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風喝完水再回來,季木霖已經開始寫上了,又是不認識的字體和看不懂的字。
「好像符咒啊……」
季木霖聞言就把最後一筆寫偏了,狂草將就的就是一筆書,看似無形,其實每一筆都要該落的位置,不偏不斜錯一點都很別扭。
「以後你再進書房,就先拿膠條封住自己的嘴!」他說著,便要把未干的宣紙對折。
「別扔啊!」徐風忙攔住他,「咳,你不要了就給我吧!」
「寫壞了,還留它做什麼?」
徐風不同意,執意不讓毀掉︰「我沒覺得寫壞了!」
「你壓根就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我……誰說我看不懂了!」
「好啊,你說出來我就給你。」
「那你讓我正著看一眼!」
徐風說著就要拿,季木霖直接就拍開了他的手。
「我還不知道你?賴皮鬼,自己過來看!」
徐風吐吐舌頭,然後繞看,季木霖就站他旁邊,防著他突然伸手。
「第二個字是光?」
「接續。」
徐風絞盡腦汁,又猜出一個字︰「這個字是湖!」
季木霖冷哼一聲︰「二十八個字里就猜出兩個?」
「咦?這里有二十八個字呢?」徐風小聲驚嘆了一句,又說,「難道是七言絕句?」
「……」季木霖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索性讓他繼續胡猜,「再給你1分鐘。」
「這這這……」
徐風開始抓耳撓腮,剩下的字都好連筆啊啊啊!
季木霖看了眼表,說︰「5、4、3、2——」
「等等!」徐風雙手按在紙上,然後試圖談判,「這樣吧,你把這字先給我,等拿回去研究完以後,再回來告訴你寫了什麼?」
「你當這是甲骨文呢?還拿回去研究!」
徐風瞟了一眼那字,說︰「甲骨文都比你這字象形……」
「你!」
「就給我吧,反正你也不要了!」見季木霖要瞪眼,他索性趴在桌子上,「我不管,反正這字我要了!你要是不給我,我就趴這不起來了……」
一看這人開始耍賴皮,季木霖腦仁就疼,最後只好妥協。
于是徐風又額外領了一幅字,開開心心地拿回自己房間收好,生怕季木霖反悔。
但再回去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門鎖了。
「你耍我!」
季木霖不出聲,任由他在外邊使勁拍門。
一晃就又過了幾天,日子好像回到了原點,兩個人就這樣簡單地生活著。
「你現在才跟我說!?」徐風一下站到了沙發上,言語間十分的氣憤,「現在都三點了!」
季木霖把二郎腿的方向換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早說晚說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徐風左看看、右看看,「我這就收拾行李跟你一起去!」
「搗什麼亂?」季木霖抬眼看他。
徐風不滿︰「什麼叫搗亂啊?哪有過年期間出門的?鬼才信你是去工作的!」
「在家待著。」
「我不!」
「你是不是欠揍?」
「……」徐風氣焰降三分,然後蹲下來說,「別把我一個人扔家里,我跟你去絕對不會搗亂!」
季木霖對他的可憐相熟視無睹,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你還是在家搗亂吧。」
「木霖……」
這幾天季木霖脾氣不太好,徐風不敢輕易踫他,所以手也只好老老實實地搭在膝蓋上。
「我要去一個星期,你明天就得了,去什麼去?」
「我可以請假!」
「要是丟了工作,我可不養你。」
「你心太狠了……」
「時間差不多了,你這幾天要是出門別忘了關好門窗。」季木霖站起來就往樓上走,「對了,我走了以後別踫陽台那幾盆花,也不許趁我不在家的時候領別人家的狗回來養,還有……」
徐風站在樓梯下仰頭看他,一臉的不高興︰「你要是怕我折騰,就帶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還有,不許進我房間!」季木霖說的很嚴肅,好像徐風不按他要求去做就會挨揍一樣。
「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
徐風癟著嘴說︰「那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一會兒佟雨來接我。」季木霖說完便上了樓。
離別是淒慘的,在門口的時候,徐風就差拿個小手絹抹眼淚了。
「你真哭出來我看看。」季木霖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抱著大衣,用腳踢了踢台階說,「你要是再蹲著,離別吻就沒有了。」
徐風聞言蹭地站起來,兩步就下了台階。
他揚著笑臉問︰「親哪呀?」
「額頭。」
「一去就是七天,那剩下的你回來補我?」
「不補。」
「那還就親額頭?」徐風說著就騎坐在他行李箱上,「不行!我不干!」
季木霖看著他又開始耍賴皮,只好沉著臉問︰「你想怎麼著?」
徐風抬頭看他,賤笑著說︰「你看著辦唄~」
「我看你還是欠揍。」
「我不管,要麼親嘴,要麼你給我把這幾天的量都預支了!」
季木霖磨了磨牙︰「咬死你算了……」
徐風指了指自己的嘴,說︰「那從這里咬!」
看著賴皮鬼的賤樣,季木霖一時怒火攻心,俯身就朝著那一張一閉的嘴咬了。
「!」徐風瞬間愣了,直到倆人分開才慢慢說出一句字,「……疼。」
季木霖看著他嘴上的牙印,冷聲說︰「不疼我咬你干嘛?」
徐風無意識地tian了tian自己的嘴唇,干干的。
——唔……這算接吻嗎?
