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事很簡單,柳帶兩名丫環在由此向東隔三個門的一家珠寶店為太尉定了一塊玉佩。
取回玉佩後主僕一行隨意逛逛,可巧走到這家小店見到一種幾年前流行的舊式布料,便挑了一陣兒,柳突然才取的玉佩不翼而飛。
由于這家店里只有五個人,即店主、主僕三人、以及這名顧店的馮姑娘,便疑心是馮姑娘偷的。可這她咬死不認,便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青兒听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馮姑娘最可疑,但從她的種種反應看的確不是她偷的。
店主是位六十開外的老人家,行動遲緩,又在這里開了一輩子的店,也不可能是他干的。
難道是柳的丫環?
青兒沒有迂回,直接問道︰「柳,不知兩名丫環在貴府上做了多久事了?」
柳蹙了下眉頭,旋即又冷笑了一下說︰「這兩名丫環都是太尉府的家生子兒,跟了我七、八年了。」
青兒吁了一口氣,已經這麼久,看來兩名丫環做案的可能性也不大。
她又細想了一陣,抬頭看了看那家珠寶店,這兩家店的距離太近,在這幾步路上下手難度太大,不過她還是準備問問。
青兒又將珠寶店的老板和伙計找來,細問了當時的情由。兩人都記得柳取玉時,店里的確有位中年男子也在。
那人身著光鮮,看上去像個大主顧。不過他在店內並未看上什麼東西,幾乎是和柳前後腳出的店,也往西走的。
青兒覺得此人非常可疑。細細問明那人的相貌、穿著,又回來問制衣店的二人。
馮姑娘搶著答道︰「大人說的這位中年男子,是不是外罩深藍色銅錢暗花外氅,里邊是淡青色長袍,袖口有草龍紋暗繡的?」
青兒听馮姑娘說得比那邊兩人形容得還仔細,忙點頭稱是。
馮姑娘說︰「我記得他,那人穿得不差。卻好生沒有禮貌!當時我正在門口招呼客人,柳突然被他撞了一個跟頭。那人也不賠禮就溜了,因此我不大記得他的長相。但衣服我認得出來!柳扭了腳,這才進我家店里休息的。」
青兒听了覺得有門兒,十之八九就是這個男人了!她興奮地望向柳和兩名丫環。
那知兩個丫環和柳換了一個眼神之後,全稱不記得有這名男子。她們主僕進店就是為了買那款舊料子。
可巧當時制衣鋪的店主在屋里。對門口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青兒不由暗暗奇怪,小偷明顯就是那個中年男子,他從珠寶店已經盯上了柳,直到制衣鋪才下的手。
可柳和丫環為什麼推說沒這個人,她們不著急找玉,卻一口咬死馮姑娘是何道理,難道有仇?
她給馮姑娘使了個眼色,避開眾人小聲問︰「說實話。你和柳是不是有仇?放心,我會為你作主!」
那女子詫異地看了一眼青兒。又回頭端詳了半日才低聲道︰
「大人,柳這樣闊氣的主顧是不會光顧我們這種小店的,我從未見過她!今日她要不是被撞得扭了腳才不會進店,而且……我猜她是因為待得太久,不好意思才買下那些面料的。」
青兒微微點了點頭,馮姑娘說得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柳為什麼故意刁難她,這事倒真難辦了!
正在此時,只听有人高聲喧嘩,少時從人群外邊擠進來四名僕從,齊齊向柳施禮,卻是太尉府上的家丁來接回家去的。
柳見來了救兵登時腰桿硬了起來,威風八面的招過青兒問道︰
「我的案子你問了半晌到底要如何處置?我在這里已經等了半天,怎麼還任由那小偷逍遙?你辦不清不要緊,我自己辦也使的。」
說著話,一使眼色,那幾名家丁就要抓馮姑娘。
青兒一伸手把馮姑娘擋在身後,高聲說︰「且慢!天子腳下,你們要動私刑不成?」
柳擺了一下手,厲聲問︰「笑話!幾時吏部也管上抓小偷的事了?」
一句話把青兒問得有點卡殼,這時身後的馮姑娘突然站出來高聲說︰
「大人,民女情願讓這兩個丫環為我搜身,到時還請大人、柳還我一個清白!」
青兒皺了下眉,這實在太屈辱了,尤其那兩個丫環絕非善類,可是如果不同意,這件事只怕她已經按不下去。權衡了一下,悄聲說︰
「委屈你了!」
馮姑娘感慨地看了青兒一眼,隨著兩名丫環進了制衣鋪。
青兒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一肚子火。
她忙將珠寶店的店主叫出來又細細問了一遍玉佩的事,好在柳取的那塊玉佩是請專人畫的樣子,特別訂制的。
青兒忙請店主將那玉佩的樣子畫了個草圖拿在手里以防意外。
過了好一會,兩個丫環把馮姑娘綁了個五花大綁推了出來。
青兒一見這情形不由後悔不該答應搜身,看來她們使了什麼骯髒手段。她要發難,卻見一個丫環高舉著手絹,高聲喊道︰
「姑女乃女乃,我們搜出玉佩來了。」
一時人群大嘩,看熱鬧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柳不接丫環手中的玉佩,卻要她直接遞給青兒看。青兒也不接玉佩,招來珠寶店的店主請他過目,那店主看了半天只是不語。
青兒早就料道他不敢得罪太尉府,從懷中取出店主剛剛畫的草圖展給柳看。
她一句話也不說,本想給柳留個面子,卻不想那柳突然劈手把那草圖搶,撕了個粉粉碎。
青兒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沒想到堂堂太尉府的千金居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干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來!
一時火冒三丈,指著柳喝道︰「你把玉佩的草圖撕了也沒有用!是就是,非就是非,不能因為你是千金小姐就可以由著你的性兒顛倒黑白!」
說完突然轉身向人群解釋道︰「剛才太尉府的丫環說搜到了玉佩,可惜此玉佩卻不是丟的那塊,而我剛剛請店主畫下的玉佩草圖卻被柳撕碎了,我想請柳給大家說個明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