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忠捧著盒子來到武極殿,他知道皇帝只要一下朝,不是去御書房批閱奏折就是回武極殿,因為這兩個地方,是皇後娘娘生前最常呆的。皇後愛歪在御書房的軟榻上看書,然後回武極殿就寢,雖然是皇上強制要將她帶在身邊。
皇後娘娘走後,皇上再也不招任何妃嬪進武極殿侍寢,甚至下令不許任何妃嬪踏進武極殿半步。而在朝政上,皇上也愈加的勤政,除了皇後,仿佛他的人生里,就只剩下這一個賴以支撐的重心了,他甚至提前了統一天下的大計!而第一戰,就是楚國——皇上完全把皇後滑胎大出血而逝的過錯歸咎于曾與皇後有過肌膚之親的楚太子!
而太後也徹底對皇上失望了,病愈後,太後便只帶著高敬安去了報國寺。他還記得太後最後一次到武極殿時指著皇帝的鼻子痛罵︰「你這個逆子,你非要逼死瀟瀟你才甘心!哀家不想再見到你這個逆子!昏君!哀家去報國寺,向佛祖請罪、向瀟瀟請罪、向你父皇請罪,永不回宮!你也不準去報國寺打擾哀家!」
皇上這二十多年來,從高高在上的太子,再到凌駕一切的帝王,他的位置,始終都是那麼高,無人能和他並駕齊驅。他孤獨,所以渴望有人和他分享快樂,分擔寂寞。而唯一愛上的人又是他的妹妹,恰恰是他的妹妹,而已。他習慣了奪取,習慣了命令,所以他才會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心里最在意的那個人,不在乎其他。
望著皇帝孤獨的背影,魏世忠微微嘆息。
司馬輕唯撫模著長頸瓷瓶里早已枯萎的蘭花,不可遏制地懷念起當初插花的美麗女子來。
還記得那日,他一下朝就不停腳地奔回武極殿,听宮女們說,她今日心情比往日好了許多,卻不見那心心念念的小人兒。宮人害怕皇帝發怒,連忙告知了他皇後娘娘的去向,他又趕去了御花園。
「娘娘,還要哪種花?」楊心舉起手里的花問道。
司馬瀟瀟站在花海里左右看了看,指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聲音清婉︰「蘭花。」楊心應聲正要去采,「等等!」司馬瀟瀟提起裙擺走,「我自己來。」
她俯身,一縷秀發順著她紅潤的臉頰滑下,揚起優美的弧度,沐浴在晨光中的她,宛若天仙。
剛剛趕來的司馬輕唯揚手制止了魏世忠的唱喏,靜靜地欣賞著眼前采花仙女般的美景,心里突然感到異常的滿足、寧靜。
「我們把花兒插上,宮里有長頸瓶麼?」小人兒甜甜地笑著。
楊心為難地搖搖頭︰「皇上寢宮里,不放小瓶兒。」
她失望地垮下了小臉,司馬輕唯滿足的心看著她失望的臉,忽而一疼,天地瞬間黯淡了下來。
她突然又笑了,還輕輕拍拍肚子︰「寶寶沒事,娘親會去找找看。」逍遙哥哥說過要心情愉悅地將養身子的,所以不能因為換了地方就忘記了。
「世忠。」
「老奴明白。」魏世忠聞弦知意。
回到寢宮,果然見到那小人兒高興地在擺弄著那些花兒,平素看得膩煩了的不起眼小花被她這樣一擺弄,好像真的漂亮了許多。
「大功告成!」
小人兒拍拍手,轉身,「皇、皇上?」
他望進她水靈靈的大眼,心中一動,突然地吻上她比花還嬌女敕的雙唇,輕柔而霸道。她長而卷翹的睫毛不停地刷在他的臉上,顯然,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驚住了,此時正眨著她的大眼,無辜極了。他笑著圈緊她的腰,一只手蒙上她的眼,更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