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22章

作者 ︰ 常聲

Part22可是,夏之遙,我不、準、你、恨我!

「你在騙我,對不對?」夏之遙渾身發顫,她不願,「你是為了拆散我和南騰,故意這麼說的對嗎?」。

陸雨菲彎□子毫不客氣的打破夏之遙最後一絲希冀。「既然你這麼懷疑,那我就勉為其難才提醒你一下。你爸是不是有個結拜兄弟,姓言的?」

淚眼朦朧的夏之遙心頭一震,她當然記得,小時候有個對她極好的言叔叔,跟夏義一起撈偏門的,他還有個兒子叫做言舜臣。後來,夏義改作正當生意,那位言叔叔也就在那時候消失了,夏義告訴她言叔叔去南方下海經商了。都二十年了。這是兩件毫不相干的事啊!

陸雨菲看出夏之遙的疑慮,「好心」為她解惑。「夏之遙,你爸一定告訴你言家父子去了南方經商對不對?可事實卻是——夏義出賣了言家,害得言中賢慘死,害得舜臣成為孤兒!我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她咬著牙眼楮泛著火光,若非是最後的關頭陸南騰手軟了,夏義失去的何止是兩條腿,怕是命都不保!

夏之遙心間一片荒涼,拼命的搖頭。「我不……」

她想起來,夏義出事的那天,是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兄弟去談生意。那時候夏家主要做娛樂行業,G城的夜場有一半以上都是夏家的產業。夏義雖然是大老粗,可自從洗白之後就沒想過再走歪門邪道,一心想往正途上靠。所以查出多年的競爭對手竟然在夏家的場子里長期私下兜售藥丸(和諧)時,才會火冒三丈大發雷霆。

對方發起狠來比夏義還不講情面,夏義沒想到一次談判竟然演變成火拼,他只帶了極少的人手,自然落了下風,幾個人被打得連連敗退。

而夏之遙趕到醫院時恰見到受重傷鮮血淋灕的陸南騰即將被推進手術室。

「如果南騰想要害我爸,怎麼會為他擋那一槍?」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掉,夏之遙揪緊了胸前的衣襟,「我不信你。」那一槍差點要了陸南騰的命,他怎麼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陸雨菲笑得明媚而殘忍。「那我再來給你解釋清楚一點。第一,兜售藥丸的並非是夏家的死敵挑起,而是南騰安排的。第二,火拼當天你爸原本是可以順利月兌身的,可是……南騰將逃跑路線偷偷地很及時的通知了那伙人,所以才會有了最後血戰。至于南騰會中槍,呵,那不過是演一出苦肉計罷了!我們想要完完全全扳倒夏家,總要有所犧牲的!不過沒想到,最後助我們達成心願讓夏家一無所有的人竟然是顧銘城!」

夏之遙耳朵嗡嗡作響,呼吸越來越不順暢,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隱隱約約看到大片大片鮮紅的血跡。那是陸南騰胸口被槍子打出來的洞漫出的血,紅得刺傷人的眼。她一直對陸南騰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卻不曾想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陰謀。他是言舜臣派來傷害夏家的臥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是他害得爸爸再也無法行走……可笑的是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他,甚至想要同他結婚,對他好,兩個人幸福的過一輩子。

呵,幸福,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陸雨菲駕車絕塵而去。

夏之遙跌坐在地面淚流滿面。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再抬眸時眼前出現了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影。

「總是讓你看我的笑話,我都不好意思了。」夏之遙扯著唇自嘲萬分,那淺淺的笑容比哭泣更讓人覺得心酸。

顧銘城彎□子探手去扶她。夏之遙站起來時腿都麻了,她胡亂的抹了把眼淚,方才掌心攤開時按在地面沾染的灰塵都被她抹在臉頰跟眼淚混雜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丑死了。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太傷心了,所以這些細節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看著自己的時候眼楮里已經沒有慌亂,仿佛是心如死灰,死氣沉沉,一點生機都無。顧銘城心頭澀澀的,仿佛發了疼,有些愣住了。所以夏之遙推開他往後退步時他並未阻攔。

*

夏之遙離開的腳步踉蹌,歪歪扭扭的在路上走,一手還撫著胸口。

顧銘城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擔心她隨時有可能倒下。他沉了沉心神,抬步跟在她後面,保持著同她相同的速度,慢慢地走。

