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尊見周漱去而復返,頗為驚訝,「二少爺可是落了什麼東西在這里?」
「進去說吧。」周漱嘆了一口氣。
待進到後院坐定,才將今天他說了實話以後,跟簡瑩之間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
黃尊听完大樂,「二少爺以為,二少那樣聰慧的女子會相信打賭一說?」
「我知道她不會相信,所以我需要你跟我做一場戲。」周漱語帶懇求地道。
「做戲?」黃尊笑不出來了,兩眼警惕地盯著他,「二少爺該不會想跟我……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周漱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了,見他這般反應並不感覺意外,「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荒唐,可是我必須這麼做,否則我只怕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了。」
黃尊還待說不行,可見他的模樣實在可憐,便將嘴邊的話=.==咽了,嘆息道︰「二少爺何苦這樣難為自己?
既然已經說了實話,不如努力一些,讓二少看到你的真心。
若只為緩和一時的關系,坐實了你好男風的事情,豈不是舍本逐末,讓二少離你越來越遠?」
「你不會明白的。」周漱苦笑道,「她是那種一旦不合心意,就會毅然決然斬斷情絲,再也不會回頭的女子。我不能給她拔劍的機會,否則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黃尊雖然看人很準,可在感情方面並沒有多少經驗。也不敢貿然建議他些什麼,只不輕不重地開解了他幾句。
接下來幾天,周漱極力表現得跟平常一樣,簡瑩也沒再說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之類的話,可始終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直到某一天,黃尊決定采納她的建議,趁機將九華樓徹底整修一番,請她幫忙籌劃的時候,「踫巧」看到周漱和黃尊相擁在一起的畫面。她才放下心中的芥蒂。待周漱又跟往日一樣了。
周漱懸著的心放下了,她又何嘗不是松了一口氣?
她承認她對周漱是有感覺的,周漱喜歡男人,她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只需防著自己的心。讓那感覺停留在「好感」的刻度上就可以了。
可周漱要是喜歡。有了可發展的可能,她需要防著的就不單單是自己的心了,還有周漱。她不敢保證自己能清心寡欲。對他無動于衷。
一旦那感覺上升到「好感」以上,她就要淪落到跟好幾個爭一個男人的悲慘境地。
那樣的日子,想想就蛋疼。
好在只是虛假警報!
濟安王知道她在幫著黃尊籌建酒樓,對她很是夸贊了一番,允她可以隨意出入王府。
方氏的小日子一直沒來,身上犯懶,口味也有些變化,心知自己是真的有了,不耐煩去管府里的事,索性將後院的雜務分給孟馨娘和簡瑩料理。
簡瑩管著一個大廚房,還有些油水可撈。分到孟馨娘手里的幾乎都是虛權,出力不少,卻不怎麼討好。
下人們最會看主子的眉眼高低,見方氏這般行事,雖不敢因此怠慢了孟馨娘,卻對簡瑩愈發敬重。
如此忙忙碌碌,就進了八月。中秋佳節在即,又忙著送禮回禮。
方氏見簡瑩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便將賞月宴的差事一並交給她。
簡瑩和羅玉柱里應外合,著實賺了一大筆。
自家宴請完畢,又陸陸續續去別家赴了幾次宴,等清閑下來,已經到八月底了。
因周沁的婚期近了,一進九月,府里就開始籌備她的婚事。與此同時,方氏露出了孕相。先是在大家去請安的時候吐了一回,接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見什麼都吐,連床都下不來了。
請了大夫來把脈,確認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胎。
濟安王沒想到自己這把年紀還能得子,喜不自勝,腰桿挺得筆直,連走路都是腳步生風的。每天早晚定要去菁莪院走一遭,逗留一半個時辰。
齊庶妃先前當自己有了身孕,大肆張揚,連長命鎖和小孩子的衣服鞋襪都備下了,誰知時隔多日又來了潮,躲羞足足躲了一個月。
她千盼萬盼也沒盼來喜訊,方氏卻不聲不響地就懷上了,這無疑于給了她又一記響亮的耳光。得知方氏喜脈作了準,氣得發瘋,將滿屋子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又指著菁莪院咒罵不停。
周沁受不了親娘這模樣,便帶上針線來了采藍院。
她跟簡瑩一向親近,無話不談,進門就抱怨起來,「那麼大年紀了,真不知道她折騰個什麼勁兒。
白側妃和文庶妃都沒,這麼多年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我是沒看著,二姐出閣的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白側妃可是忙前忙後地張羅。她倒好,就知道砸東西發邪火,樣樣都要我自己來操持。
我怎麼攤上這麼個不分輕重緩急的娘?!」
簡瑩不好說齊庶妃的不是,只笑著安撫她,「好了好了,別氣了,不是還有我呢嗎?
母妃身子不便,把給你籌備婚事的美差交給我了。你放心,我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絕不會叫婆家那頭小瞧了你。」
周沁臉上一紅,卻也不忸怩,「還好二嫂嫁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指望誰去。」
簡瑩早就覺出周沁有些疏遠孟馨娘,這次籌備婚事,也不見孟馨娘有插手的意思,心下有些好奇,便打听起來,「你跟大嫂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
因這話頭起的突然,周沁怔了一瞬,才垂下眼楮道︰「沒有,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人。」
見簡瑩不解地望著她,便又撇著嘴道︰「我娘以前挺安分的,要不是她在里頭攛掇,也不至于跟母妃鬧得水火不相容。
我勸我娘多少次了,讓她離著飛蓬院那人遠一些,她卻一心當人家是好人,听不進我的話。
唉,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簡瑩正要說話,見曉笳立在門口朝她使了個眼色,心知她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當著周沁的面講,便尋個借口去了里間。
曉笳已經在里面等她了,瞧見她立刻迎上來,「二少,剛才玉柱哥叫人給我捎了一封信……」
說著將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遞給她。
簡瑩沒接,「你說吧,上頭寫了什麼?」
「玉柱哥听到消息,滕少爺置了個外室,如今那外室有了身孕,找上騰家門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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