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乘坐小轎回到清荷殿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楊曦居然在等著她,而看到陳青璇一身狼狽的模樣,楊曦頓時就驚了,忙著拉過她的手,細細的看了看,黑色的長裙上,居然沾染著斑斑點點的血污,還破了好幾塊,另外,陳青璇額頭上,竟然也有些微的摩擦劃傷,白皙如同女敕藕一般的手臂上,也有著血痕。
「卿,這是怎麼了?」楊曦急道,「難道陳元德那老混蛋,居然敢對你無禮?」
「你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的」陳青璇搖頭道,嘆道,「今晚好生危險,差點就沒命回來了。」
看到楊曦,陳青璇心情大好,至少——她證實了一點,楊曦並非西街撫琴的人,他沒有出賣她。
楊曦急急的扶著她坐在椅子上,又招呼月和道︰「快,打溫水來,侍候你家主子梳洗更衣。」
事實上,哪里用得著他吩咐,月和忙著已經打了溫水,梅子和竹子兩個過來侍候陳青璇先進去,換了衣服,敷上傷藥,月和倒是罷了,梅子和竹子從來沒見過這等陣仗,頓時就慌得不得了。
倒是陳青璇,反而鎮定得緊,倒過頭來安慰那兩個小丫頭,不要害怕,沒什麼的,她只是躲在尸體後面的時候,摩擦破了一點表皮,並無大礙,最多養個數日,就可以全部復原,連著疤痕都不會留下。
何況,她本有自己配的良藥,這些些小傷,兩三日就可以痊愈了。
「大,您這是怎麼了?」月和嘆道。
「別提了,等下再說吧」陳青璇搖頭道,她知道楊曦還在外面等著她。
月和會意,但她實在心急,剛才看到陳青璇那等模樣進來,頓時就傻了眼了,這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辦啊?
楊曦看著陳青璇換了衣服出來,忙著拉著她上上下下端詳了片刻,嘆道︰「朕剛才問了小喜子那死奴才——說是你們路上遇到了刺客?」
「嗯」陳青璇點頭道,「幸好龍禁衛中的一個葉大人,武藝高強,舍命相護,否則,我今晚就回不來了。」
「那位葉武,朕剛才已經召見過,要好生嘉獎」楊曦道,「朕已經特意下令,命他帶領二十四個龍禁衛,以後專門守衛你,今天可真是凶險。」很顯然,他已經從小喜子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只是,小喜子也是溜滑得緊,陳青璇和陸葉原本是故識,還有陸葉不是本名等等,他都裝著不知道,隱瞞了沒說。
陳青璇聞言,頓時大喜,原本還籌劃著,如何把葉武調來自己身邊,陸遠是不錯,但畢竟在宮中沒有正經身份,偷偷模模的,有些事情好辦,有些事情就為難了。但如今陸葉不同,他居然混進了龍禁衛中,可以在宮中帶刀行走,守衛皇宮安全。
這樣的人,能夠安插在自己身邊,那是再好不過,而且,他本來就是她的人,熟知一切,武功又好,以後這在宮中也多了一個臂助。
月和重新給兩人倒了茶來,就領著梅子、竹子退了下去,讓他們兩個好,陳青璇靠在軟榻上,楊曦就坐在她身邊,拉過她的手來,看著白女敕的手臂上,那淡淡的血痕,嘆道︰「這可怎麼好?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這些些小傷,倒也罷了」陳青璇淡淡的道,「養兩天就好了,只是——」說到這里,她又打住,皺眉不語。
「卿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楊曦挑眉道。
「陛下,可有把我要出宮的事情,告知別人?」陳青璇有些狐疑的問道,lun理,深宮嬪妃是不能隨意出宮的,這與禮制不符,只是由于她身份特殊,又和寅曦帝之間有著諸般協議,他才同意讓她出宮辦事,卻沒有想到,這才離開,就遭遇了刺客。
所以,陳青璇心中很是懷疑,這人一定是實現就知道她的行蹤,知道她要去陳府夜祭,這才安排下人手,在西街刺殺與她。
她可以保證,那些人的目標就是她的小命,但她進宮以來,除了楊曦,還有誰知道她的身份?