走了一條街,在紅綠燈的路口停下。夏之遙眼楮紅腫跟桃核似的,有位年輕的媽媽帶著個四五歲大小的女孩兒路過,那小女孩兒看見了她,十分驚奇的對自己的媽媽說︰「媽媽,那位阿姨好髒髒哦!還有,她在哭呢!」

丁小綾蹲□子微微笑著對叮叮說︰「阿姨遇到了傷心的事,所以哭了。叮叮最乖了,叮叮去安慰阿姨好嗎?」。

吳叮叮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楮,重重地點頭,快速的跑到夏之遙身邊,小手揪住她的衣角扯了扯。「阿姨,你別哭了哦,我媽媽說女孩子哭多了……會變丑的!」她仰著女敕女敕的小臉去看夏之遙,還很乖巧的遞給她一條手帕。

夏之遙顫著手指接過手帕剛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她突然蹲□子抱住叮叮嘴里嘀咕著對不起對不起。

吳叮叮差點被嚇到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楮別著小腦袋去瞅丁小綾。

丁小綾發覺夏之遙情緒異常也擔心不已,語氣溫和的勸解夏之遙先放開程吳叮叮。

「對不起……」夏之遙也知道自己情緒太激動嚇到了小。

吳叮叮笑眯眯地答道。「沒關系!阿姨,你不要哭了哦!」她一點不怕生,眼楮笑起來彎彎的,跟筱秋一樣可愛又漂亮。

夏之遙心頭酸澀的厲害。到如今,她還是一無所有,連女兒也留不住。

顧銘城瞧著那粉粉女敕女敕的一小團,也在想,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是個女兒?會不會也這麼可愛伶俐,笑起來眉眼彎彎,聲音像銅鈴一樣好听。

在夏之遙暈厥的前一瞬顧銘城才收回心神只趕得及在她摔倒在地面的前一刻抱住她。「遙遙!」

丁小綾牽著女兒的手急切的說︰「快送她去醫院!」

*

走的時候沒開車,顧銘城在路邊攔了輛的士沖忙的趕去醫院。

唐辭又開始說風涼話。「我真懷疑她能活多久。」

顧銘城冷眼橫,唐辭攤了攤手聳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背後突然襲來陣陣陰風,唐辭迅速轉個身子躲開從身後踢來的一記飛腳,撫著胸口故意用極夸張的表情和語氣向施~暴的丁小綾表達不滿。「大丁,偷襲是可恥的!」

自打生了小叮叮後,丁小綾的代號就由丁丁轉為大丁。吳叮叮小這兩天食欲非常不好,她又只認唐辭這個帥醫生的醫囑,丁小綾沒法子,只得帶她來唐辭的私立醫院。

她抱著吳叮叮剛走進病房門就听見唐辭的冷嘲熱諷,她不認識夏之遙和顧銘城,對他們二人的事幾乎是一無所知。可是瞧見病床上臉色蒼白不堪的夏之遙,同樣身為女人,她也不由得心疼了。丁小綾哼一聲。「踹你一腳算輕的!」她瞅了瞅懷中的女兒,教她︰「小叮叮,去打這個壞叔叔!」

吳叮叮眨了眨眼楮,很果斷的點點頭,又朝唐辭伸出雙臂。丁小綾靜候佳音,可不曾想這小丫頭被唐辭接後,立刻笑眯眯的雙臂掛在他頸子里。「我最愛唐叔叔了,才不要打他!」

丁小綾氣得直扶額。

唐辭得意地不行,揚著眉朝吳叮叮粉女敕女敕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吳叮叮笑嘻嘻的,女乃聲女乃氣道︰「uncle,我媽不願意嫁給你,沒關系,等我長大了,我嫁你哦!」

丁小綾徹底瘋掉,唐辭嘴角狠狠地一抽,這姑娘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原來孩子是這麼可愛呢。

顧銘城心底最深處最柔軟的那塊兒被觸踫,如果夏之遙沒有打掉肚里的孩子,他說不定也有這樣可愛的一個女兒,笑眯眯的對他笑、向他撒嬌,可愛到讓人不忍心去責怪,恨不得將所擁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

夏之遙還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對此一無所知。顧銘城矗立在床頭清晰的看見她緊闔的眼楮里溢在眼角的淚滴。他心似乎抽動了一下,抬起冰涼的手指替她拭去淚滴。原來,她真的難過到連睡夢里都在哭泣。

