她應該是十六七歲左右吧。
自己的女兒就那麼晚婚,我才十一歲就急著給嫁給你兒子。靠!
卿雲公主,受清宮戲的影響,我還以為皇帝的女兒都叫「格格」呢!她身著外套淡紫色褂子,米蘭色的旗裝更顯得她高貴端莊,她坐在太師椅上懶散地看著我,只見她螓首蛾眉,俏麗俊逸,只是眉間隱隱藏著怒意。一個嬤嬤打扮的中年女子正在旁邊站著。
「听說你忘記很多事情了。那還記不記得我啊?你打算怎麼勸我?」她優雅地端起茶托,輕輕地拿著茶杯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心中一咯 ,你和蘭菱有過節的嗎?
「奴婢確實忘記很多事情。皇上要我過來陪陪您!」
「做說客不太適合你吧!你知道皇阿瑪叫你來勸我什麼嗎?」。她「哼」的一聲,這一點感覺和四四有點像。皇家的人都是這個德行的嗎?
「奴婢可以起誓,真的不知道!」我直視著她,她對我的敵意太明顯了,先不說康熙的目的,她現在要是整我,我就完了。
「蔡嬤嬤,她說她不知道呢!」卿雲公主朝著一旁站著的中年女子說著。
「回公主,這蘭菱姑娘一直在頤沁府養傷,這幾日才進宮。听聞德妃娘娘管下人極嚴,不許下人亂嚼舌根。所以蘭菱姑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中。」那個蔡嬤嬤說的時候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道,「蘭菱姑娘蕙質蘭心,皇上是派她給你解解悶的。」
「喔?」卿雲公主懷疑地望了我一眼。
蔡嬤嬤你真是好人啊!
「其實皇上也是真關心您的。」蔡嬤嬤又補上了一句。
「你不說我也知道!」卿雲公主眼神黯淡下來了,嘴里喃喃道,「瑛爾才十三歲,我是這大清年紀最長的公主,也是目前可以為了鞏固各族勢力而嫁的公主,這嫁不嫁,已經是局勢所逼吧!」原來她是康熙最大的女兒(前面好像早夭了幾個女兒),目前她是唯一一個作為政治籌碼的女兒。
卿雲公主望著我說,似乎要把這皇家女兒的無奈全傾訴出來。
听說康熙的女兒好像都過得不是很好!這個卿雲公主命運會如何呢?早知道,應該多看看歷史的。如果能回去,我定會把上下五千年的歷史背個滾瓜爛熟。
「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這宮里的人都知道我另有所愛,但是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說出來他就會沒命了。皇阿瑪派你來,無非是想讓你勸我放棄。其實你來不來,我都得放棄,這是大清公主的命啊!」這位年輕的公主長嘆一口氣,目光越過我,望向遠方。
「你是怎麼勸驛站嚴大人的的?」她喃喃地說著,好像在自言自語,眼神無光地望著前方。一旁的蔡嬤嬤在給我打眼神,點了點頭。
我把對嚴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心里直打鼓,康熙竟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你自己不來說一遍呢?
「你真的能放下嗎?」。卿雲公主听完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驚愕地看著她,難道是指大阿哥的事情?我思忖著慢慢地開口說︰「卿雲公主,相遇是緣分,不能相守也是緣分,無需強求。」這一句不管是答蘭菱和大阿哥事情還是答公主的事情都可以說得通。
卿雲公主听後低頭不語,其實她知道的。只是內心還在惦記著,所以她的皇帝老爹才會派我來勸她,其實只是想讓她心情好一點。
她不能將她愛的人的名字說出來,恐怕那人的身份地位不足以匹配她吧。一旦說出來,還會危及那人性命,這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啊?
「公主,不如听奴婢一個故事吧。」
「故事?你不是給嚴說了一個故事,現在又有什麼故事?說來听听。」她似乎來點興趣。
我慢慢地組織語言,這是我從網上看到的故事,是姚盈特地找我看的,那個時候我正好是失戀時期。
一只孤獨的刺蝟獨自來到河邊散步,楊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這時候,年輕的刺蝟停下來,望著水中柳樹的倒影,默默出神。
一條魚靜靜地游過來,游到了刺蝟的心中,揉碎水草里的夢。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憂郁?」魚默默地問刺蝟。
「我憂郁嗎?」。刺蝟輕輕地笑了。
魚溫柔地注視著刺蝟,撫模著他的憂傷,說︰「讓我來溫暖你的心。」
上帝啊,魚和刺蝟相愛了!
上帝說︰「你見過魚和刺蝟的愛情嗎?」。
刺蝟說︰「我要把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我不想在我們擁抱的時候刺痛你。」
魚說︰「我怎忍心看你那一滴滴流淌下來的鮮血?那是從我心上淌出來的。」
刺蝟說︰「因為我愛你!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魚說︰「可是,你拔掉了刺就不是你了。我只想要給你以快樂。」
刺蝟說︰「我寧願為你一點點撕碎自己。」
刺蝟在一點點拔自己身上的刺,每拔一下都是一陣揪心疼,疼都在魚的心上。
魚渴望和刺蝟作一次深情相擁,它一次次地騰越而起,每一次是跌碎的痛苦。
魚對上帝說︰「如何能讓我有一雙腳,我要走到愛人的身旁?」
上帝說︰「孩子,請原諒我的無能為力,因為你本來就是沒有腳的。」
魚說︰「難道我的愛錯了?」
上帝說︰「愛永遠沒有錯。」
魚說︰「要如何做才能給我的愛人以幸福?」
上帝說︰「請轉身!」
魚毅然游走了,在遼闊的水域下,魚閃閃的鱗片漸漸消失在刺蝟的眼楮里。
刺蝟說︰「上帝啊,魚有眼淚嗎?」。
上帝說︰「魚的眼淚流在水里。」
刺蝟說︰「愛是什麼?」
上帝說︰「愛有時候需要學會放棄。」
卿雲公主听後臉色慘白,朝我無力地揮了揮手︰「下去吧!」
「奴婢告退。」這次短暫的會面就這樣結束了。不知道這在康熙眼里算不算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