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也有一段放不下的情
雪梨是怎麼回事?
和淥寶的室友陸續好多周從家里都帶一堆雪梨回校。各位室友幫著解決。其中和淥寶很快養成出門揣梨的習慣。
某日她晃著去找貝多芳。貝多芳,憋了一肚子火,上火。咳嗽不止喉嚨痛不止。和淥寶日行一善,上演了一幕淥寶讓梨。貝多芳感動涕零。
和淥寶樂了,想著這一連幾天吃雪梨,宿舍都快吃傷了,拿來做好事多好。于是每天都揣上兩三個梨做好事。
貝多芳甚至鄭重地思考︰我要不要寫個表揚信,謳歌和淥寶,順便給她在復賽前炒作一番?
才動了這個心思,還未行動,這淥寶送梨的活動就嘎然而止了。
他在QQ上曲折地探她的口風,才知道和淥寶進入緊張的排練期,一向獨立自信,這次卻舍得讓親親男友上陣指導。在每個可能的空教室,見縫插針地演練,修正,再來。
那不是貝多芳能夠插手的世界。
他想念她的梨。
想念她把澄黃雪梨遞,白得透明的手;縴細的手腕,短短的指甲,手背上還有淺淺的窩,他只在小孩子手背上才見過。
想念她的笑,金黃色的笑,是午後溫暖的陽光,有太陽的味道;看見了自己也情不自禁想翹起嘴角。
想念她說話,就那麼幾句,理智的,柔軟的,抑或搞笑的;都生動迷人。
可她跑去比賽了。
那麼累,那麼辛苦。她會喜歡嗎?
她不喜歡重復性的工作。
那麼一遍遍排練,一次次修改,一點點修改,她肯定會很悶。
可她總會堅持下來。決定做的事,她總有毅力要做好。她不是一個人。她很有責任感。
她就不來跟他吃雪梨了。
她就去排練。剩下他在宿舍里獨自皺眉。
他想,也許就能再見到她迷人的臉。
其實他想的是立刻見到她對著他笑。
可是她另有愛人。
她像花的微笑,更多是對著那個人。
那個人。
這個人,這個不給他煙抽的男人。
都傳說他冷靜自制,其實應該加個前提︰除了對著和淥寶。
為了和淥寶,可以沖動打架,吃無聊的醋。
可和淥寶為他,也吃醋。
在他面前,和淥寶真正是純粹的清新少女。會失落迷茫,會單薄脆弱;會喜出望外,甜美嗲人。
這是他們的世界。
貝多芳始終睜眼旁觀,卻落得個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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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物為怔一怔,看看和淥寶,她也愣愣的樣子。又看看貝多芳,他喊完,又垂下頭去,看不到表情。
袁物為扯扯領口,摟過貝多芳,大聲地又模糊地嚷了一聲,听不清楚。和淥寶跟上去,「干嘛呢?」
「上火就喝涼茶啊!」說著拉上她的手,朝涼茶坊走。
哦,他以為男主角要什麼就有什麼?
野百合也有春天,涼茶坊也有營業時間。人家下班了,大王看看緊閉的門昏暗的燈,模模腦袋,郁悶了︰「這麼早關門,干什麼吃的?」
貝多芳在一旁蹲下了,扯著路邊的草,無聊得很。
大王于是也蹲下。
和淥寶無奈得很,腳尖踫踫袁物為的鞋︰「回宿舍吧。」
「先呆會。」
無語地望天,月亮澄黃圓潤,如此美好的夜晚。
撓撓頭,叮囑袁物為︰「我拿點東西去,等我一下。」快步就走了。
宿舍人聲鼎沸。大家也都剛回來,圍在一起,吃外賣講八卦;見到和淥寶進來都圍︰「好厲害啊寶少。請客請客!」
「請,必須請!」和淥寶豪氣萬千。立刻又問︰「還有梨沒啊?」
室長急忙掏了好幾個出來︰「還好多,拿去拿去。」
和淥寶揣進袋子里「我出去一下,還沒散場。」
「去吧去吧。我們偉岸的大王等你。」
……
其實月亮是皎潔的。
澄黃,那是梨。
和淥寶一邊走一邊想,想完再看看月亮,多白。澄黃,那是貝多芳那個沒文化的裝作有文化,用的修飾。但是听上去很誘人,誘人,人……
皎潔這種詞,是袁物為的風格。只要他想,出口成章,中英文都可以。語法完美,句式漂亮,過渡流暢,立意新穎。也是獨具魅力。
她這樣想著,又醒悟問自己,怎麼想到這里。又回想自己為什麼會想到了這里。苦悶得很。拐了個彎找了個洗手台把梨洗了,站在那里不想動。
—玩笑。現在的袁物為還是之前的袁物為嗎?歷史已經教訓袁物為,爭風吃醋,尤其對手是貝多芳,是沒有好結果的。「有事你直說,我沒精力跟你打。」
「我能有什麼事?我沒有事。」
他只是羨慕嫉妒恨。
羨慕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最終在一起的快樂。
嫉妒你們有我沒有的不公平。
恨相識太晚,醒悟太遲。
「貝多芳。」
「袁物為。」
「貝多芳,我說什麼都沒用。如果有一天你放下了,希望我們能成為好。」
貝多芳看看他,他神情真是很真誠。
扭頭掏口袋,抽出兩根煙,一人一根。
打火機的聲響在夜里清脆爽利,火苗點亮昏暗。
他只是點亮兩根煙,一人一根,自己抽了一口,煙霧散開來,呼了一口氣,無聲笑一下,低頭繼續抽煙。
和淥寶洗完了梨走,朝著袁物為這邊走,坐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