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府卻是不知道賊人被抓,只是听說賊人將要出現在興義縣特地趕過來,一听到賊人被抓立即就要升堂。
只是那賊人卻不認賬,只說他們這是頭一次。
章延這泛起了疑惑。這是頭一次,那先去在府城里做下的又是誰呢?
章延正在疑惑,向知府卻火了。
「啪」的一聲,剩下簽子︰「我看你們滿臉橫肉,目露凶光,巧言雌黃,分明是慣犯。來人,把這等蔑視朝廷法度,作奸犯科的之人月兌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衙役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水火棍,蜂擁而上,將為五個賊人一起拿住,拖將在地,掄起水火棍一五一十的打將起來。
打完了,向知府再將人提上錢來︰「爾等招還是不招。」
那賊人被打的半死不活,有氣無力地道︰「大人,草民冤枉,此次真=.==的是頭一回兒。」
向知府只盼著快些結案,哪里有空跟他們糾纏,又扔了簽子下去︰「果然是刁民,再打……」
「大人。」那邊上站著的刑名師爺叫住了向知府,湊到跟前,輕聲地說了兩句。
向知府的眼珠子頓時轉了兩圈子,改口指著其中一人道︰「將著刁民拉下去給我上刑,不用大刑,我看你們是不會招人。」
夾子上手,兩邊衙役用力一拽,夾子頓時收緊,深深刻入手指血肉之中。十指連心,夾的那賊人失聲力竭。
「你招還是不招?」
那賊人痛的死去火來,可是卻不認下︰「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句句屬實。」
向知府揮手命道︰「繼續夾!」
兩邊衙役再次用力。
「啊!」那賊人痛的只有翻白眼的份。
其他四人瞧著那被用刑的受如此酷刑。渾身亂顫,只覺得那夾子夾在自己身上一般。也不等向知府再扔簽子,已然有人道︰「大人,是我們,是我們做的。」
那受刑的賊人卻是咬緊牙關無論如何也不認下。
向知府一听那幾個賊人扔下,拍著驚堂木喝問道︰「既是爾等所做,且說為何從奸,所犯幾家一一道明。」
那賊人們只盼著不要對自己用刑,一通亂說。
章延不由皺眉,這賊人所說同他那日在郝知縣那听來並不相符。這里面真的有冤情?
向知府點了頭︰「犯人已認罪,讓他們畫押。」
章延轉了身子開口要辯解,卻瞧著郝知縣亦是一臉的輕松,曉得他們已經達成一致,盡快結案。自己便是再開口也無事,只得閉上嘴。
衙役听了,立即取了將供書放在眾人面前,那些賊人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拇指沾上紅印便按了下去。
那死活不認的賊人也被壓著硬按了指印。
向知府得了供狀。一身輕松︰「你此番捕賊有功,本府自當會回稟布政使大人。」
郝知縣忙躬身道︰「此乃府台大人調度有方,指揮有度,卑職怎敢居功。」
向知府笑了笑。又見章延受了傷,指著他道︰「這是……」
郝知縣道︰「這是本縣的章教諭,昨夜便是他帶著衙役將這干賊人一並抓獲。」
章延躬身見禮︰「下官興義縣教諭章延見過府台大人。」
「你便是章延?」向知府當然記得這個讓學政大人特地問起的人。他也知道他是自己治下的學官,只是這些日子他為了升遷之事也沒管許多。卻不想就是他。
「正是。」
向知府頗為滿意地點著頭︰「到底是青年才俊,能文能武。這傷如何?可叫郎中好生的看看?可要好生休養。朝廷正用得著你們這些個晚生後輩。對了,你的座師是哪一位啊?」
章延躬身道︰「恩師姓沈,上三下省。」
「哦?」向知府停下腳,「可是曾任禮部侍郎,在福建出任過學政的沈老大人?」
「正是。」
向知府頓時拉住章延的手,親切的道︰「你我同出一門。我便是恩師當年在福建出任學政時考取的舉人。今日若不是一問,還不知道你我同出一門呢。」又躬身問道,「恩師可好?多年不見甚是想念。」
向知府的口吻中帶著一絲的親昵,讓郝知縣更認為章延並不是單單一個吏部考功清吏司官員的兒子,他家里肯定還有大官兒。
郝知縣可了勁兒的夸章延︰「正是。府台大人今日既然來了,請到縣學看看。章教諭的學問好的,本縣的學子在章教諭的教導下,進步斐然。」
