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棟一腔洶涌的熱血被周晚晚這麼一擋,立時疊出好幾層浪來,一層比一層高,呼嘯而來,簡直要把理智擊潰。可是心里再翻騰不已,面上偏偏還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沈國棟掩飾地清了清嗓子,「家里好幾天都沒住人了,我幫你收拾收拾。」
「響鈴姐昨天來幫我澆花,已經收拾過了。」
周晚晚拿鑰匙開門,開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門把手轉圈,輕巧潔白的指尖調皮地東點一下西點一下,每一下都點到了沈國棟心尖兒上,看得他忽忽悠悠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小丫頭這是下逐客令呢。
可他偏怎麼都邁不開腿離開,拳頭抵在嘴邊咳嗽了一聲,「剛才吃得太咸,渴了。」
周晚晚皺著眉頭很苦惱,「家里沒有熱水,得現燒呢。」然後嘟了一下玫瑰花般嬌艷的嘴唇,「沈哥哥,我困了。」
沈國棟的眼楮黏在周晚晚的唇上怎麼都挪不開,腦子里一片空白,人卻條件反射地進入保姆模式,「沒有水怎麼行!你晚上渴了怎麼辦?我給你燒好了再走。」
周晚晚歪頭看了他一下,潔白的牙齒咬了咬嘴唇,玫瑰花帶上了水光,更加嬌艷,甚至能聞到馥郁的香氣。
沈國棟的目光一深,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半步。
周晚晚濃密的睫毛慢騰騰地對著沈國棟扇了兩下,偏過頭抿著嘴笑。
沈國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怎麼都舍不得退回去,索性厚著臉皮接著提議,「囡囡。讓我進去吧,我給你燒點水檢查一下窗戶就走。」
周晚晚眸光一轉,偏著頭不看他也不說話,只給了沈國棟一個輕輕巧巧掃過的眼風,卻流光溢彩回味無窮。
沈國棟被激得呼吸一深,身上的侵略氣息瞬間釋放出來,剛要欺身上前。周晚晚忽然轉過頭,清澈的眼楮定定地看著沈國棟,乖巧又無辜。再沒有比她干淨可愛的孩子了,「沈哥哥,你是要給我燒點水就走嗎?」。
沈國棟在這樣的周晚晚面前怎麼都做不出來強取豪奪的事,憋著胸膛里翻滾的熱血忙不迭地點頭。
周晚晚歪頭看了他幾眼。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帶著一點水光。純淨極了,看得沈國棟老臉一紅,低頭咳嗽了一下。
周晚晚卻忽然笑了一下,調皮又輕靈,「不用。」然後輕快地開門進屋,啪地一下把沈國棟關在了門外。
沈國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擊得愣住了,站了好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那股勁頭怎麼都過不去,翻騰得他呼吸急促。心里貓抓一樣的沒著沒落,釘在門口就是舍不得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扇門忽然又打開,周晚晚穿著睡衣用大毛巾包著濕頭發探出頭來對他笑。剛被熱水蒸過的臉頰粉女敕水潤,有點發紅的眼角襯得眼楮更加水光瀲灩。
沈國棟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門口這麼長時間,捏著兜里的鑰匙不知道斗爭了多少回要不要硬闖進去,忽然看到那扇門就這樣打開了,小丫頭清新嬌艷得如一朵帶著露水的薔薇花般站在他面前,竟然有點不敢相信。
「沈哥哥,你……」周晚晚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後面的話又越說越低,最後只見嘴型听不見聲音。
「什麼?」沈國棟趕緊低頭把耳朵湊過去仔細听。
周晚晚忽然抬頭,挨著他的唇角輕輕吐出兩個字,「騙子!」然後快速退回去關上門。
沈國棟被唇角柔軟芬芳的觸感激得全身都顫栗了一下,再想去把這個要命的小丫頭抓回來,門里已經傳來兩聲調皮又輕快的笑聲,「快點回家睡覺!大騙子!」
沈國棟的心砰砰砰跳得幾乎要月兌離胸膛,渾身的血液好像漲潮的大海,奔騰洶涌,激得他在清冷的樓道里呼吸越來越重,卻拿那個管殺不管埋的小丫頭完全沒辦法。
沈國棟把炙熱的額頭抵在冰冷的鐵門上,唇角酥酥麻麻的觸感越來越清晰,小丫頭柔軟甜蜜的嘴唇若即若離地在他唇邊吐氣如蘭,甚至現在他還能聞到她身上又甜又暖的花香。
沈國棟在門外站了不知道多久,最後靠到門邊的牆上微笑起來。他用力握了握拳頭,空蕩蕩的掌心還留著小丫頭調皮時東點一下西點一下的觸感,心里卻慢慢被溫柔寵溺填滿。
「說我大騙子,」沈國棟低低的聲音在樓道里回蕩,帶著滿溢的幸福,「你才是個小騙子!」
小騙子第二天就跑去周晨家常住,無辜地跟沈國棟解釋,「我陪陪我二哥,墩子哥哥要出差,我怕他自己在家寂寞。」
那我呢?我比他需要你陪好不好?!沈國棟在心里幾乎要咆哮了,卻不敢真的跟周晨爭,「你不管小汪了嗎?你不回去它多想你呀。」
「帶著小汪。」周晚晚早有準備,「我二哥說他有辦法遛小汪。」
周晨確實是有辦法的,「直接把小汪送空間里跑兩個小時不就得了,它又不會出去亂說,你怕什麼?」
周晚晚茅塞頓開,她以前真的沒想到還可以這麼遛小汪。
小汪脖子上掛著它裝零食的挎包,嘴里叼著它從小蓋到大的周晚晚的小毛衣,跑到周晚晚臥室里安營扎寨,一副以後這就是家了的沒心沒肺的樣子。
沈國棟瞬間成了孤家寡人,看看忙活著給周晚晚換床單曬棉被的周晨,再大的脾氣也不敢發。
他昨天被折騰得一晚上沒睡著,腦子里想了一百種要把小丫頭這樣那樣的可能,早上還得偷偷模模地起來洗衣服換床單,心里的一把火被這兄妹倆隨隨便便一個決定就給憋住了,簡直有要爆血管的沖動。
「我也在這住幾天,人多熱鬧點兒。」沈國棟跑書房琢磨那張沙發床去了。
周晨沖妹妹挑了挑眉毛,看著沈國棟蔫蔫吧吧的背影幸災樂禍,「活該!」
周晨現在還記著沈國棟當年欺負妹妹的仇呢,前兩年看他太可憐,也不忍心落井下石。現在他瑟起來了,周晨保持風度不好翻舊賬,有機會了幫著妹妹欺負他可是一點不會手軟的。
有了周晨有意無意的攪和,沈國棟住進來也是白住,幾天以後在一個不太重要的會議上,沈主任不知道想什麼走了神,鼻血小河一樣染了好幾頁文件。
蕭山是全能秘書,第二天就給沈主任換了苦丁茶,卻不知道沈主任自己還偷偷帶了綠豆湯清火。
消息不知道怎麼走漏了出去,周末聚會,肖勁大咧咧地拿了一包干菊花給沈國棟,「杭白菊,學生自己家曬的,你拿去袪袪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