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點頭,王氏也知道,陛下可以不計較她的身份問題,但一旦太後回宮,問題就大了——欺君之罪,陳家擔當不起。
「是的!」月和笑了一下子。
「她還真是信任你!」陳青璇低聲說道。
這一次,月和什麼話也沒有說,而陳青璇卻開始呆呆的出神,換成她是王氏,早在收到宮中消息,鴻禧被杖斃,她就應該知道,她的細作出了問題了,這個時候應該另謀它算,而王氏目前能夠動用的人,只有王雨虹。
只是王雨虹是真正的大家子,和那個顧貴妃有的一拼,哪里懂得宮廷傾軋的玩意?
「大!」月和低聲道,「我今天听的說,凌波閣今兒出事了。」
「凌波閣出什麼事情了?」陳青璇不解的問道,凌波閣?那可是秦嫻妃的寢宮,難道是喬喬小公主?
「凌波閣今天死了一個宮女,和那個菁華宮的玫瑰一樣,頭腦裂開,死狀慘不忍睹!」月和低聲道。
「啊?」陳青璇輕呼出聲,問道,「和玫瑰一樣?」
「是的,奴婢沒有去看,據他們描述,和菁華宮的玫瑰,死狀一模一樣,內庫這幾天,愁得都快要瘋了,陛下已經下旨,徹查此事。」月和低聲說道。
陳青璇只是答應了一聲,她也一樣感覺奇怪,這宮中老是死人,總不是事情啊?
「奴婢听的說——」月和壓低了聲音,「說是宮中有妖人,施展了巫術!」
「又玩這麼一套?」陳青璇皺眉道。「她們就不嫌膩煩?明明就是寒冰裂,怎麼就是巫術了?不知道也別亂。」
「大博學。自然知道寒冰裂,別的娘娘。可不如我們大見多識廣,所以,看著那些宮女死狀奇慘,以訛傳訛!」月和低聲道。
「你囑咐我們清荷殿的人,沒事別四處閑逛,也別亂!」陳青璇沉吟片刻,吩咐道,「這事情透著詭異,要殺人。實在沒必要用寒冰裂這等毒藥,巫術?哪里有什麼巫術了?我看是有人想要生事!」
「是的,奴婢這就去吩咐她們!」月和忙道。
「等等!」陳青璇低聲道,「我對你說的話,你別傳出去,尤其是寒冰裂這三個字,否則,我怕給你招惹來殺身之禍!」
「奴婢省的!」月和忙道,「大。那寒冰裂可有什麼特征?奴婢等人,也可以提放?」
「寒冰裂無色無味,幾乎沒有絲毫特征,依然融近茶水或者是酒菜之中。看不出絲毫的破綻。」陳青璇低聲道,「這兩天,大家的飲食都注意一點——對了!」說到這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竟然呆呆出神。
「大。你怎麼了?」月和忙著問道。
「寒冰裂不能久存!」陳青璇呆若木雞,老半天才道。「這玩意,一旦配置成功,必須要一個時辰內使用,否則,就會化成一灘綠水,散發在空氣中。」
「可就算如此,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月和低聲說道。
「那就證明,這玩意是在宮中配置的。」陳青璇站了起來,說道,「而且,是在兩起命案發生的前不久配置出來的。」
月和愣愣然的看著她,陳青璇沖著她擺手,示意她出去,吩咐清荷殿眾人一點,不要和別的宮中之人多接觸,尤其是,不要吃別人給的東西,免得丟了小命,都不知道咋回事。
月和聞言,忙著答應了一聲,躬身退下,陳青璇靠在椅子上發呆,心中無限狐疑,這宮中居然還有這等人物?
寒冰裂的配置有些繁瑣,就算是藥材齊全,也未必好配置,各種藥材的比例,必須控制好,又不耐儲存,只能夠等著要用的時候,才可以配置,如此看來,只有一個可能性。
御醫院!
只有御醫院的御醫,可以光明正大的配置各種藥物,而沒有任何人懷疑。
御醫院和御藥房,雖然是兩個不同的部門,但實際上,卻等同是一處,御醫院輪值的御醫,和御藥房管事,有時候都是兼職的,能夠輕易的拿到各種藥材。
而且,御藥房完全可以假公濟私,借口宮中采辦藥材,把一些毒藥,偷偷的購置進宮。
不是同行,誰也不知道那些藥可以醫用,那些藥可以奪人性命——事實上,毒藥和良藥,有時候僅僅只是一線之差。
想到這里,陳青璇皺眉不已,御醫院的御醫,人數不少,誰都有嫌疑的可能性,這事情要查,還真有些麻煩。
而且,這好像不管她的事情啊?想到這里,陳青璇嘆了口氣,要不要插手管這檔子閑事?問題就是,就算是假公濟私,宮中儲備著大量的藥材,可以予取予求,御藥房管事又可以做手腳,抹去領用的跡象,那麼——這御醫為什麼要殺宮女?
