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09章 ﹝補2400字)

作者 ︰ 常聲

Part9-1那種女人,值得他想嗎?

夏之遙還在昏迷時,貝貝接到顧銘城的。貝貝一听見是顧銘城,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生怕夏之遙被他折騰得出了什麼事,放下手中的工作打了車就往醫院趕。

夏之遙清醒時,顧銘城就坐在她病房前,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視線鎖定在她臉上。她撐著身子欲坐起來,扯到了輸液管,手背傳來刺痛。顧銘城伸手扶她坐起來,她驚慌的抽回手,戒備的抬眸看著他。

這一眼,叫顧銘城又是一怒。他都沒嫌棄她,她可倒好,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顧銘城沉了沉臉色。「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波動太大。自己的病,自己都不上心,還指望著誰管你?」

夏之遙渾身沒力氣,嘴里更是苦澀不已。她抿了抿唇,「死不了。」

顧銘城揚高了聲音,「*死不了?如果我沒送你來醫院,你覺得自己能看到今天的太陽嗎?」。

夏之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幾乎沒有什麼情緒,仿佛是心如死灰,仿佛已看破紅塵。「如果昨晚不是你,我也不會病發。」也許是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也許是他冷冷的嘲諷,總之,昨晚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是她發病的根源。其實,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很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可顧銘城心情卻越發的沉了下去。「夏之遙,你以為自己是誰?敢這麼跟我?」

夏之遙扯著唇自嘲的淺笑,眼淚幾乎都掉下來。「我誰都不是。我怎麼敢以為自己是誰。顧總,您是大人物,求您了,就別跟我這小人物計較了可以嗎?我沒活夠,我不想死。」

「你——」顧銘城不敢,有一天他也會被夏之遙堵得說不出話來。

貝貝推門而入時,顧銘城與夏之遙正僵持著。她一眼看見夏之遙那臉色,就知道昨晚上出了大事。至于出了什麼大事,她只能想到一種。貝貝頓時就火冒三丈,她原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主,揚著拳頭就招呼上了。

顧銘城面色冷淡的捉住貝貝的手腕,「她一個人鬧騰還不夠?」

兩人力氣懸殊,當他松開貝貝時,她手腕泛著紅。她甩了甩發疼的手腕,指著門口說,「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顧銘城眯起眼楮,那是他暴怒的前兆。若不是他沒打女人的前科,夏之遙真的擔心他會揍貝貝。待他冷冷的摔門而出,夏之遙不禁長舒口氣。

貝貝搬著凳子坐在床沿,對著夏之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甚至去翻她的衣領子,夏之遙這才明白貝貝的心思。「沒那回事。」夏之遙解釋。

「確定?」雖然夏之遙身上沒有吻痕印記什麼的,可貝貝仍是放心不下。

夏之遙無奈的笑笑,「他那麼恨我,又怎麼會要我?」

貝貝沒好氣的嗤聲,「那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點都不可信!」貝貝可忘不掉,六年前夏之遙去求顧銘城,被折騰得有多慘,全身上下到處是青紫痕跡,差點連床都下不了。

夏之遙垂下眸子,不語。

陸南騰來醫院時,帶了一捧鮮花和一個水果籃。夏之遙覺得應該是貝貝告訴他的,也就沒多問。她抱著鮮花,深深地吸了口氣,那香味沁入鼻尖,她微微笑笑。「謝謝。我已經好久沒有收到花了。」這花開得可真好。

陸南騰也笑,「喜歡,以後就每天送你。」

夏之遙玩笑般德接話,「那你女不得吃醋呢?」

陸南騰淡淡笑著,沒接這話題。突然靜下來,夏之遙突覺尷尬似的。貝貝眨巴眨巴眼楮,這倆人可真能磨嘰。陸南騰再慢個幾步,夏之遙恐怕就被他人橫刀奪走了。她拿指頭戳了戳陸南騰︰「南騰哥,剛才遙遙說她想吃隻果來著。」

「是嗎?那正好我也展示下什麼叫出神入化的刀功!」他就拿了隻果和水果刀,待一個隻果削完,隻果皮還能原原本本的拼湊回去,夏之遙不禁咋舌,豎起了大拇指,「太厲害了!」

夏之遙擔心住院費的問題,所以當天就要求出院。陸南騰問過醫生,夏之遙身體還虛弱,必須在醫院休養才好。他二話沒說去交住院費,可收費處的員工告訴他,有位顧先生昨天已經支付過了,那錢足夠夏之遙住整一個禮拜。

貝貝知道這事,抱著胸諷刺,「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相比于欠陸南騰的債,夏之遙更怕欠顧銘城,這讓她覺得局促,不安。貝貝卻不這麼想,「他害得咱們這麼慘,就補償這一點,賺大發了!」