「起來,我要晚點了。」季木霖拽了拽行李箱。
「噢!」徐風有點愣愣的,趕忙站了起來,又忽然問,「這算親嗎?」。
「不算現在也算了。」
徐風覺得虧了,但又覺得賺了,一時有點糊涂。
「要不你再親我……」眼看要瞪眼,他只好轉了口風,「……我開玩笑的!」
季木霖打開大門,回頭又看了徐風一眼。
「你到了那邊別忘了給我打!」
「看情況。」
徐風跟著換完鞋便把他送到了樓下,佟雨果然開了車來接。
「徐哥!」
「小雨,你跟木霖一起去嗎?」。
「不是!這次就季哥自己去,我只負責送他去機場!」佟雨笑得十分爽朗。
徐風氣鼓鼓地拉開後車門就坐了進去。
「你干嗎?」。季木霖皺眉。
「看你是真的自己去,還是跟人踫面一起去!」
季木霖看他抱著胳膊,一副‘要捉奸’的模樣,笑道︰「你就穿這身?」
「怎麼了!?」徐風說著便低頭看了一眼,球鞋、運動褲,外加一件薄毛衣,確實是不怎麼精心的打扮,萬一真的踫到個小三兒,豈不是直接就撲街了?
「徐哥,」佟雨在駕駛座回頭說,「要不您上去穿件兒外套,路上可冷!」
徐風考慮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就這麼去了,照季木霖的思維,肯定是等他一下車就讓佟雨開車了,絕不能在同一條小河溝里帆船!
「沒事!我不怕冷,走吧!」
佟雨又看了季木霖一眼,得到許可後這才開始上路。
雖然車里開著暖風,但畢竟是冬天,路邊的雪都沒化,難免會有不適應的感覺。
「小雨,把暖風開打大點。」
「徐哥,我這開得最大的!」佟雨也沒有辦法,「我這吹得都要出汗了,要不您先把我外套穿上?正好我也涼快會兒。」
徐風看他馬上就要月兌衣服,雖說車技好,但也別大過年的找岔子。
「不用不用,你好好開車吧!」
季木霖手里一直抱著件大衣,但從未有給徐風的意思,听了佟雨的話就跟耳旁風一樣。
「喂!你要是不穿,先給我蓋會兒!」
「你這是求人的語氣?」
一听有戲,徐風趕緊換了諂媚的笑臉,說︰「木霖,你——」
「不給。」
「……」
季木霖看他突然僵硬的表情直想笑,尤其是那還未來得及合上的嘴,還想咬……
「徐哥,前邊有休息區,咱休息會兒?」
「這才開多大會兒,」季木霖看著佟雨的後腦勺,「你就知道找好的問。」
佟雨一撓後腦勺︰「嘿嘿,我這不煙癮犯了麼,車里抽煙又怕燻著徐哥!」
「正好我也想去衛生間,就休息區停會兒吧。」徐風給了個台階。
季木霖側頭瞥了他一眼,直接被回以白眼,倆人這就算是暗暗地杠上了。
到了休息區停好車,佟雨先忍不住下車點煙,徐風要下車但被季木霖攬住了。
「你就穿這個去?」
「那你又不把衣服給我!」
「誰讓你剛才不上去拿衣服!?」
「我要是去拿了衣服你能不走!?」
倆人的吵嚷又開始了,季木霖捏他的手腕越捏越使勁。
「你要是敢把我手捏斷了,我——」
——當、當、當。
徐風回頭看佟雨敲玻璃,忙開了門,只見他遞進來外套說︰「沾了點煙味兒,您先湊合著,衛生間人多,您現在去還得排會兒呢!」
「別別我不用,你穿上吧,別凍著!」
「我這剛才抽煙忘了月兌外套了,要不您等我抖抖。」
徐風知道他是誤會自己討厭衣服上的煙味,忙說︰「我沒介意那個,你趕緊穿上吧,外邊冷!」
「那您……」
「就知道添亂。」
季木霖聲音帶著點惱意,然後便把外套扔在了徐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