總不會就是試藥吧?如果是試藥,殺玫瑰就夠了,沒有必要再次出手了。
巫術?難道說,竟然有人想要借用巫術生事?
先是天兆妖孽,再接著又是巫術?這些女人就不能夠消停啊?陳青璇嘆了口氣,準備還是觀察兩日再說,如果不在發生寒冰裂中毒死亡事情,就算了,否則,她倒不在乎慫恿陛下,徹查一下御藥房。
這玩意,無論如何掩飾,外行自然是兩眼一抹黑,但內行想要找點岔子,總是可以找出來的。
卻說那楊暉別了陳青璇,便直接向御書房走去。
楊曦批閱奏章,很有一套,速度很快,一個早上的奏章,他竟然只有了半天時間,全部批閱完成,這個時候,正靠在椅子上,隨意翻著書。
「邀月王爺求見!」小力士拖著細長的尾音,大聲回稟道。
「宣!」楊曦放下手中的書,抬頭說道。
少頃,一身寶藍色長袍的邀月親王楊暉,已經大步走了進來,先帝在時,並沒有正式冊封他為親王,但字號卻是已經定下了,楊曦登基為帝,本當立刻冊封他這個親王的,但不知道處于什麼原因,楊曦也一樣沒有冊封。
但由于早些時候,冊封的風聲已經出來,一些討巧的力士宮女,都是如此稱呼,因此,宮中一直以來,也都是以「王爺」稱呼他。
「陛下!」楊暉並沒有跪下行禮,只是沖著楊曦作揖。
「自家兄弟,不用多禮!」楊曦靠在椅子上,輕笑道。
很明顯的,楊暉也沒有想要多禮的打算,含笑道︰「臣今日前來,是有事懇求陛下!」
「嗯!」楊曦點頭道,「皇兄請講!」
「還請陛下先恩準了,臣再說不遲!」楊暉笑道。
「這可不成!」楊曦笑著搖頭道,「從小到大,你就喜歡挖坑讓朕跳,你先說什麼事情,朕在考慮,成不成?」
「陛下真夠小氣的!」楊暉笑道,「剛才臣經過御花園,偶遇一女子,實在是心動得緊,因此懇求陛下,把此女恩賜于我為側妃!」
「倒不知道哪家女孩子,這等幸運?」楊曦聞言,不僅輕笑出聲,原本心中還叨咕,不知道楊暉這個時候懇求何事,要是什麼事關廟堂社稷的大事,他還真有些為難,但听得他這麼一說,他不僅放下心來。
深宮一介女子罷了,他于之上,從來都是平平。
「這麼說是準了?」楊暉聞言,心中大喜,忙著再次作揖道,「臣先謝過!」
「朕二品以上的嬪妃除外!」楊曦搖頭道,「你應該知道,朕二品上的嬪妃,若是恩賜于你,不但你臉上無光,朕也一樣沒有臉面對天下子民,傳出去,還落個yin/亂宮廷的罪名。」
楊暉皺眉,他也知道楊曦說的是實話,二品上的嬪妃,以他對楊曦的了解,至少也是朝中重臣家的女孩子,唯一的例外就是秦嫻妃——但秦嫻妃是有了孩子,而且是很早就跟著他的老人,才冊封了嫻妃的。
終其一生,秦氏就也是中止于這個嫻妃之位了。
再說,秦氏確實賢惠,幫他打理偌大的深宮,那個顧氏之女,可就有些不怎麼靠譜了。
「應該不會是陛下受寵的嬪妃吧?」楊暉笑道,「我見她衣著平常,還有些舊了,一概首飾全無,陛下不會這麼苛刻一個寵妃吧?」
「她叫什麼名字?」楊曦問道,不知道為什麼,當楊暉這麼形容的時候,他愣是想起了陳青璇,她就不喜歡佩戴首飾,他命人送去的精美首飾,都被她束之高閣,他問過,她說是嫌棄首飾太重,抬著腦袋都抬不起來。
對于這個理由,楊曦表示無奈,她不喜歡,他自然也就隨她去了。
至于衣服,說來還真是可笑,她說穿著新衣服別扭,這都什麼理由啊?所以,她喜歡穿那種八九成新的,說是只有這樣的衣服,穿著最舒服,所以,送去的新衣服,她都會讓宮女先漿洗一邊,放太陽底下曬曬,然後再穿。
「她說,她叫陳青璇!」楊暉說道。
「果然是她?」楊曦輕笑,搖頭道,「她不成,她是朕剛剛晉封的二品辰容——她就喜歡那樣的打扮,怎麼了?皇兄一向眼高過頂,居然看上了她?」(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