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一下課,莫琪琪不管不顧地拉上周晚晚就走。
「我要趕中午的車回家,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周晚晚說了半天莫琪琪就是不听。
「那就趕的車走唄!反正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莫琪琪抓小雞崽一樣把周晚晚往回她家的公家車站拉,「我們家今天炖排骨,我哥昨天排了大半天的隊才搶著的!我都跟我媽說好了,帶你回去好好吃一頓。」
這個年代,每人每月半斤肉票,全家的肉票加起來半年能吃頓排骨,而且還得有大小伙子體力好能搶著,身體不好的斯文不敢爭搶的,排到你那早就被搶沒了。
所以在莫琪琪眼里,回家和吃排骨當然不能比。
她平時沒少吃周晚晚的東西,好容易她家吃頓好的,當然不能拉下她。
周晚晚明白莫琪琪的心思,其實平時她也沒少給周*晚晚帶吃的,她媽烙的蔥花餅,家里炸的肉醬,甚至過生日的雞蛋都給周晚晚留一個。
周晚晚願意接受莫琪琪的好意,如果可以,她也想帶著禮物去他們家吃頓飯,讓莫琪琪在心里好受些,然後以後常來常往,互通有無。之間不就是這麼處出來的。
可是今天確實不行,汽車站還有個沈國棟等著呢。
「我跟我哥說好了,他今天來陵安辦事兒,中午我們倆一起回家。」
「那,那讓你哥一起來我們家吃飯吧!反正這頓排骨你必須得跟我回家吃!」莫琪琪還是抓著周晚晚不放手。
又怕周晚晚的哥哥不同意。莫琪琪趕緊跟她保證,「我跟你一起去汽車站接你哥,你放心。我跟他說!」
沈國棟肯定不會跟莫琪琪去她家,到時候兩個人都直接,脾氣又都不好,周晚晚簡直可以相像是個什麼局面了。
兩個人正拉拉扯扯誰也說服不了誰,身後有個聲音叫周晚晚。
「晚晚,你在這兒干什麼?不是要趕車回家嗎?」。周晚晚回頭,看見郭克儉騎在自行車上。一只腿支著地,笑著看著他們。
「郭哥哥,是我哥讓你來接我的嗎?他是不是等著急了?」周晚晚趕緊沖郭克儉笑。
自從上次古桃來找周晚晚。郭克儉過來道歉,他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面了。
現在的郭克儉又恢復了以前斯文儒雅又整潔精神的樣子,很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穿在他身上好像就是比別人多了一份妥帖舒服。
「他不是等著急了。是怕你磨磨蹭蹭趕不上車。他回去還有事呢,快上來,我帶你,都這時候了,等公交都不一定能趕上了。」郭克儉又按了兩下車鈴催周晚晚。
周晚晚沖莫琪琪無奈地笑了一下,「琪琪,你看,我哥有事兒。我得趕緊,下次我再去吧!」
「我們家一年也就吃一回排骨。下次說不定等哪天去呢!」莫琪琪遺憾得直跺腳,「就不能讓你哥先走你吃完再回去嗎?」。
「不行,我回去也有點兒事,我先走了啊!」周晚晚跑跳上郭克儉的車後座,沖莫琪琪招招手,郭克儉也沖莫琪琪點頭打了個招呼,兩個人逃跑一樣趕緊騎走了。
「你同學要帶你回家吃排骨?為什麼不去?」郭克儉轉了個彎兒,確定莫琪琪看不見他們了,才放慢車速跟周晚晚。
「我要趕中午的車回家呀。」周晚晚看走出莫琪琪的視線了,示意郭克儉停下來,「我坐公交去,你去忙吧,就不麻煩你了。」
「我就知道,你這小孩兒肯定轉身就不認人了。」郭克儉接著騎,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專程來找你的?」
「那你找我什麼事?」周晚晚看表,「還有二十分鐘就發車了,我肯定沒時間听你說事兒了。」
「那就邊走邊說吧!」郭克儉笑了一聲,「我也不敢耽誤你回家呀!」
那也只能這樣了。周晚晚看郭克儉要沿著大路一走到底,趕緊告訴他抄近路,「走二小學前面,從那邊穿胡同,能節省十分鐘。」
郭克儉一偏車把,把自行車騎上了去二小學的路,「這才幾個月,你混得比我還熟啊!下次迷路了就找你。」
「找著我了你還迷什麼路?前面右轉。」周晚晚一路指揮,等了半天也不見郭克儉說他的事兒,「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等你回來再說吧。」郭克儉一指旁邊的一家小飯店,「他們家的油炸糕和豆腐腦全陵安最好吃,每天定量賣,排隊都不一定能買著,我同事跟他們的大師傅是親戚,下次帶你來嘗嘗。」
「我不吃油炸糕。」周晚晚看前面就是汽車站前面的馬路了,拍了拍車座讓郭克儉停下,「我就在這下吧,你過馬路太麻煩了,從這原路回去能節省不少時間。」
「坐好了別亂動。」郭克儉對周晚晚的拒絕不置可否,緊踩了幾下自行車,周晚晚不敢亂動了。
「沈哥哥在汽車站等我一起回家,我剛才沒騙我同學。」周晚晚想想還是告訴郭克儉,「郭哥哥,你讓我在這下車吧,我走也沒幾步了,能來得及。」
