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後宮倒還算平靜,可前朝卻亂作一團,只因,吳楚爭霸拉開帷幕……
公元前498年。
「娘,你說越國這次能勝麼?」西施綰起鬢發,貼上花黃,問向身後的瑜。
瑜幽幽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听說吳國新主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謀略有方,大智大勇,會不會……」
「暖兒,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瑜蹙眉沉聲道,西施面上有些尷尬。
瑜怕自己過于嚴厲了,攬著西施的肩呢喃道︰「我們要相信你父王不是?」
西施頷首,眸光卻閃現又驟然消逝。
「公主,馬車已經備好。」施翦在門外恭敬說道。
「娘,那我先走了。」
「你呀,注意點,畢竟還是個女兒家。」瑜拍拍西施的手細心叮囑。
「好了娘,暖兒這不是以文會友麼。」西施嬌笑。
瑜笑覷了西施一眼,「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快去快回,別讓範大夫等急了。」
西施羞赧,想到即將要見到的人物,面頰粉紅若桃花。
施翦看到西施的樣子,握住了雙拳,壓抑著心中的暴怒,于是乎,心中已有主意。
「蕖兒,你便隨我一同去罷。」西施吩咐,為了維持自己柔善的形象,每回與下人說話都要用上自己討厭的尊重。
施翦微笑,「奴婢還是留在宮里頭吧,暖園人多,需要奴婢留下來照料。」
西施想想,並無不妥,便換成了娉文隨侍。
施翦眼見西施走遠,便來到容婆婆的房里。
「容婆婆你在麼?」施翦輕輕叩門。
「在,蕖兒?進來吧。」
容婆婆見到施翦,親切問道︰「怎麼了?」
「公主前些天說想要一品種的蘭花兒,我趁著今天有空便想出宮找找。」
「是麼。」容婆婆輕聲哼道,然後遞上一塊木牌,「憑這個你就可以隨意入出宮門。」
施翦接過,「謝婆婆。」
「別讓我給你收拾什麼爛攤子。」容婆婆頭也不回地進了里屋。
施翦微怔,覺得容婆婆這話意有所指,「婆婆還請放心,蕖兒自有分寸。」
見到容婆婆似乎點點頭,施翦這才合上門走了出去。
望著手里的小方牌子,施翦輕嘆一口氣,先辦要事。
「這麼說來,我可以見到夷光了?!」連弓興奮地俊眸亮光,雙手緊抓住施翦的肩搖晃,那樣子,簡直比見著親爹媽還高興。
施翦默然點頭,絲毫沒有因為連弓的雀躍而展顏,漸漸的,連弓也了施翦的不妥,連忙問道︰「翦兒你怎麼了?」
施翦抬眼,連弓因為她臉上的凝重而有了不好的預感,「翦兒你就直說吧。」
「我不用說些什麼,你親眼看過之後便知道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像個男子漢一樣。」
「誒,你……」
施翦順聲望去,面色霎時就柔和了下去,「怎麼了,音兒?」
「你很久沒來了,這就要走了?」音兒不滿地嘟囔道,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失望。
施翦有些愧疚,抱著林音的頭,「乖,你要是等不及了就先回寨子里去。」
林音一把推開施翦,怒道︰「我才不要!難道你把我看成了拖油瓶?!」
「你個傻孩子,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施翦側首,「連大哥,事不宜遲,咱們走吧。」
「音兒,我先走了。」
「哼,你心里頭就只有那塊騷木頭。」林音一聲吼,完後扭頭就跑。
施翦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恢復常色這才開口,「音兒還小,你不要介懷。」
「我曉得的。」
平西湖景美不勝收是人盡皆知的,這里還是才子佳人相聚游玩的好去處。平西湖畔是一座小島,因為遠離凡塵喧囂,總是讓人誤以為是仙境,而這次施翦來此卻不是為了欣賞美景,而是為了捉奸!至于是捉的是誰,自然是前來幽會的範蠡、西施二人了。
因為初冬,所以樹枝空曠,稀拉得還殘留著秋天的痕跡,倒是地上鋪了很厚一層的落葉。
施翦和連弓不用尋找,便已听到細微的對話聲,雖然尚有距離,可是作為習武之人,听力自然不一般,于是乎,施翦連弓二人躲在一塊巨石後邊偷听。
雖然連弓初初有所掙扎,不願做這等見不得光的事兒,可是被施翦輕飄飄的一句,「你就不想知道你夷光妹妹來這兒干什麼麼?」的話給堵住了嘴。
「範君。」西施柔柔喚道,似百般情愫縈繞,或許融化了範蠡堅硬如冰的內心,但卻一定扼殺了連弓的一片繾綣幻想。
果不其然,連弓臉上苦笑連連,施翦看了不免有些心疼,但是為了讓連弓認清事實,有時候不得不做得狠絕一些。
「公主。」
「範君為何待暖兒這樣生疏?你不記得當初我們在回宮的途中……」西施羞澀出聲,卻抑不住散發出來的濃濃愛慕之情。
哼哼,原來這麼久以前便已有奸情,施翦心下有些憤怒。我以為你已經找到心中所愛,為何又拋棄迎羅與施夷光勾搭在一塊兒?!
施翦沒,連弓手掌握拳,額間青筋暴露。
「噓,暖兒,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便好。」尚毓垂下眼睫低柔誘惑著說,似乎是勾人心弦的妖精一般,讓迷戀他的人匍匐在地,听憑他做主。
西施是個俗人,自然不能免俗,于是深深淪陷在尚毓的曖昧情話中不可自拔,只一味地用迷蒙的眼神企圖反誘惑尚毓。然而,身為不遜色于文種的情場老手而言,這不過是獻丑而已,只是尚毓似乎承受地歡實,漸漸靠近西施,將西施攬入懷中。
西施防不勝防,驚呼一聲,待看清面前愈發清晰的儒雅美顏時,不自覺地嬌嘆一句,「範君。」
施翦和連弓听在耳里,自然之道西施這一生感嘆以為著什麼,連弓怒極悲極,沖動地就要回頭,卻被施翦一把制住了,「我來引開他,剩下的事情,連大哥,」施翦搖搖頭,「你自己看著辦罷,認清事實便好。」
施翦故意在落葉上狠狠踩了一腳,這一聲驚了正雲里來霧里去的兩人,尚毓醒覺地快,眼楮眯了眯,「誰在?!」
施翦咬咬牙,用準備好的黑布蒙住臉,然後一躍,飛向了無際天空。
察覺到身後氣息的流動,施翦知道這一招引虎歸山算是成功了,待離平西湖一段距離後施翦這才放緩速度落到地上。
尚毓從來不是一個多問的人,若是踫上了有威脅的人,必須時刻,他會下狠手直接抹殺脖子完事,所以現如今,尚毓已拔出腰間的劍,咻的一聲放在了施翦脖子上。
「為什麼不避開?」
尚毓殺人之前從未問過這樣一句話,所以當真是匪夷所思了。
「因為你不會殺我。」施翦緩緩說道,尚毓的劍微顫,這個聲音自己對了七載,不會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