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 第一章  老頭子

作者 ︰ 洛虛言

第一章老頭兒

額爾古納河在行政區域上,直屬于內蒙古自治區,額爾古納市。但是卻毗鄰黑龍江省漠河,三千決定從漠河上車,直奔哈爾濱。

張勝利執意要送三千上大學,三千也表示同意。他這個爹,一輩子都沒離開過縣城,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珍惜。!三千在家里收拾細軟,張勝利也跟著忙活。張勝利在

縣城給三千花了一百塊錢買了一套運動服,留著在開學的時候穿。自己也花八十塊買了一件夾克衫。

或許只有在黑龍江,人們才會看到二十幾年前的綠皮車,2668次就是如此。豎跨一個省,車票竟然只要75元,不得不讓北京上海這些大城市的居民們嫉妒。

由于是始發站,所以張勝利和三千沒有很艱難的就上了車。

三千穿著他爹張勝利在縣城給買的廉價運&amp}.{}動服,在感覺上再也沒有農村的塵囂,俊美無比的臉龐,穿著合體的運動服,讓車上的女人們,都情不自禁的多看幾眼。倒是張勝利穿上了新買的皮夾克,也照例透著一股子刁民的氣質。都讓人覺得這個英俊帥氣的孩子是不是那個土里土氣的刁民買來的••••••

一聲車頭汽笛驟然響起,火車漸漸的駛出了漠河站。一路南下,由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車上的人們也都迷迷糊糊的睡著,2668次列車,一站一站的停著,一站一站的上人,不到兩個小時,車廂里面擠得滿滿登登。本來就悶熱的天氣,更是讓人熱的發慌。即使全部窗戶都打開也都無濟于事。

張勝利倚在靠背上,很快就睡著了。三千則好奇的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們,不知不覺的也閉上眼楮,但是他沒敢睡熟。畢竟包里還有兩萬多塊錢,在火車這種流動性最大的公共場所,扒手們出沒極其頻繁。也最容易得手。

還好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火車到達了古源車站,三千踫巧上了趟廁所,停車的時候也沒有出來,等火車再開的時候,三千回到了座位上,還沒有到座位,就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兒,但是臉上的沒有多少皺紋,就連三千不好確定他到底有多大年紀。

三千走上前,很有禮貌的對老人說道︰「老爺爺,這個是我的座位!」三千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告訴老人應該起來了。

坐在三千位置的上那個老人更是有意思,湊上前一只耳朵︰「你說什麼?小伙子?」

三千無奈的靠近了老人,略微大聲的對著老人的耳朵上︰「我說!老爺爺,這是我的座位!」老人這次算是听清楚了︰「啊!听清楚了,這個是你的座位啊?孩子?」

三千再次大聲的對老人的耳朵說︰「對!是我的座位!老爺爺。」听著這邊有人大聲,全車的人都好奇的向三千和老人這里瞅。

老爺子再次點點頭,也大聲的對三千說︰「那真的是謝謝你啊!孩子!你真是好人吶!」

全車的人听見老爺子的話之後,轉而明白。原來是這個長得妖孽的帥哥心眼兒很好,還知道給老人讓座。女人們簡直更稀罕這個帥小伙!男人們則鄙視的嗤之以鼻,在火車上給人讓座是個大忌。真是沒見過世面。

張勝利剛想起來參與這件事情,讓三千一個眼色攔了下來。因為三千注意到,在老人大聲的好像是對全車上的人說的那句謝謝的時候,眼楮里如閃電般掠過一絲狡黠。「看來這個老頭不賴啊!還會用人言可畏這招!真讓人刮目相看。」

張三千暗聲對佔座的老爺子說︰「人言可畏!老爺爺!可以寫進三十六計啊!」

老爺爺看著這個咬牙切齒的帥氣孩子,得意地說道︰「第一計,瞞天過海。第二計,圍魏救趙!」

張三千咬牙對著這個其實不年邁的老爺爺說︰「算你狠•••••••」

老爺爺故意裝作不認識張三千一樣,神在在的坐在原本是三千的座位上,熱浪卷積成風,從窗戶里面吹進來。老人在和身邊的人民聊天,天南地北,前塵今世,總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在無聊的火車旅途上能有這麼一個消遣,最重要還是免費的!讓所有人都感覺不錯!齊刷刷的湊了過來,听著老人的口若懸河,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三千听到老人的高談闊論,從鄙視逐漸轉變成了敬佩。從老人的話里行間,三千明白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就像他的爺爺一樣。

