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錯 第八章 哥哥

作者 ︰ 緣珥

再次睜開眼楮,居然已經過了整整三天。

我坐在床上,靠著枕頭,喝著蘭兒一勺一勺喂來的燕窩粥。

從小到大,還沒喝過這麼上等的補品,細膩潤滑,口感非常舒服,劃過喉嚨,帶著一絲絲的甜味,我本來是想抱著那碗燕窩粥一頓猛吃,三天沒進食的人哪,這樣的一碗燕窩粥放在面前,誘惑力是不可抵擋的。可是蘭兒卻死活不讓我動,非得要一口一口的喂我。

我覺得世界的顏色都變得黑白,只有眼楮死死盯住的蘭兒手中的燕窩粥是彩色的,而且還泛著奇異的光芒。腦里,眼里,嘴里,心里全都是那碗粥,再不能容下其他。

蘭兒看著我的樣子,一邊喂一邊笑,手上的動作盡量配合著我嘴巴的嚼動。

慢慢的,胃部的滿足感由中樞神經傳達到腦部,我這才漸漸收起了餓狼般的眼神,抿抿嘴,吞掉最後一口粥,半眯著眼享受著喉嚨那甜甜的細滑。

蘭兒一邊收著碗,一邊慎重的說︰「小姐,你不要亂動哦,太醫說了,這次是你幸運,若再傷到沒有復原的骨頭,輕則殘廢重則有性命之憂。現在起,傷沒有完全好一定不能再出去了。」

我抬起眼皮,就看見蘭兒手中的一疊青玉瓷碗,嚇了一跳,我剛剛居然吃了五碗燕窩粥,有點夸張。

蘭兒看著我的眼楮,再看看手里的五個大碗,低低一笑「看來小姐真是餓壞了呢。」轉身將碗交給了門口的丫鬟。我撇撇嘴,笑什麼笑,本小姐就是食量大怎樣,能吃是福。

蘭兒回到床邊,眼神盡是擔憂,帶著責備的語氣說︰「小姐,你什麼時候才能照顧好自己?那麼嚴重的傷還去和傅玲瓏比舞,連太醫都‘夸’小姐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嘿嘿一笑看著蘭兒,她的眼楮里有很多血絲,看來我昏睡的這幾天,她沒少熬夜,這丫頭還真是關心我。但是若她知道我不再是她原來的那個小姐,不知是否還會象現在這般對我。

我伸手拉過她的手,讓她在床邊坐下,然後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讓蘭兒擔心,我真是該死,不過我保證,下次一定不會了。」

蘭兒的語氣軟了下來「小姐不必給蘭兒保證什麼,蘭兒只是希望小姐多為自己想想。那天小姐倒在地上,知道蘭兒有多心痛多擔心嗎?還好司徒大人趕來把小姐送回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蘭兒的眼眶紅紅的,淚水若隱若現,「如果小姐有個什麼,蘭兒也不想活了。」

老是讓這丫頭為我擔心為我哭,真是覺得很對不起她。我握緊她的手,安慰她︰「你小姐我,很厲害的,能有什麼事呀?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哭拉,要是把我家蘭兒那雙美麗的大眼楮哭壞了,我是賠不起的呀。」我開始垂胸搗足。

蘭兒破涕為笑,緊張的拉著我︰「小姐別亂動,我不哭就是了。」

我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恩,蘭兒還是笑著最好看。」

「小姐,我覺得你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蘭兒一句話驚得我心頭一震,難道被看出來了?我不動聲色假笑道︰「蘭兒此話怎講?」

蘭兒很認真的看著我,「小姐變了,變得比以前開朗,勇敢,堅強,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與小姐親近,我好喜歡現在的小姐。」

我暗暗長舒一口氣,NND嚇死我了。我伸手捏捏她的臉蛋,語重心長的說︰「也許死過一次的人會比別人看得更開,心胸更寬闊,更加珍惜活著的時光,所以感覺和以前就有很多的不一樣了。」

蘭兒忽然眼楮一亮,手舞足蹈的說︰「對了小姐,那天你的歌真是好美,跳的舞也好美,蘭兒在外邊看著,小姐真是象畫中的仙女一樣,這麼多年,蘭兒都不知道小姐會唱歌跳舞。」

「呵呵。」我尷尬的笑笑,這個要怎麼解釋,怎麼南宮寞以前不會跳舞唱歌的嗎?同是千金小姐怎麼傅玲瓏就會?不過一想,個人愛好不一樣嘛,但是怎麼和蘭兒解釋呢?

突然靈機一動,低著頭玄乎其玄的看著蘭兒說︰「昏迷那幾日的夢中,我在一片煙霧繚繞的山頂,看見一個紅衣仙子,她說我是舞學奇才,然後就往我背上一指,不久我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莫非這不是夢?」

蘭兒眼楮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就連鼻孔都張得很大,一副好不驚訝的樣子說︰「難怪那次太醫給小姐治傷的時候說,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小姐能活真是世間罕見的奇跡,一定是有神仙保佑,難道是真的?」

我心里一陣無奈,如果是在現代,我這樣和我朋友說,他們一定會說我白痴再糗我一頓,可是蘭兒卻是如此的相信,她那麼單純,那麼天真,我覺得騙她很象在犯罪。不過南宮寞活確實是一個奇跡,因為是我的靈魂進了她的身體。

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小丫鬟,一躬身︰「稟小姐,南宮將軍求見。」南宮將軍?我家親戚嗎?

蘭兒突然興奮的站起來,眼楮閃閃的看著我,掩不住的高興︰「小姐,是大少爺,是大少爺,大少爺回來看你了。」

听蘭兒的話,這南宮將軍應該是我家親戚了,而且關系似乎還很不錯。都擺明這樣了,那就見唄。

「讓將軍在大廳等候,我這就出來。」小丫鬟應了一聲是,便低著頭退了出去。

「小姐,你怎麼不讓大少爺直接進來呢,你不能下地走動的。」蘭兒疑惑的望著我。

我一邊伸手示意她給我穿衣服,一邊說︰「女兒家的閨房,怎麼能隨便讓男的進來呢?」蘭兒很是不解又很是詫異的看著我,「小姐,大少爺一直是你最喜歡的哥哥,你也是大少爺最疼愛的妹妹,什麼時候分起這些來了?」

我一個尷尬,有這麼熟嗎?忽地理直氣壯的說︰「這是皇宮,萬事得謹慎,免得落人口實,引火燒身。」

蘭兒恍然大悟,崇拜的看著我︰「還是小姐考慮得是,蘭兒太笨了。」然後急忙扶我下床,隨便拿了一件簡單的外衣為我穿上,讓我坐在鏡子前面,幫我梳理頭發。

我看著鏡中自己的陌生的臉,很美,很漂亮,完全可以延用那句話‘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只是太白了點,沒有任何血色,顯得十分憔悴。

打理好,蘭兒就扶起我,朝著大廳走,去見這個我從未某面的很親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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