陸南騰是在將錢還給顧銘城之後,才知會夏之遙的。她尋思著,這樣也好,與顧銘城再無瓜葛,她求之不得。

可顧銘城卻不這麼想,甚至這事被蕭尋那伙人知道了,還拿來笑他很多次。

蕭尋雙腿悠閑的往茶幾上一搭,一手攬著個紅粉佳人,一手握著瓶酒,揚了揚眉,語氣十分恣意,「我活了三十三年,都沒見過咱顧少吃這麼大鱉,給自家女人墊付的住院費,還由著情敵給還回來了!」

孟立行伙同一行人樂得不行,紛紛打賭,顧銘城到底能不能擺平這檔子事。

顧銘城悶悶的喝了杯酒,抬了抬眼皮,「滾犢子!」蕭尋說的那句話,劃分開來,就沒一個詞能听的。自家女人、情敵?靠,顧銘城煩悶的扯了扯領帶,「那女人是死是活,都TM跟我沒關系!」

孟立行手里玩著撲克,一邊揚著眉笑,「哥,我覺得遙遙姐挺好的,當年對你多上心吶!你讓人往東,人絕不往西,就差把你供起來當皇帝了!」

顧銘城驀地譏笑,「我可受不起那煙火。」再者,他也說了,那是當年。

「靠,能不能別擺出那麼酸不拉幾的表情?」蕭尋就著身邊那窈窕女人的手喝了口檸檬水,去了去酒味,輕笑,「你要對人沒興趣,何苦死纏著人夏之遙不放?」

顧銘城白了他一眼,反駁︰「我那是看不慣她!」

看不慣她就玩命似的折騰她?人夏之遙就算是對不起你,該還的也都還了吧?」

「葉念的一條命,她還得起麼?」葉念就是顧銘城的爆炸點,一旦有人觸及到這點,他整個人的氣場就霎時冷下來。他揚高了嗓音,聲音冷凝,包廂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眾人面面相覷的,被叫來相陪的一眾美女更是不明所以。

蕭尋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松開懷中的美女,點了點下巴,「全都出去。」蕭尋平時一副好相與的樣子,時都是溫和有度的,可一旦沉下臉來,那樣子能嚇死個人。

除了孟立行這知情人士留下之外,其他人皆作噤聲狀從包廂溜出去。

「哥哥我就提醒你一句,莫待失去方知悔。」

顧銘城嗤笑︰「你還挺文藝!」

孟立行兀自捧著酒瓶,他最擅長的就是破壞氣氛,哪壺不開提哪壺。「哥,之遙姐她究竟哪兒比不上葉念了?」

顧銘城從沒認真想過這問題,他答不上來,仰頭悶了一杯酒,「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女人,煩。」

蕭尋冷哧,「我們提不提無所謂,關鍵是你想不想。」

顧銘城倚靠在沙發背上,又露出一副懶懶的神態,那種女人,值得他想嗎?

Part9-2現在的我,配不上他。

夏之遙三天後出院,出院那天小九和貝貝還鬧著別扭,小九從一進門到給夏之遙拎包出門,就沒拿正眼看過貝貝。他在怨貝貝,之遙住院,貝貝第一個通知的竟然是陸南騰,而不是他。

「小九,是我錯了,是忘記讓貝貝先通知你了。可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也沒什麼大事。誰先來醫院,有什麼關系呢?」夏之遙見兩人又劍拔弩張的,連即解釋。

小九冷哼,「遙遙你別給她解釋了,她那點思我還不清楚呢?」

貝貝一向熱衷于跟小九抬杠,可這次只是拿懾人的眼神橫了小九幾眼,也沒罵他,倒是搞得小九甚是不習慣。「瞧瞧,不佔理的時候就裝聾作啞!」

貝貝不罵他,直接拿腳踹他,小九閃躲,嗤她︰「好男不跟惡女斗!」

陸南騰將夏之遙送回家後,上了樓,遞給她一把鑰匙。夏之遙有些楞,「這是什麼?」

陸南騰直接挑明了,「我在碧園給你置辦了間公寓,你這地方住著太不方便了,又小,夏暖冬涼的。」

夏之遙抿了抿唇,「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陸南騰猜到她會這麼說,將鑰匙擱在茶幾上,又微笑同她講︰「多虧從前夏叔提拔我,否則我也不會有今天。就當是我還夏叔的謝禮。」

夏之遙推辭︰「南騰,你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我爸,他就是粗人一個,做生意更是沒什麼頭腦,否則我們夏家也不會倒那麼快了。」這是實話,夏義是有勇無謀,夏氏當年虧得可不是一星兩點。

夏之遙堅持,陸南騰對于她過分的執拗,笑笑,索性坦言道︰「好,我承認,其實我並非只是想感謝夏老大的知遇之恩。之遙,我想追求你,想照顧你,想給你最好的生活。」

他太坦白了,叫夏之遙都有些驚惶無措了。雖然夏之遙知道他的心思,可知道跟他自己挑明了,這顯然是兩種感覺。

還沒等她措好辭,陸南騰先發制人︰「之遙,你別著急拒絕我,我知道這也許對你而言很突然,可我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明晚七點,星光餐廳,我訂了位置。」

