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女乃貓黃油大人,很是幸福的靠在陳青璇的懷里,甚至還沖著楊暉揮揮小爪子,嘲笑他的無奈。
楊暉沖著它握拳,恨不得把它抓過來,蹂躪一番才好。
「謝謝你!」陳青璇笑道。
「不用!」楊暉搖頭,正欲,不料,里面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狼狽不堪的女子走了出來,見著楊暉,忙著行禮道,「王爺!」
楊暉一愣,這女子雖然狼狽不堪,但容貌不俗,不像是一個宮人,應該也是待罪的嬪妃,被發落來了冷月殿?
「這位是?」楊暉問道。
「這是林美人!」陳青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悅華,心中浮起一絲無奈的感覺,她這個時候出來,一準就是故意的,但是,難道她以為,邀月王爺會憐惜她這麼一個罪人,救她月兌離冷宮?就算離了這個冷宮,她又能夠如何?
「哦……」楊暉只是點點頭。
而林悅華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求王爺為林氏說個情,林氏是冤枉的!」在沒有見到楊暉的時候,林悅華確實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陳青璇身上,但這個時候陡然見到楊暉,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她都必須要博上一下子。
她的這種心態,陳青璇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林悅華並不知道她的底蘊,不知道她有著絕對的法子可以出去,在她眼中,她陳青璇如今也是待罪的嬪妃,前途渺然。自身尚且難保,還如何能夠救她月兌離這冷宮絕境?
而楊暉就不同了。他畢竟是邀月王爺,是李太後的親身骨肉。他一句話也許就可以輕輕巧巧的讓自己重見天日。
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焉能錯過?所以,她不顧月和勸阻,立刻奔了出來。
陳青璇把手中的小女乃貓黃油遞給楊暉笑道︰「我家黃油暫且就麻煩王爺照顧兩天了!」
「嗯,沒事!」楊暉撫模著黃油柔軟的毛皮,笑道,「我會好好照顧黃油的,我放心,我會向母後稟明實情。向你求情。」
「多謝!」陳青璇只是禮貌性的道謝。
「這地方我也不便久待,免得招人口舌!」楊暉含笑道,「我這就去了,你若是缺什麼,讓門口守衛給我送個信,我自會著人送過來!」
「少什麼我自然不會客氣的!」陳青璇笑了笑。
楊暉點點頭,抱著小女乃貓黃油大人,轉身,帶著自己的親信離開。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林悅華一眼。
「王爺——」林悅華看著楊暉的背影,大聲叫道。
但楊暉宛如是沒有听見,林悅華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陡然從地上爬起來,掙扎著跑,從後面一把抱住楊暉。哭求道︰「王爺,求求王爺。給林氏說個情……」
楊暉一言不發,但臉色已經是極端不好看。陳青璇搖搖頭,這林悅華也真個是的,她本意是沒錯的,但這麼做,未免有些惹人生厭了。
而且與這冷宮中,她這等行徑,等于找死。果然,外面的守衛見狀,一擁而入,粗暴的把林悅華拉開,推到在地上,又是一通拳打腳踢,最後,楊暉還是就這麼去了,連著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等著楊暉離開後,守衛拋下林悅華,哼了一聲,這才走了出去,關上冷月殿的門。
月和帶著梅子、竹子兩人站在走廊上,見狀都是微微搖頭不語,當楊暉進入冷月殿的時候,林悅華明顯就有些不太正常,甚是有些魔魘,最後,她終究不顧月和阻攔,跑了出來。
陳青璇看了一眼俯伏在地上的林悅華,嘆了口氣,吩咐梅子扶她起來。
梅子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卻有些不樂,而竹子更是叨咕了一句︰「這等不知道好歹的女人,娘娘何必幫她?」
「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陳青璇淡淡的道,「她只是不知道人心險惡罷了!」說著,她頭也不回的轉身向西廂房走去。
里面,房間已經收拾打掃過,雖然破舊,但還算齊全,加上楊暉又送了很多東西過來,月和拿著一張毯子,鋪在靠窗的矮榻上,供她坐臥。
陳青璇坐在矮榻上,月和把剛剛楊暉送來的一個手爐遞給她,含笑道︰「大,這里不比我們原本的房間,冷得緊,你把這個抱著,好歹取個暖!」
「嗯!」陳青璇正感覺有些寒意,聞言抱了手爐,卻沒有。
月和知道她心里不快活,當即翼翼的問道︰「大是不是在為林美人的事情難過?」
「上次那什麼天兆妖孽,算是我誤了她,而這一次——」說到這里,陳青璇輕輕的搖頭道,「我也算是看破了!」
「不是早就看破了?」月和輕輕一笑。
陳青璇低頭不語,她見慣了刀劍殺伐,這等東西,不過是些些小事,只是人心之殘忍,比她想象中還要過之。
搖搖頭,陳青璇輕輕的握緊拳頭,對于生于皇家的這些天潢貴冑來說,一個女人的死活,對于他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為著權勢,能夠毫無緣由的坑殺二十萬將士,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人命——有時候就是用來累積權勢的!