郭克儉的身形頓了一下,然後還是如常蹬車,「我送你,這邊車多人多的,你又趕時間,讓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到了汽車站,郭克儉一邊鎖車一邊囑咐周晚晚,「你別亂跑,待會兒進去看看,沈國棟要是沒來現在買票都來不及了,你跟緊了我,我找熟人送你上車。」
「用不著,你先管好自己那攤子爛事兒吧!」沈國棟冷冷地看著郭克儉,「離囡囡遠點兒。你還嫌給她找的麻煩少嗎?」。
「沈哥哥,郭哥哥今天幫我解圍,要不然我就被同學拉走不能跟你回家了。」周晚晚悄悄地拉了拉沈國棟的衣襟。示意他禮貌一點。
郭克儉眼角掃到周晚晚那個親密的小動作,鏡片被陽光一照,閃了一道銳利的光,再看他,還是斯斯文文地笑著,「好了,找到你沈哥哥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上車回家吧!」
郭克儉把剛鎖上的自行車又打開,沖沈國棟點了點頭。好像他剛才的話一點都沒往心里去一般。然後轉頭看周晚晚,「下周我再去找你。」
周晚晚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今天找她要說的事。
「他找你干什麼?」沈國棟馬上緊張起來,「這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不許搭理他。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干什麼,」周晚晚往汽車站里走,「再不上車就趕不上了。」
「他跟古桃的事還糊涂著呢,你離他遠點兒,那就是個大麻煩。」上了車,沈國棟還不忘反復叮囑周晚晚,「下次他去找你,無論什麼事。都別答應,把他趕緊打發了。要是他敢胡攪蠻纏,你就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周晚晚很認真地點頭,「我解決不了肯定找你,有你在我怕什麼呀!」
沈國棟被周晚晚一句話哄得高興了一路,最後還是有點不放心你,「要不我去找他先說說,你哪有時間浪費到他身上。」
「我先听听他什麼事,這是最基本的禮貌,沈哥哥,我肯定什麼都不答應,到時候他說什麼了我全都告訴你。」周晚晚不知道沈國棟為什麼這麼不待見郭克儉,好像天敵一樣,看見他就豎起防備。
但是他們兩個人不對盤,她即使不知道原因,也還是毫無保留地站在沈國棟這一邊的,遠近親疏放在那,她就是個護短的人,郭克儉當然不能跟沈國棟比。
到了家,周晚晚馬上沒精力去想郭克儉的事了,因為周陽說了一件讓她更有危機感的事。
趙寶生的趙寶華偷偷來他們家買雞蛋和黃豆。
跟前世一樣,趙寶華在家里跟弟弟耍了那麼多心眼兒,最後還是下鄉當知青了。
這一世沒有周陽的幫助,趙寶生自顧不暇,當然沒能力幫助趙寶華,所以她也沒調到二道坎大隊,而是在小寒山旁邊的泥河大隊插隊,離向陽屯不到十里地。
趙寶生的母親還是得了肝炎,他們全家幾乎全靠母親一個人的工資吃飯,母親這一病,幾乎是失去了頂梁柱。
趙寶華一直游說母親退休讓她回城接班,正在父母幾乎被她說動的當口,趙寶連跟母親告發,說趙寶華談了個對象,已經回城了,就等著她也回城他們好結婚呢。
趙寶華一結婚,當然就得帶著工資去養自己的小家,讓她接班的事父母就再也不敢提了,反而開始計劃著讓趙寶生回城接班。
趙寶華知道後馬上開始想盡辦法在父母跟前盡孝,不動聲色地想把造成的影響消弱到最小。
為了讓母親看到她的誠意,她開始省吃儉用地給母親買營養品補身體。
城里買什麼都憑票,沒票就貴得她那點錢根本承受不起,趙寶華很機靈地把目光投向了農村。
不允許買賣,她可以私下里買,現在的農民,誰不想換兩個現錢花花呢。
可惜,當她拿著錢來到據說是十里八鄉雞蛋最大的周陽家,還真就有人不稀罕她的錢。
周陽很嚴肅地告訴她,他們家的雞蛋不賣,都是留著自己家吃的,黃豆更不買,即使要賣,那也是要送到供銷社去賣,如果她再來,就把她交到大隊去了。
「她沒再來嗎?」。周晚晚緊張地問。
「前天攆走的,誰知道以後來不來,不過她再來我也不搭理她,別擔心。」周陽安撫地模模的頭。小丫頭長大了,知道為大哥操心了。
「大哥,我覺得她來不來我們都得告發她。」周晚晚很堅決地對周陽說道。(未完待續……)
PS︰姣姣感冒加胃腸炎,連著幾天打完針回家碼字,被家里人夸獎為勞模……
「勞模」今天太累了,吃了藥就只想睡覺……
所以請假一天。
明天斷更一天。跟大家道歉。
答應大家的加更肯定不會耍賴,下周一開始,那時候應該也不用打針了。
從開始寫書到現在快六個月了,第一次斷更,真是個讓人無奈的第一次啊……
再次跟大家道歉,周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