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璇笑的很是優雅,沖著李太後點頭道︰「太後娘娘若是想要硬闖出城,今兒我就不在乎以謀逆的罪名,把太後娘娘給殺了,然後,懸尸城頭」
「你敢?」李太後陡然變了臉色,繞是她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但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陳青璇的****和不顧一切的硬氣——是的,就算她表明身份,她是太後,那又怎麼了,人家今天要殺的,就是你太後娘娘。
「請太後娘娘回宮」葉武冷著臉,命龍禁衛押著李太後的馬車掉轉頭去,向著皇宮駛去。
李太後縱然心中氣急,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秀才遇到兵,那是有理也說不清楚——這要是遇到了****,不顧一切的****,就算長了十張嘴,也休想說什麼正理。
「若有那麼一天,哀家一定把那個該死的陳青璇千刀萬剮了」李太後在車內咬牙切齒是說道。
「大小姐」葉武簇擁著陳青璇的馬車,低聲道,「後面那輛馬車上的人,果真是貴妃娘娘。」
「嗯」陳青璇點點頭,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小姐,你說太後這個時候出城,想要做什麼?」葉武心中無限詫異,好奇的問道.
「你讓我們的人,撤出一部分人去城外三十里外埋伏」陳青璇低聲道,「這兩天恐怕有大變化,到時候若是里應外合,只怕皇宮危險得緊,有著我們那些人,還可以周旋一二。」
「難道說,李氏真想要謀反不成?」葉武微微皺眉,「今上雖然當年取得帝位,手段有欠光明磊落,但也算得上是仁君,何苦來著?」
「在他們心中,君王的德政如何,並不是重點」陳青璇輕輕的嘆氣道,「他們要的,只是想法子把最大的利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陛下明顯不可能給予他們,所以——謀反乃是早晚的事情,但顧震摻和進來,還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呃……」葉武沒有說話,顧震為什麼摻和進來?他的女兒,可是寅曦帝的貴妃娘娘,這樣的局勢,對于他來說,那是百利而無一害。
「顧氏跟著陛下有些日子了,卻沒有子嗣,終究也就是一個貴妃罷了,而顧震又不受陛下重用,難免心生仇隙——自從家父時候,他一向倨傲,想要取代原本家父在朝中的地位,你說,可能嗎?」。陳青璇諷刺的笑,她接到的消息是,陸阮使用了一點小小的離間計,居然讓顧震中計了。
搖搖頭,利益所趨,果然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原本她以為,顧貴妃心中極重楊曦,斷然不會跟著李太後一起離開,但現在才知道,自己竟然錯了。
「後,看住李太後」陳青璇吩咐道。
「大小姐放心,有屬下在,她就被想跑了」葉武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對于李太後,他有著太過的恨意。
他和陸遠一樣,都是陸戰的弟子,陸戰對于他們有養育之恩,而就因為李家和秦家的勾結,導致先帝終究下令,借兵圍殺陸戰,逼死了先皇後,殘酷的殺了太子殿下。
這個仇,一定要報
先帝已經死了,總不能夠挖墳出來鞭尸,但活著的人,不妨礙到他們就算了,妨礙到了,有了那麼一個機會,葉武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大小姐,最近怎麼不見陸遠?」葉武低聲問道。
「他另有要事」陳青璇低聲道,「今兒這一戰,非常凶險,弄不好——我們會全軍覆滅。」
「大小姐放心,縱然的千軍萬馬,屬下也能夠護著大小姐殺出重圍」葉武在說這麼一句話的時候,信心十足,本來在陸戰的眾多弟子中,陸戰的養子陸阮,兵馬純熟,武功自然也是一流,其次就是陸遠。
但這次,陳青璇在宮中遇到葉武,原本以為已經死掉的人,陡然出現在她面前,頓時令她大喜,加上陸遠和張琳琳的事情,陳青璇要說心里沒有芥蒂,那真是活見鬼了。
因此,丟了一張舊紙給葉武,葉武一見之下,頓時大喜,對于一個練武著來說,這可是無上劍術總綱,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勤加苦練,他本來天資就高,加上根基扎實,武藝自然是突飛猛進。
「殺出去又如何?」陳青璇輕輕的搖頭道,「葉武,逃難的生涯,我不想再過了,所以,就算這一次冒險一點,但我們也不是全無勝算,只要能夠勝了,你我有生之年,都可以安享太平,何樂不為?何況,一旦生了,南夏國和大周國的百姓,百年之內,可以免于兵禍,也算是一件善舉,盡管——」
說到這里,她不僅諷刺的笑了一下子。
「大小姐,歷來和平,都是需要戰爭來換取的,您的計劃,已經把災難降低到最低了。」葉武知道她的心思,當即忙著安慰道。
陳青璇笑笑,是的,歷來和平,都是建立在戰爭上的,功于過,自有後人評論,現在,她考慮太多了,要是這一戰敗了,她就是萬劫不復。
中秋節,一輪宛如是銀盤一樣的大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天幕上,顧貴妃端坐在椅子上,已經足足有半個時辰沒有動彈了。
房中唯一一個侍候的小丫頭,也已經被她打發了出去。
為什麼?陳青璇為什麼會突然阻止她們出宮,甚至連著太後的面子都不給,她也太多膽大妄為了,而陛下居然也由著她鬧騰?