「先把林悅華安頓下來!」陳青璇考慮了片刻,終于說道。
「!」月和微微皺眉道,「我看著那林美人未必是好,你就算真心幫了她,只怕她也未必領情!」
「她就是一支弱柳罷了!」陳青璇淡淡的說道,「弱柳扶風,她自然是迎著風向的,所以,這樣的人,倒沒什麼不好!」
月和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笑道︰「高明,我這就去辦!」陳青璇點頭一笑,便不再。
卻說楊暉離開冷月殿,心情並不怎麼好,那個什麼林美人,真是讓人厭煩,居然敢跑出來拉扯自己?
她難道不知道,作為寅曦帝的嬪妃,她這等行徑,已經是不貞,若是自己稍加理會,只怕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那個陳青璇果然與眾不同,他感覺他有必要和母後好好談談,這樣的女子,若不是有著絕對的底蘊,她是絕對不會這麼淡定冷靜的。
甚至,她也不是那麼個爛好人,在她看到林悅華哀求自己的時候,她連著話都沒有說一句。
楊暉一路琢磨著,命小力士抬著步輿,徑自前往鳳華宮。
步輿在鳳華宮門口停住,楊暉把手中的小女乃貓黃油交給一個近身力士,囑咐道︰「好生照顧,若有走失,你的小命!」
那小力士嚇得一個哆嗦,連連答應著,把黃油如同是祖宗一樣,翼翼的捧著。這里,楊暉也不帶人,獨自走進鳳華宮中。
「王爺!」鳳華宮中的宮娥都知道他乃是李太後親生,誰也不會攔他。
楊暉一路進去,徑自走向自己母親的寢宮,卻不料李太後寢宮鴉沒鵲靜的,所有的宮女都在外間侍候,里面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母後!」楊暉不禁低聲叫了一聲,卻沒有听得李太後。
楊暉皺了一下眉頭,心中覺得詫異,當即走進內間,揭開簾子,卻發現母親的鳳榻上,錦帳低垂,榻前放著兩雙鞋子,其中一雙,正是母親的鳳鞋,而另外一雙,竟然似乎是男人的鞋子。
楊暉一愣,隨即心中多少有些明白過來,暗自沉思,母親也太過胡鬧了——不過,這宮中並沒有男人,相比是一些清秀的小力士哄得母親開心,玩一些假鳳虛凰的游戲,深宮嬪妃別說是向母親這樣的寡居,就算是當寵的嬪妃,也一樣免不了干淨,倒不算什麼稀奇事情。
這個時候,為人子嗣,明確的選擇自然是趕緊退出去,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楊暉在略微一沉思過後,覺得有必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該死的小力士,也讓母親戒除下次,畢竟,如果這事情讓寅曦帝知道,鬧了出去,簡直就是傷風敗俗,完全有理由處死母親。
所以,他在略略一沉吟過後,徑自走到錦帳前,陡然一把揭起,果然,錦被中裹著兩個人——
「邀月啊!」李太後長發散亂,面帶潮紅,看著楊暉道,「你怎麼也不讓人稟告一聲,就進來了?」
「來給母後見禮,有要事相商!」楊暉盯著李太後的錦被中,那個人居然藏在了母親的被窩中。
「什麼事情這麼急?」李太後畢竟心虛,忙著含笑道。
楊暉看著李太後被窩里面的那人,竟然微微顫抖,因此,連帶錦被都也微微的抖動了一下子,當即再也忍不住,伸手陡然一把揭開李太後的錦被,從里面抓住一個人來,揚手就是一個耳光,對著那人臉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你放肆!」李太後陡然被楊暉給撞破好事,羞惱難當,不僅低聲喝道。
那人挨了楊暉一個耳光,嚇得渾身發抖,一聲也不敢吭,跪伏在地上,只剩下發抖的份。楊暉冷笑道︰「把頭抬起來,讓本王瞧瞧,我母親的面首長什麼樣子,以後也找物色了孝敬!」
李太後張口結舌,一張臉漲得通紅,卻是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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