「她需要靜養,麻煩你們先出去。」顧銘城坐在床邊,凝視著夏之遙。

丁小綾道了句抱歉,「我們馬上出去。」

唐辭還有話沒說完。「顧少,你可別再刺激她了,我不是華佗在世,沒那回神之力!」原本還想再編排他兩句,可看見他的籠在日光里的背影竟然是那麼的孤落,唐辭識相的閉了嘴。勾著唇捏了捏懷里吳叮叮的小臉,「uncle帶你去喝糖水好不好?」

吳叮叮眨巴眨巴眼楮,笑盈盈點頭。「嗯!」

夏之遙是被急促的鈴聲喚醒的。

是陸南騰。

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印象中是顧銘城送她來的,此時卻沒了蹤跡。她捏著指尖泛著青白,叮鈴鈴的響了一陣又一陣。

「你在哪里?」陸南騰找不到心急如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擔心不已,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他害怕這又是一場空。

「我在醫院。」夏之遙聲音有些啞。

陸南騰還以為她身子又出了什麼問題,掛斷後抓起車鑰匙匆忙出了門。

夏之遙靠在床頭捏著發呆,顧銘城提了精致包裝的回轉壽司進來。夏之遙沒想到他還會回來。顧銘城打開盒子將回轉壽司取出來,「你不是最愛吃這家的壽司,老板還是原來的那位,所以味道還跟以前一樣,沒變。」

她有些怔忪,吃了一塊兒在嘴里慢慢嚼著,如六年前一樣鮮美可口,可她偏偏就吃出了苦澀的味道。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顧銘城,背過身子彎腰吐在了垃圾桶里。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壽司難消化,可顧銘城想起來她從前生病時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央求別人帶這家的壽司給她,所以才驅車去買了一份,他還記得這是她最愛的口味。

夏之遙搖搖頭。「惡心。」

「胃不舒服?」顧銘城手指已經探向按鈴,夏之遙又搖搖頭,「不是。」

顧銘城改變手指方向擱在了她冰涼的額上,只是停留一瞬便拿開,夏之遙眉頭蹙了起來。「買壽司的人讓我惡心,所以連帶著讓我連最愛的壽司也覺得惡心了。」

她不咸不淡的說出一句鋒利如刀子的話,顧銘城抿著唇角眼楮里泛著寒光。他讓她覺得惡心?「那麼誰不讓你惡心?陸南騰?事到如今,你還想著去嫁他呢?」

夏之遙深吸一口氣,手指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我嫁不嫁他,與你何干?」

她心情不好,語氣沖,說的話飽含挑釁的味道。

顧銘城臉也黑了,「我該說你是單純還是愚蠢?被一個男人騙了一次還不夠,還打算騙第二次?」

夏之遙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支離破碎了,。「沒錯,他是騙了我。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們都在拿刀子往我心口里插,一下還嫌不過癮,兩下、三下、四下……!要不要把我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已經千瘡百孔血流成河了!陸南騰他騙我,我不恨他,因為至少到最後他後悔了救了我爸,還差點為此丟了性命!可是顧銘城……」她深深地吸氣,五髒六腑都被氣流擠壓的疼痛不已,「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漸漸地歇斯底里起來,眼里咻咻冒著火光,恨不得他立刻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她疼,她痛。

其實……他也痛,心髒有一個地方被揪住似的,生生的疼,眼楮也疼得厲害。他驀地箍著她縴長的頸子拉向自己,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火熱的、憤怒的視線交接,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清淺的香氣,縈繞在他鼻間心間。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你恨不恨他……我不管!可是,夏之遙,我不、準、你、恨我!」

夏之遙甚至不去掙扎,只是笑,像是在嘲諷他這無理的可笑的舉動。「你憑什麼?顧銘城,我已經不愛你了,所以,你不會再有繼續傷害我的機會。」

當陸南騰趕到病房看見顧銘城以一種佔有欲極強的姿態禁錮著夏之遙時,他骨子里固有的那種強勢的性子就蹭的冒出來了。

陸南騰疾步走到病床邊上,奮力扯下顧銘城握著她頸子的手,迎面給了他一拳。顧銘城沒有防備,生生挨了他幾下,嘴角已滲出血絲來。腥咸的味道襲入口腔,顧銘城慢條斯理的月兌掉外套,反手一拳揮,又迅速補上一腳。

