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這一日家家早就在準備過節用的吃食。因為人多,家里要準備的東西頗多,連世芸都挽了袖子幫著清洗果蔬。
「哎,你們去看看老來子,怎麼買袋面都那麼慢,肯定是在街上看雜耍去了吧!」
林嫂子正缺面粉發面,這是要準備做月餅的。
「林嫂子,我回來了。」老來子拎著半口袋面邁進了廚房的小門,「我在路上听了點事耽擱了。」
林嫂子接了面拿到廚房就要揉面︰「能有什麼事?哪家的大姑娘正當年?你同我說,嫂子給你保媒去。」
老來子搖搖頭,卻是對著世芸道︰「,貢院出事了!」
世芸手上一頓,並著前來幫襯的方進同錢師爺也都怔了。
老來子見他們都這麼個反應,以為自己說重了,嚇到了他們,忙道︰「我胡說,我胡說。其實][].[].[]不是貢院出事。就是听說有一大隊地人馬往貢院去了。」
方進同錢師爺對望了一眼,問道︰「往貢院去做什麼?」
「哪里曉得,反正貢院被人團的嚴嚴實實的。」
兵丁去貢院,貢院被人包圍的嚴嚴實實的,這不叫出事還叫什麼。貢院能這樣,除非,除非遇到什麼天大的事,可是該是什麼事呢?
不用世芸發話,方進已經站起身匆匆的出門去了。
方進一回來,錢師爺便問道︰「真是那樣?」
方進道︰「十有八九。」
「有沒有傳出什麼來?」
方進搖搖頭。
世芸听著方進同錢師爺說著半截不著的話不由的急了︰「你們這是打什麼啞謎?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錢師爺道︰「,現在說這個還言之過早,且等三日。三日後就曉得了。」
三日……
因為擔心章延,大家也都沒了過中秋的心思。湘兒也熄了心中的歡騰,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待著。當然,除了傍晚泰寧侯府來送點心,再送了只兔子燈,小丫頭才樂滋滋的兩下。
八月十八,貢院的大門還是緊鎖的,一個考生也沒有從里面出來。老京城人見了這樣,紛紛的議論起來,顯然是出大事了,照著這個樣子。怕是考題泄露了。
在京城待的久了,一有些什麼風吹草動,知事的人都曉得大概出什麼事。其實早在八月十五那日,貢院走出一個沒了烏紗帽的考官,接著又是一隊兵丁進駐貢院的時候就已經曉得出大事了,可是也沒見著兵丁押著考官或者是考生出來,也就想著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考題泄露,考官都是立馬被換的。本朝又不是沒出現過考題泄露的事。只是。這一回兒,跟往常真是不一樣。
十八日一日了,十九日,貢院的大門還是僅僅的關閉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世芸等了一日。也不見章延回來,听說貢院的大門還是關著的,肯定是出事了。而看著方進同錢師爺的模樣,他們兩個人顯然是知道的。而且是早就知道的。
「方進,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錢師爺攔下了方進︰「。你不要怪小方,這個事情我們也是一直在等。」
「等什麼?是什麼事?」
「,您不要急。您听我說,千萬不要有太大的反應,這件事,出了這個門就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表露,露了一點,大人就危險了。」
世芸的心境被錢師爺吊的很懸,她已握緊雙手,試圖讓自己可以平復下來。她深吸了口氣,這才道︰「先生請說。」
「,今科鄉試考題泄露。」
錢師爺的話像一道炸雷在世芸腦袋頂炸開。她有想過出大事,可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事,章延要不要緊,他們這些個御史是不是會被牽連。泄露考題是多大的罪。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雜亂的思想在世芸的腦海里一團閃過,許多的思想雜糅成一團,讓她難以應付。她看著錢師爺淡淡的表情,腦海里突然閃過錢師爺同方進前幾日的一個特別的動作,那動作讓她到現在都感覺很是奇怪。中秋那日,老來子回來說貢院出事,錢師爺同方進那一番沒頭沒尾藏半截的話又在她耳邊響起。他們倆那樣……
「你們早就曉得了?」
錢師爺沒有表示,方進卻是老實的點了頭。
「不僅僅是那天就曉得了吧!」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到像是在開考以前就曉得本科有問題了。
世芸微微放下的語氣讓方進感到一絲的不安,錢師爺笑道︰「果然聰慧。不僅是我們知道,連大人也是知道的。」
章延也知道?那他還去?