那把鑰匙對于夏之遙來說,實在是太沉了。她在去與不去之間糾結。最後,是貝貝點醒了她。「你不是一直想從走出去嗎?陸南騰,就是第一步。」

夏之遙捏著鑰匙,垂著頭,聲音低低的。「現在的我,配不上他。」她不再是完璧之身,她甚至在夜場工作,她身體更是差,還有她——的一顆心再也不能拼湊完整。

貝貝听得心里難受極了,夏之遙哪點不比那葉念好,竟生生的被顧銘城給折騰成今天這副模樣。陸南騰他愛你,主動權在你手上,你說你配不配得上他?」

夏之遙無奈的笑,「哪有人這麼比的啊?」

貝貝揚著眉,「為什麼不能?」愛情當中甲方在上,乙方在下。正如小九之于她。

第二天,夏之遙赴約。

星光餐廳並非是什麼大的奢華的飯莊,只是菜品有特色,環境又足夠優雅,所以深得年輕人的喜愛。

從前,夏之遙纏著顧銘城也來過一兩次。餐廳里有個小小的舞台,一架白色鋼琴,那時她還沖上台為顧銘城唱了首歌,顧銘城听倒是也听了,可听完後一點欣喜的表情都沒有,留給她的只是失望罷了。

夏之遙不知道原來陸南騰是會彈鋼琴的,而且彈得這麼好。

一曲結束後,餐廳四處響起雷鳴似的掌聲。夏之遙也隨著拍掌,笑著看陸南騰從舞台上走下來。他也是極奪人眼球的相貌,今晚穿著休閑裝越發顯得英姿颯爽的。

陸南騰沒有回到座位,而是徑直來到她的面前。夏之遙當即就覺得心髒突突跳了幾下。餐廳里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歡呼聲。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陸南騰拿出個黑絲絨的錦盒來,打開,是一條鏈子,吊墜是淺藍色的星。

「你曾經說過想要報答我,如果可以,我想要的唯一報答,是你留在我身邊,讓我有機會可以照顧你。」

這是陸南騰救夏義時,夏之遙對他說的話。夏之遙感覺到自己右眼皮一跳一跳的。也許是太緊張了,她愣在那里,而陸南騰已經繞至她身後,將鏈子戴上她的頸。微涼的吊墜貼在胸前的位置,她下意識的用手捏住。餐廳里又響起一陣歡呼聲,而夏之遙抬眸,不期然撞入了顧銘城微眯的眸子。

他居然也在這里?

一瞬間,她呼吸便開始慌亂,而顧銘城懶懶的倚在靠背上,屈指輕輕扣著桌面,嘴角有絲玩味的又仿佛不耐煩的笑。

坐在顧銘城身旁的展沐,用一種怨憤的目光瞧著夏之遙,可她敢怒卻不敢言。

驀地,顧銘城毫無征兆的起身,隨意的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走了。」簡單的兩個字撂出口,顧銘城邁起長腿往外走。展沐連即跟上去。

與夏之遙擦身而過時,顧銘城停下了腳步,扯了扯唇角,笑容卻讓夏之遙發滲。「郎情妾意,不錯。」

上了車,展沐一聲不敢吭,氣壓太低了,她就是再沒眼色也看得出顧銘城處在發怒的邊緣。她用余光悄悄瞄了眼目不斜視開車的顧銘城,他下顎緊繃著,唇線緊抿,側臉的線條剛毅而俊美。這男人的英俊毋庸置疑,他的若即若離更是讓展沐幾乎淪陷。

突然一個剎車。

「下車。」顧銘城看都沒有看展沐一眼,而是垂著眸子慢悠悠點了一支煙。

展沐望了眼車外的濃重夜色,嬌滴滴的說了一句,「銘城哥……天太黑了……我害怕……」

顧銘城沉默。

展沐咬了咬下唇,她有自知之明,不甘願的推門下車。她在他身邊待了近三個月,沒錯,這時間不長。可相比于那些連他身都近不得的女人,她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車子揚長而去,展沐失望的不甘心的站在街邊,掉了兩滴眼淚。

拐過兩個路口後,顧銘城將半截煙從窗口彈了出去。他停車,掏出,撥了個號碼。

對方很快便接起。

顧銘城懶得說一句寒暄的廢話。「陸雨菲,管好你弟弟。」

那端的女人嗤笑一聲︰「顧總,我弟怎麼惹到你了?」

顧銘城也笑,聲音卻冷冷的︰「他沒惹到我,是惹上了一個女人。知道是誰嗎?」。

陸雨菲怔了一怔,猶疑道︰「誰?」

「夏之遙。」

陸雨菲沉默幾瞬,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冷凝。「這事,我會處理。」

顧銘城扯了扯領帶,眸子一眯。「隨你,不過我提醒你,管好你弟弟的就行,別想著動夏之遙一根頭發絲。」

那語氣竟透出絲絲威脅的意味。

陸雨菲笑了︰「這女人不是你仇人麼?怎麼了,玩出興致來了?」

顧銘城揚了揚眉,答非所問︰「你弟弟是她的仇人,我這可是為你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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