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銳說完,轉過身去︰「你快擰干吧,我不會看的。」
張斐然聞言,也背過身去,開始解扣子,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哪怕只有一點小小的微風,都讓人非常涼。
不過蘇銳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張斐然的手抖了一下︰「反正該看的也都看過了。」
聞言,張斐然面紅耳赤,她到現在還沒忘記之前的濕-身誘惑呢,貌似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已經沒有了多少隱私了。
擰干衣服重新換上之後,張斐然說什麼都要再休息一會兒,她雖然經常鍛煉,但是這將近兩個小時的跋涉,對于她來說,還是一件非常耗體力的事情。
看了看天色,蘇銳知道,再這麼慢吞吞的行進下去,在天黑之前根本別想走出這片深山老林。
「我背著你走,你在我的後背上歇一會,歇完了再下來。」
蘇銳說著,主動背起了張斐然。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這一次張斐然並沒有如何的忸怩,而且蘇銳可以騰出手來托著她的大腿,這樣她就更加的省力了。
也許是由于夜里睡眠不足的原因,張斐然趴在蘇銳的背後一顛一顛的,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蘇銳發現後背上沒了動靜,然後感覺到一線晶瑩的口水已經順著肩膀流下來了。
這個女人睡覺流口水的毛病看來是改不掉了。
蘇銳一句話沒說,繼續在密林之中行走著,速度比起之前來倒是快了不少。
也許是由于這種姿勢太舒服了,足足兩個小時之後,張斐然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楮。
「我這是到哪兒了?現在幾點了?」張斐然看了看手表,驚訝的說道︰「我居然睡了那麼久!」
蘇銳停下腳步,把她放下來,一臉嫌棄的說道︰「是啊,睡的跟個豬一樣,而且沉死了,以後記得減肥。」
然後,他開始扭腰活動筋骨。
張斐然揉了揉眼楮,表情有些怪異︰「難道說你背著我走了兩個小時?」
「有問題嗎?要感謝我嗎?」。蘇銳說道。
「那個……不好意思。」張斐然咬了咬嘴唇︰「要不,我給你捏捏肩膀?」
蘇銳可不客氣︰「那你快來。」
張斐然走過去,開始給蘇銳捏肩,雖然手法有些生疏,但是聊勝于無。
如果有張家人在這里,看到張斐然居然會主動給一個男人「按摩」,一定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
可是現在,蘇銳不僅不夸獎,反而還大呼小叫的︰「力氣再大一點!」
「你是在撓癢癢嗎?」。
「你沒吃飯嗎?」。
蘇銳接二連三的提意見。
張斐然毫不客氣的頂回去︰「你看我像吃過飯的樣子嗎?」。
蘇銳抬頭看了看,時間也到了中午了,無奈之下,只有在附近找了條小河,居然還被他抓出了一條大大的青魚來。
簡單的開膛破肚清洗了一下,蘇銳又請張斐然吃了一頓免費烤魚。
後者吃的非常快,吐出最後一根魚刺,意猶未盡的說道︰「這是我吃過味道最好的烤魚了!」
「洗洗手,抓緊趕路。」蘇銳可覺得這魚不怎麼樣。
「蘇銳,是不是在叢林里面生活,對你來說完全沒什麼難度?看你優哉游哉的。」張斐然的眼楮里面已經露出了佩服的神情來,在她看來,蘇銳所展現出來的強大生存能力簡直讓人驚嘆。
「這哪叫叢林。」蘇銳搖了搖頭︰「等你去了熱帶雨林里面,就知道什麼叫做恐怖了,巴掌大的毒蚊子,臉盆大的蜘蛛,還有數不清的蛇……」
他還沒說完,就被張斐然連忙打斷︰「別說了,我快听不下去了。」
蘇銳卻像是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在那里,不僅要防著敵人的攻擊,還要時刻警惕周圍的各種生物,就算你不被敵人和危險生物攻擊,但是在瘴毒橫行的環境里面,喝口河水都會發燒,能活著都已經殊為不易,別說優哉游哉了。」
張斐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場面,想想都讓她感覺到頭皮發麻。
「軍人真的不容易。」她感慨的說道。
「軍人是不容易,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有人強-奸軍人的姐妹,害的軍人家破人亡。」蘇銳眯了眯眼楮。
話題貌似變得沉重了許多。
張斐然知道蘇銳說的是當年張起航的事情,于是道︰「當年那件事情,確實是起航的不對……」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蘇銳似乎是在點撥張斐然︰「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是錯的,那麼就不要一錯再錯下去了,否則對誰都不好。」
張斐然點了點頭。
她知道,蘇銳說的已經是非常委婉了,他話語里所指的不好,事實上是「非常不好」的意思。
如果張家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執迷不悟的話,那麼蘇銳一定會給予最凌厲的反擊!到那個時候,所產生的任何結果都是不可控的!