向知府點頭道︰「本府已經見識過。不過……」向知府又對章延尊尊教導,「以前你做的好那是以前的事,此番你出任教諭,自當為了後年鄉試準備。」
即使同出一個師門,這口中的話除了親近更多的是指點。
章延忙應下。
郝知縣自當準備酒席款待向知府,一時酒畢,章延並未直接回家,卻是提了些酒菜往大牢去。
興義縣是個小地方,比不得他處,官司本身就少,那大牢空當的幾率遠超他地,牢役本身就是清水之地,這日抓住幾個賊更不會有家人來疏通,幾個差役早就賭將起來。
久賭之下必然無趣,幾個人便商議著買一斤水酒,幾樣菜來,那贏家未免要放些血出來,才數了錢給那最小的衙役,就瞧著章延提著食盒來了。
那老頭老孟一見忙將衣裳收拾好,笑著迎了上去︰「章教諭,您怎麼來了?您還傷著,這群王八蛋實在沒王法了。」
章延將手中的食盒遞了︰「今日知縣大人犒賞三班衙役,我見你等未來,曉得你們盡忠職守,特地取了些菜食給你們。」
牢役並未守城,他們都躲到這里自在,談不上什麼功勞。知縣大人犒賞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心里抱怨那些人不講義氣,只顧吃獨食,卻對章延大大親近。還是教諭大人曉得他們辛苦,又夸張他們盡忠職守。
幾個人忙應承著︰「小的應當如此。」弄得他們真的跟在城里守了一夜,勞苦功高一般。
老孟接過食盒,請了章延一同坐,早有那手快地已經收了牌九,將那食盒中的菜一一端將出來。
鮮女敕無比的燒筍鵝、滿口流湯的豬灌腸、燒的勁道的豬頭肉、聞著留香的爆炒雜碎‘香脆可口的花生米,外加那一壇水酒。
幾個牢役頓時向章延道謝,這幾個菜怕是要好些錢,他們紛紛請章延一同吃了。
章延也不推搪,坐了下來只略吃兩口,只管讓他們吃︰「若是不夠,且在去拿。」
幾個牢役吃開了,難免醉醺醺的趴在那昏睡著。
章延則走向牢房深處,那五個賊人都關在一處,那幾個正圍著一個人,一見到有人來立馬散開。
章延往那一站,目光從那四個人身上一一劃過,最後落在那死不開口的賊人身上。
「你為何不招?」
那賊人只當章延是知府派來逼供的,啐了一口︰「狗官,莫想屈打成招,我若做了我便認,不是我做的你也休想讓我應下!」
「你說不是你做的,可有什麼憑據?」
賊人冷笑道︰「憑據,這個時候到曉得問我要憑據了。」
「你若是不說,只有死路一條。」
那賊人尚未,剩下的四人一听到只有死路一條頓時慌了,忙擁上前,只恨木欄擋住了自己,不能一吐冤情︰「大人,我們冤枉,我們冤枉啊。」
賊人喝道︰「方才都不讓你們認下,現在叫冤還有什麼用?」
「老五,你方才不認被打成那樣,我們……」
「大人,府城里的真的不是我們做的。我們真的是頭一回兒。這些日子米價漲得太快了,我們掙錢的連米都買不起。這麼多日子了,又不許我們出城,糧食也買不到,我們沒吃的不要緊,孩子可是長身子的時候,怎麼能吃。後來我們知道有那盜賊,就打算趁亂搶了張老爺的米糧。」
章延垂下眼瞼,他蹲子,從懷里模出一個紙包︰「這是傷藥。」
那幾人瞧著章延听了他們的話轉身便走,也鬧不明白︰「這就走了?不是要替我們伸冤麼?」
那人啐道︰「那些狗官。」
其中一個拿了那紙包︰「我看他到是個不錯的人,還送了這傷藥來。來把藥上了。」
「讓我看看。他們這些做官的最會做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誰知道這是什麼?」
一听會是毒藥,忙將紙包遞了。
那人聞了聞,又捏了一點用舌尖試了試︰「是傷藥。吳大哥,還請你幫我上些。」
……
章延出了大牢,一路回去,抓到的不是真正的盜賊,而是一群受無妄之災的百姓;郝知縣利用這個掩飾其大勢斂財。向知府為了交差審都不審便定下罪來,這里面又有什麼?
向知府想的也是一樣的麼?府城的盜賊也是向知府想出的法子麼?
章延深深的嘆著氣。
他或許太累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世芸展開被子為他蓋好,這手上的傷。
「砰砰。」
三更時分,章家大門被敲響了。高安來不及掩衣便去開門︰「年小哥,這是……」
年旺擦了汗急急地道︰「快叫教諭大人,張老爺家被偷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