原本以為,回宮以後,她就會說什麼,哪怕是些微的解釋也可以,但是,沒有——陳青璇見都沒有見她一面,明人把她送回華陽宮,就直接了,而在華陽宮,卻增加了很多龍禁衛守衛。
也就是說,她被軟禁了,再也休想出宮而去。
房間里面沒有點燈,從打開的窗戶口,有著銀白色的清輝,散落進來,看著似乎並不算太暗。
突然,顧貴妃听得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誰?」顧貴妃警惕的叫道。
「是我」秦嫻妃的聲音,一如往常,溫柔雅致。
「你來做什麼?」顧貴妃已經听清楚了她的聲音,問道,「如今我已經失勢,遠不如前,難不成你也來看我笑話不成?」
「你錯了,」秦嫻妃和她一直都是姐妹相稱,因此,就算是這個時候,秦嫻妃還是很客氣的道,「小妹只是來給送點東西。」
「什麼東西,我不需要」顧貴妃冷笑道,送她東西,會這麼好心?
「就算現在不需要,再過得幾天,也會需要的」秦嫻妃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到顧貴妃面前,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只自由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放在顧貴妃面前的桌子上。
接著外面清冷的月輝,顧貴妃微微皺眉,問道︰「什麼東西?」
「這是上好的鶴頂紅,這麼一小瓶,可以毒死一頭牛,放心,這個毒藥沒有一點痛苦,比吞金自縊強多了」秦嫻妃輕輕的說道。
「你……」顧貴妃臉色陡然大變,「是你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秦嫻妃搖搖頭,「陛下沒空管你的,」
「這麼說,是妹妹想要送我上路了?」顧貴妃的眸子里面,陡然射出來一絲冷光。
「不——」秦嫻妃搖頭道,「是自己斷了生路罷了,您在這宮中也有些日子了,居然和太後不清不楚?太後的李家的人,是邀月王爺的親娘,不會不知道吧?」
「那又怎麼樣,她終究是太後」顧貴妃不以為然的說道。
「對,所以她必須要死,而且還要死的奇慘無比,否則,難以解我心頭仇恨」秦嫻妃微微揚頭,站在窗前,有月色從窗口偷偷的窺視。
顧貴妃陡然感覺,這一刻的秦嫻妃,在月光下,竟然陌生到可怕——她恨李太後,為什麼?她為什麼這麼恨太後?
「,這皇家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了,偏生又沒有顏色——所以說,這個藥,你要是現在不用,過些時候在用也可以,只是那個時候,只怕就不能夠用貴妃之禮下葬了」秦嫻妃淡淡的道,「一個叛臣的女兒,就算死了,也會別貶為庶人」
「你說什麼?」顧貴妃難掩心中的震驚,「你們想要做什麼?休要血口噴人」她死,也是一個人,但如果連累父母兄長,實在是該死之極。
「不是我要血口噴人」秦嫻妃搖頭道,「lun理這話不該我說的,令尊不懂得韜光養晦,如果在陸先生去世後,令尊懂得請辭大將軍一職,陛下封個普通的爵位,一門清貴,就算在宮中有些過分,陛下不喜歡,也就是這麼著了,可令尊飛揚跋扈,不把陛下放在眼中,為君者,誰能夠容忍?」
「家父絕無謀逆之意」顧貴妃急急分辨道。
「以前或者沒有吧,但現在實在難說了」秦嫻妃搖頭道,「這宮中很多人,都是我收拾掉的,但我卻沒有想過要收拾掉,不過,太後娘娘曾經想過——你還記得那個鎖妖塔嘛?那個死的很冤枉的太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