陸南騰挨了他重重地一腳,暗自咬牙嘶氣。

最後,在顧銘城佔據上風揪起陸南騰的衣領揚手欲揮下去時,夏之遙騰地從病床上跳下來。

「你滾。」

顧銘城看著她,眼里閃爍著奇怪的光芒,或許是不可置信。

夏之遙又重復了一遍,冷冷地重復。「你滾。」

*

唐辭被吳叮叮小霸佔著,顧銘城只好拉著蕭尋去喝悶酒,蕭尋嘴碎,句句話戳他的痛處。「既然想要一個女人,就得對她好,千方百計的對她好,好到讓她離不開你,覺得離開你就找不到第二個比你更好的男人!可你呢,完全是背道而馳!」

顧銘城喝著酒,譏笑。「那是,你對雷茵茵那可是真好,我估模著就算是哪天她捅了你一刀,你死之前也會把作案凶器上的指紋給她擦干淨了,然後再寫幾個字當遺書——‘我是自殺’!」

蕭尋也不生氣,翹著二郎腿看起來十分愜意的樣子。「你錯了,還得補上一句。Ps︰我愛你,至死不渝!」

顧銘城簡直要佩服的五體投地。「得,哥哥,我比不過你!我認輸!可你對雷茵茵這麼好,她心里不是還掛念著她那初戀呢?」

蕭尋漆黑如墨的眸子閃著點點星光,看不出情緒,只覺得嘴角那絲淺笑仿佛含著苦澀。「可她不是乖乖待在我身邊呢?」所以,都是值得的。

正聊著雷茵茵,她的就打了過來。

蕭尋從听筒里听到了呼呼的風聲,他心下疑慮,還沒開口問,雷茵茵輕飄飄的聲音就傳來了。「蕭尋,我在景白山頂,這里可真高,你說如果從這里掉下去,會不會死呀?」

她語氣听起來特別輕松,可蕭尋心里重重地一個咯 ,這丫頭半天不管她就能整出天大的事情來。「你瞎胡鬧什麼?不是還發著燒呢?」他邊說著話已經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黑燈瞎火的,你給我點!乖乖在那里等著,我馬上!」

「除了你,我看這沒人受得了這女人。」

蕭尋揚了揚眉,「我女人當然是我寵,哪個男人敢覬覦,信不信我廢了他!」

顧銘城扯唇,默然。

*

病房。

「我現在才發現人的記性太好,真是無可奈何。」夏之遙淡淡地說,「你對我的好我通通都記得,可你對我爸所做的事我也沒法忘記了。如果你能夠騙我一輩子,說不定我像傻子一樣待在你身邊也會覺得幸福。但是很可惜,我什麼都知道了。」

這是陸南騰曾經設想過得最壞的可能。他以為自己是有心理準備的,可听見他這些話,心仍是痛的仿佛要窒息一般。「遙遙,對不起。」

夏之遙揉了揉眉心,笑得虛無。「我不知道言家與我們夏家的恩怨,也不知道你姐的男人是言舜臣,更不知道你接近我全然是為了報復。」

「不是……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沒懷疑過你的真心,可這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夏之遙握緊了拳,緩而堅定地說,「sorry,我想,我不能嫁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大家的評論,,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頂著鍋蓋發文了……所以這章寫的特別的忐忑……

如果說有人看的很不開心,我道歉,我寫的時候也沒想過會給親帶來這種感覺,很抱歉。

小說和生活區別還是很大的,尤其是小言,現實還是生活中美好的、平淡的愛情居多。

因為我太愛丁丁了,所以讓她帶著小閨女來打醬油了~只是可憐了唐辭~~

另外……是哪個說常常常文中的男配男主都哪個啥的。

我要求上訴——

有不少妞應該都是睡月跟過來的,

我吳庭赫大對丁小綾那從頭到尾都是一條心,那就差把心給掏出來了吧!

吳庭威二那也是妥妥的妻奴一枚啊。

唐辭對丁丁姑娘,十年愛而不得,對人閨女都當成自己孩子疼愛,這不算好?

蕭尋對雷茵茵縱容到一塌糊涂,也算是深情了吧?

還有,你們一定不能忘記的——易序……雖然我現在還木有描寫他……

ps︰不會一路虐到尾,也絕對沒有把男主女主寫死的打算。

看過前兩篇的妞一定知道,瓦連惡毒女配都給了那麼好滴結局,,腫麼會來個大悲劇……

anyway,多謝大家的花花,積分已贈送,請查看。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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