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先別……」右梧扭著身子,「把話說完再鬧。」
「同盟關系最為薄弱,其中人和妖族不過互相利用,分享力量而已,通過簡單的儀式建立,也可以通過某些儀式解除。主僕關系則深一層,一般妖族甘願作為人類的僕役,是為了某些靠自身力量無法完成的事,或者報恩,契約訂立後,妖族絕對服從人類,這種契約,要等到作為主人的一方死了才會解除。」
「嗯……我,記得……蓮薪提到過。」右梧說著抓住半夏的手,「你能不能別總在說正經事的時候調戲我?這樣我很難集中精神。」
半夏卻把膝蓋抵在右梧雙腿間挑逗,右梧重重呼出一口氣,臉頰開始泛紅。
半夏繼續道︰「相當于夫妻的,是共生靈契,也是一種一旦訂立就無法解除的靈契。因為約束最強,所以兩人之間的默契與感應也最強,與我——締結契約之後,若是你遇到什麼危險,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也可以感覺得到,且可以準確找到你位置。」
右梧平復呼吸,「何必這麼麻煩,不分開不就行了?」
「不行。」半夏拿開右梧擋在身前的手。
「又來了,你個倔驢。」右梧再把另一只手擋上來。
「如果締結共生靈契的是一男一女,那麼他們的關系就相當于人類夫妻,在那之後,受到共生關系的影響,女方才能孕育後代。人類同妖族的混血,就是這樣產生的。」
右梧左扭扭右扭扭,頗費力躲著半夏的騷擾,調笑道︰「我生不出孩子的,半夏,讓你失望了實在對不住,但如果你實在想要個混血小孩兒的話,不如找個女子生去,我幫你養就是。」
半夏的吻壓下來,右梧幾乎喘不過氣,半晌後,他才起身,溫聲道︰「別鬧,說正事呢。」一邊手上仍不老實。
右梧臉上紅了一片,「現在到底是誰在鬧!」
「若與人類締結了共生靈契,對妖族來說,便等于與人類有了婚約,那之後,在其他妖族眼中,你便是我的妻子。」
右梧臉上的紅蔓延到耳根,妻子二字在腦子里轉,他一把推開半夏,撐著坐起來,「你再說一遍!」
「因為妖族通常比人類強上許多,所以共生關系中,主導方是妖族。」
「什麼?」
「締結靈契,然後,你做我妻子。」
右梧啞口半晌,而後指指胸口道︰「看清楚,我是男的。」
半夏吻右梧額上碎發,「妖族不是只會娶女子為妻。」
「……」
「不是要下半生都陪著我麼?」
「是這樣沒錯……」
「你剛剛不是還說了自己是正經人麼?」
「是說了……」
「所以你做我妻子,在一起,才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妖怪也講名正言順?右梧看著半夏,半天合不上嘴。
半夏伸手解帶,右梧上衣滑落。
「喂,住手!」
「別鬧,我現在做的,是締結靈契的必要步驟。」半夏邊說,邊又低頭,吻上右梧**的肩膀,「做得越細致,成功的幾率就越高。」
「憑什麼我是妻子!」右梧推搡著半夏,剛吼出這句,就感覺到一股很強的風將他包圍,床帳也被吹得上下翻滾。
半夏止了動作,側身擋在右梧身前,透過在風中翻卷的床帳看著房門方向。
「怎麼了?」右梧問。
半夏沖房的方向道︰「上官家不愧馴獸師世家,打破結界的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話音未落,門就「吱呀」開啟,半夏剛為右梧披上衣服,丁小草就邁步進門,「芊靈獸麼,雖然稀罕,也不過是個百余年的小妖,又傷了本原,怎麼能攔得住我?」
這時蓮薪從丁小草身後大跨步上前,到右梧床前,神色復雜地看了右梧又看半夏,而後轉頭對小草道︰「昨晚上我就說,我要陪他一個床睡,你非不同意。」而後蹲子,隔著半夏看右梧,目光毫不掩飾,「如果你喜歡妖獸的話,跟他不如跟我,火光獸雖然沒有芊靈獸那麼稀罕,但我有七百年壽命,比他強很多,也比他暖和!」
「蓮薪,退下。」丁小草也走到床邊。
「右梧……」蓮薪仍看著右梧。
「退下。」丁小草說著搬了個凳子,在床前坐了。
蓮薪癟嘴,看向右梧,「我待會兒再來找你。」說完轉身就跑出門去。
「半夏,他叫丁小草,是我弟弟,你之前見過的。小草,這是半夏,是我……」
「嗯,我知道他,他從昨晚上開始就在附近了,還有最開始在市集,他隱身跟在你身邊,我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丁小草看看半夏又看右梧,「哥你果然是上官家後人,即使沒受過訓練,還是可以令妖獸對你順服,很不錯呢。」
「小草,不是你想的那樣。」右梧收攏衣襟,系好腰帶,臉上的一絲尷尬退去後打算下床,卻被半夏攔在背後。
丁小草見狀,看著半夏笑,「你倒是對主人挺忠心?那怎麼還讓我哥受傷了呢?因為你失職?還是因為能力不夠沒法保護他呢?」他看右梧,「我還是把蓮薪借給你好了,他還頂用些。」
半夏神色平靜,似乎對小草的話毫不在意,右梧卻跳下床,站在半夏身前,「小草,半夏他不是我的僕從,他……他……他是我娘子!不許你沒禮貌。」
丁小草噗嗤笑了,「娘子?哥你真逗。」
半夏也笑,滿眼溫柔,拿過掛在床邊的外衣給右梧披上,而後拉起他的手,溫言道︰「我們走。」
「去哪兒?」右梧穿上衣服鞋子。
「不是要跟我回浩瀚山麼?」
「現在就走?」
「對,現在。」
右梧點點頭,深呼吸,看向小草,「小草,幫我跟風叔叔說一聲,這些年謝謝他照顧,但帶著我始終是個麻煩,且現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不可能留在你們身邊讓你們為難,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別擔心,我走了。」
丁小草笑得冷淡,「你就這樣甩甩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