否則,她一個區區深宮女子,值得動用軍方人士刺殺嘛?對方完全是有備而來。
「朕不傻,豈會把你出宮之事,告訴別人?」楊曦搖頭道,「卿這邊,可有什麼問題?」他也是聰明人,陳青璇這麼說,自然就意味著,他們自己人中間,有了內奸。
陳青璇想了想,搖頭道︰「宮中沒人知道,余下的人,都是陛下安排的,包括抬轎的小力士,龍禁衛等等……但我想著,這個內奸應該不在這些人中。」
「哦?」楊曦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除了我們三個,余下的眾人都死了,如果這人是內奸,也沒什麼查的必要了,人都死了,也是一個被利用完就放棄的可憐棋子,還查什麼?」陳青璇淡淡的說道。
「小喜子那個小滑頭到是沒什麼問題,這小子跟著朕多年了」楊曦站起來,背負著雙手,緩緩的在房中度步,「那個葉武——讓朕想想,他是誰保薦進龍禁衛的?對了,朕想起來了,是築子遙。」
陳青璇籠在衣袖中的手指輕輕的握住,築子遙?葉武——也就是那個陸葉,他明明知道他還活著,居然不告訴她?瞞下葉武的身份,築子遙想要做什麼?
楊曦看著她,陳青璇信任築子遙,那麼他舉薦的人,想來也不會有問題。
「等築子遙回京再說」陳青璇皺眉,她得問問陸遠,陸葉——難道這些年都躲在龍禁衛中?這其中肯定出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問題了,而築子遙居然對他隱瞞了陸葉,她收到的消息,陸遠和陸葉,可都是已經戰死,但偏生這兩人,居然都還活著。
「對方是什麼人?」楊曦問道,「你可有眉目?」
「軍方人士」陳青璇抓過擱在一邊的手帕子,毫無目的的擰著,有松開,低聲道,「更具體的說法是,右威衛中軍營。」
「你這麼肯定?」楊曦有些狐疑的看著她。
「我肯定」陳青璇點頭道,「他們用的羽箭,乃是軍中特制的,那上面的花印,我一抹就知道了。」
「如果有人仿制呢?」楊曦反問道,他沒法,右威衛中軍營,會在京城西街,襲擊陳青璇,這絕對不可能。
「不是仿制的」陳青璇說的斬釘截鐵。
她這麼說,楊曦自然也不好反駁什麼,只能說道︰「朕會命人徹查此事」
「還有一個很怪的事情」陳青璇低聲道。
「還有什麼?」楊曦問道。
「事了,我听得有人奏琴」陳青璇皺眉道,「鳳求凰……」
「卿懷疑什麼?」楊曦先是呆了一下子,隨即問道,「懷疑朕?」
「我對陛下尚有利用價值,不會是陛下的」陳青璇身後按在他的胸前,淡淡的笑了起來,卻忽視了,自己的這個動作,很是****。
楊曦抓過她的手,看著她白皙柔女敕的手指,忍不住心動,放在嘴角,輕吻的了一下子,而陳青璇正好在想事情,完全無視了他的這個動作,他忍不住就輕輕的咬了一口——啊嗚
「你——」陳青璇陡然回過神來,忙著縮手不迭,滿臉幽怨的看著他。
楊曦見狀,不僅輕笑出聲。
「我差點連命都丟了,你還有心情?」陳青璇低聲懊惱的叫道。
「朕好好安慰你」楊曦也知道,這事情急也沒用,陳青璇認定是右威衛中軍營,而現在沒用證據,也動不了某些人,就算有證據,那又如何了?所以,他一邊說著,一邊附身,湊向陳青璇的脖子,嗅了嗅,贊道,「好香」
「陛下,別鬧」陳青璇伸手想要躲開,只是無奈她本來就坐在軟榻上,向後倒去,楊曦就一點也沒有客氣的壓了上去,「你去太後那邊,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太後身邊侍候的那個徐嬤嬤,死了」楊曦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模著她頭上的血痕,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淡淡的血痕,他就沒來由的激動起來,身體里面有著一股子的燥熱,尤其是陳青璇的時候,吐氣如蘭,如今,她就這麼被他壓在x下,如同是臥于軟綿之上,觸覺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享受。
所以,他忍不住就在她身上蹭了蹭,陳青璇怕癢,頓時就笑了出來,用力的推他︰「陛下,別鬧——先告訴我,太後怎麼樣?」
楊曦搖頭道︰「還沒死,不過心情可不好,你也不想想,她進宮半日,鳳華宮就死了三個人」
三個人?陳青璇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除了徐嬤嬤和那個倒了八輩子血霉的周嬤嬤,讓陳氏一根金釵刺死了,還有陳氏,也是死在鳳華宮的。
這李太後回宮沒看黃歷啊
「嗯,還有,邀月醒了……」楊曦說道,「不過,那不管咱們的事情,卿今日受了驚嚇,還是讓朕好好安慰你一番吧」
陳青璇哭笑不得,好好的說正經事情,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事情上來了?還是因為她受了驚嚇,所以,他決定要安慰她?
「陛下,我沒有受到驚嚇」陳青璇咬住嘴唇,吃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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