「其實當時只是懷疑,並沒有斷定一定是。」
現在卻是已經坐實了的︰「先生是說,告發考題有假有了能就是他揭發的?」
「也許吧。」貢院的大門那麼一關,誰能曉得里面的事情,只能等待。
三個人陷入了沉默,科場考題泄露舞弊案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幫不上忙。只能等待著消息。
「延哥兒?延哥兒?」
「女乃女乃,您慢著點。延二嫂子。」
世芸走到來,看著一個年輕的攙著個子,子的左邊還有個婦人。她都不認識︰「您是……?」
年輕的道︰「延二嫂子,我是後街恆二爺的,這是我太婆婆,這是我婆婆。」
原來是章恆的家人。她忙迎了出去,行禮︰「叔祖母,嬸子。」
章老女乃女乃不等世芸行了禮,一把抓住世芸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邊。別看老太太年紀大了。卻是一把的勁兒︰「延哥兒,我問你個事。你家延哥兒可回來了?」
原來章恆的家人也等急了。
「叔祖母,屋里坐。」
這位老女乃女乃卻不肯。只抓住世芸的手︰「延哥兒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出大事了?要不,怎麼到現在不見人?我請了人去貢院瞧,貢院大門緊鎖著。一個考生也沒出來,定是出大事了。」
「叔祖母,我們也在擔心著呢。一有消息我就派人告訴您去。」
章老女乃女乃點著拐杖痛心的道︰「我就說他這些日子不對勁,讓他不要去考,不要去考,不就是再等三年麼?你們怎麼都不勸著點?我曉得了。你們都等著他中舉,日後做官,好跟著去做老太太,太太,是不是?」
老女乃女乃的一通發火是沖著跟孫的,兩個人只是低著頭不。
章老女乃女乃繼續發著火︰「好了,這下好了,出事了吧!你們滿意了!三個寡婦在一塊了!你們就等著收養族里的孩子吧。好好的福氣不要,偏想著那些沒有的東西……」
老太太開口罵人。她們這些晚輩卻不能開口,可是這老女乃女乃的話听在世芸的耳朵里總那麼有點指槐罵桑的感覺。世芸硬著頭皮道︰「叔祖母,您且寬心,有什麼事也不會是考生有事的。」
章老女乃女乃听了這話卻是停了下來。
章恆的同母親對著世芸感激的笑了笑。
世芸還沒回個笑容。就听見章老女乃女乃痛心疾首的道︰「延哥兒,你是不知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孫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同他爺爺交待。我們這一房到這就要斷根了!」
世芸沒想到她居然說到這一頭上來,只硬著頭皮听著章老女乃女乃。暗地里卻悄悄的使了眼色。只希望她們能想出什麼法子把這麼個老太太給使出去。
屋外的人推來推去,最後還是將簇水推了出來。簇水還沒走到正房就听著章老女乃女乃在那里說道著自己二十八歲守寡。辛辛苦苦的拉扯兒子養大,說著一個寡婦養大兒子是多磨的不容易,吃了多少的苦頭,好容易等到兒子長大了,娶了,以為自己可以輕松了,偏偏兒子也病倒了。
世芸在屋里听著頭皮有些發麻,瞧著外頭就沒有人來的跡象,只是站起身親自添了杯茶捧︰「叔祖母,您請喝茶潤潤喉嚨。」
章老女乃女乃是真的渴了,一口氣喝干了茶,嘴巴一抿,又要開始自己的苦難史。
世芸哪里能叫她再講啊,直接開了口︰「嬸子近些日子可好?昨日我請人送去的月餅不曉得嬸子可吃的慣?」
章恆的母親廖氏也是個寡婦,說起可憐她更可憐些,她二十二歲就成了寡婦,上面要伺候婆婆,下面要照顧孩子,一個家都是她扛起來的。她為人有些木訥,听著世芸問自己,慌亂的抬起頭︰「吃的慣吃的慣。延哥兒,多虧了你,還記得給家里送東西。」
世芸笑笑。給章恆幾家里送東西那是章延堅持了許久的習慣,當年他們就算在外頭送年禮到京城,章延總會讓人帶些錢送到這幾家。
「弟妹有空便到家里來坐坐,咱們是妯娌……」
簇水在外頭听到這就曉得自家女乃女乃已經是掰不出什麼親近的話語來了,這親熱的話說的,怎麼听怎麼覺得假,她忍住內心的笑意走進來︰「女乃女乃,舅女乃女乃方才派人過來了。」
一听到人家來人了,章老女乃女乃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了,忙拉著兒孫離開,走的時候又帶了些米面離開。
章恆的家人離開了,世芸也沉默了,她真的是沒那麼多的心思听章老女乃女乃說那些事情,她整個人都在擔心章延。
世芸一夜沒睡,早上怏怏的起來,正在洗臉,老來子匆匆的跑回來︰「,今兒凌晨貢院失火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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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名字叫《美人凶猛》作者沐水游
重生後對仇人報復的文,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