「天下龍脈,皆出自昆侖,昆侖乃是眾龍之祖,泱泱華夏,八百里秦川,真正可扭轉乾坤的大龍,就兩條。」

「是說的黃河,和長江麼?」

老人像個神棍似的接著說到︰「是,也不是。風水孕育在山川河流之中。不僅僅指的是一條河,一座山,而是一個整體。也可以說,更像是一個陣。」

三千听爺爺講過風水如陣,如今在這個時候听到了這個老人和爺爺說的沒有什麼差別。也好奇的上前問道︰「听說,東北也有一條龍?」

老人听到三千說起這個,也盯住了他︰「沒錯,東北有一條龍,不過是一跳臥龍。他西起大小興安嶺,順著長白山脈,一直蜿蜒橫臥整個東北,一直到大連旅順。崎嶇入海。」

老人好奇的看著張三千︰「小伙子不光長得好看,心地好,還知道風水堪輿?」

三千恭敬的回答到︰「小的時候,听爺爺講過一些。有些印象。」

老爺子哈哈的笑道︰「龍有逆鱗,那你的爺爺說過,在這條臥龍的逆鱗在在哪里了麼?」

三千回答︰「爺爺沒有提過,但是我覺得,應該是在哈爾濱。」

老爺子滿意的豎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車上一幫人,也不由感嘆,真是個好苗子。當然,誰也不知道好他是個什麼樣的好苗子。

天朝人民就是這麼可愛,跟著大部隊走,永遠處在潮流之中。一個人說的話,得到一些人的認可,那就會逐漸被視為真理,就像當年的法-LUN-功。抑或如今的靈-修。都是一個道理。

老人一坐就坐了4個小時,不好意思的起身,邊起邊說︰「孩子,來!你坐會兒吧!挺不好意思。」

三千剛要象征性的謝絕一下,就看老人撲騰一聲又坐了回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向張三千擺擺手︰「老嘍!老嘍!腦袋不太好,有點缺氧。」

三千一听這句話,隨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兒,咬牙道︰「那爺爺你還是好好的坐著吧!沒事沒事!我一個小伙子站得住。」

老人又狡黠的大聲說︰「你真是個好孩子啊!」

眾人听到這個老頭腦子有病,紛紛像躲瘟疫一樣,果斷和這個老人保持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都在尋思可別死在車上。

老人看著眾人散去,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三千過來︰兩個人擠擠坐下︰「小伙子,你這是要去上學吧?」

三千點點頭︰「嗯,今年考上的大學。」

「省內省外啊?」

「就在黑龍江省。」

「齊齊哈爾?」

「沒,去哈爾濱。」

「哈爾濱啊!呵呵,那個大學?」

「哈爾濱工業大學。」

「工大啊?」老人又露出了看似狡黠實則猥瑣的笑容。‘

「怎麼了?老爺爺?有什麼不對麼?」三千看到老人的笑容警覺的問道。

「哦,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小伙子學習很好啊!那可是黑龍江的最好的學校了!」

「那可以吧!偶然偶然。」三千有點不好意思的謙虛道。

「還沒有問呢!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張連錢!不過您可以叫我三千。」

「沒想到沒想到啊!除了幾十年前不知所蹤的那位神仙般的人物,中-國竟然還有這樣的半人半仙!旁門八百,左道三千。入旁門,煉得成武夫九品,踏左道,修得成國士無雙。你家那位爺爺,看來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吶!。」

三千撓撓頭︰「您說的這些,爺爺沒有說過•••••••所以我不太懂。」

老人神秘的一笑,也就轉移了話題。兩個人相談甚歡。三皇五帝到如今,晝夜星辰,奇聞八卦。談的有滋有味。到了齊齊哈爾,已經是四點半了。張勝利看著兒子和老人聊得很投機,也沒有吝嗇什麼,把從家里帶來燻肉,白酒,火腿腸什麼的都拿了出來,三個人邊喝邊聊!老人幾杯酒下肚,面頰微微露出健康的紅暈,沒顧眾人怎麼想,一張嘴就來了一段河北梆子——四郎探母,叫肖番。

三千看到老爺子興起,也配合的從包裹里,掏出一把二胡,拉了起來。一老一少,雖然是第一次配合,卻也頗具默契。

車上的人,一片叫好。鼓掌的鼓掌,起哄的起哄。

漫長的25個小時的車程,在這一老一少眼里,飛快的流逝著。

晚上十一點,2668次列車,終于駛進了哈爾濱車站,一老一少意猶未盡的分開。

下車的時候,老人寬慰著三千︰「三千啊!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既然能在這里認識,就是有緣分,我不久之後,咱們還會見面的!」灑月兌的離開了站台。

三千自嘲的笑了笑,也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跟著他爹張勝利也走出了站台。

老人走出哈爾濱車站,一輛奧迪A6停在站前,車上的人看到老人出了站台,立馬打開車門,迎了上去︰「老校長。」

老人點點頭,嗯了一聲,就上了車。

在車上,老人想著那個俊俏的小伙子,心里樂開了花。

笑呵呵的對坐在副駕駛的中年男子說︰「青山,今年咱們學校來了一個好苗子呦!」

叫青山的中年人听後很驚異︰「能讓這個老校長稱之為好苗子的人?真的是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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