至于張家能不能承受的了,誰也不知道!
「繼續走吧。」蘇銳說道。
…………
在剩下的半天時間里面,蘇銳基本上一直是在背著張斐然前進。
為什麼?因為後者的腳上的布也都被磨破了,經常會有帶刺的植物扎進去,因此蘇銳不得不背上了這個沉重的「包袱」。
當然,他的這「包袱」,在別人看來,就是幸福的煩惱了。
一個穿的那麼少的大美女趴在你的後背上,你丫的還不樂意了?不樂意就換人,想要代替你的人多著呢!
張斐然非常過意不去,一下午倒也沒有再繼續睡覺。
經過兩天的相處,她對蘇銳有了全新的認識,她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像其他張家人口中的那樣無賴與囂張。
他的嘴上雖然經常出言輕佻,看起來一點都不紳士,但是張斐然卻知道,對方該紳士的時候,可沒有一丁點的含糊。就像現在,背著自己在深山老林里面穿行,這種事情有幾人能做到?那些紳士根本就學不來!
事實上,蘇銳背著張斐然行走的速度比兩人一起走要快很多,畢竟負重越野對于蘇銳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一路上只是停下來喝了幾口水而已,到了夜色漸濃的時候,兩個人終于看到了公路。
「呼,終于到了。」蘇銳把張斐然放下來,然後坐在一塊石頭上喘著氣。
張斐然這次倒是非常自覺,主動走過來幫助蘇銳捏肩膀。這一路下來,她的心里真的是非常過意不去。
蘇銳也沒吭聲,閉著眼楮休息了一會兒,于是說道︰「我們繼續走吧。」
張斐然輕輕的「嗯」了一聲,不過這聲音听起來似乎帶著一些遲疑的感覺。
「你在猶豫什麼?」蘇銳一眼就看透了張斐然的心思︰「是不敢回家嗎?」。
「心里有點復雜。」張斐然實話實說。
畢竟,那個讓她曾經在國外無限想念的家庭,此時已經變得迷霧重重,那些熟悉的面孔下面也可能隱藏著極深的陰謀,張斐然一想到要面對他們,心里就不是個滋味兒。
「我再最後問你一遍,想不想知道真相?」
蘇銳並沒有等到張斐然回答,就接著說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那麼就立刻跟我走,如果不想知道,我自己走。」
他知道,遑論男女,任何一個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糾結,但是現在蘇銳必須要堅定張斐然的信心。
蘇銳本來不想再動張家了,因為他覺得借著秦嶺事件順便把張俊波給拉下馬來已經足夠了,再繼續出手也激不起他的興趣。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不想有任何動作了,張家倒是開始打起別的主意來了,在這種情況下,蘇銳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呢?
張斐然是張家的人,但是在這種時候,更是和蘇銳一樣的共同受害者,既然如此,那麼如果能努力把張斐然爭取過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蘇銳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甚至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進行任何的遮掩。
張斐然一定可以看穿蘇銳的心思,但是此時的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我和你一起。」張斐然看著蘇銳的眼楮,說道。
「好,那就干杯。」
蘇銳笑著遞給了張斐然一瓶擰開的礦泉水,一路上節省再節省,現在還剩下兩瓶水。
蘇銳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把礦泉水全部喝光了,而張斐然也是如法炮制,只是在她喝完之後,胸口的白襯衫又濕了一大片。
「你這喝水的樣子還真性感。」蘇銳望著張斐然的胸前,調笑道。
「去你的。」張斐然輕輕的推了蘇銳一下,不過,在準備邁步的時候,她又有些遲疑的說了一句︰「相比較外面的世界而言,我倒是覺得身後的密林里面要更加安全一些,畢竟只要想著該怎麼活下去就可以了,不用面對人與人之間的勾心斗角。」
蘇銳贊同的點了點頭,一縷寒芒從他的眼楮里面釋放了出來︰「人類永遠要比最凶惡的野獸可怕的多。」
听了蘇銳的話,張斐然渾身一震,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
事實上,張斐然到現在還沒搞明白,昨天早晨他們張家幾口人明明是要去向蘇銳求和的,或者說是用談判的方式來爭取張家接下來的生存空間,但是為什麼偏偏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甚至要把她給犧牲掉?
張斐然完全想不通!
蘇銳拍了拍她的胳膊︰「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反正馬上就要見到他們了。」
前方,一條大路,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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