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害怕其實是騙人的,韶郡此刻的心里猶如小鹿亂撞惶恐不安,之前由于一時沖動就跟著這些殺手來到了重冥門的自己完全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
「我後悔了啊?」韶郡對肩頭的鸚鵡紗夜悄悄說道。
紗夜白了她一眼,怪聲說道︰「活該,叫你剛才要意氣用事。」
「嗚嗚嗚,紗夜我討厭你!」
「不要給我撒嬌!」鸚鵡大叫著一翅膀揮在韶郡的頭上。
你這只死鳥,早晚我把你烤來吃!
韶郡一邊跟在前面領路的紫衣男子身後磨磨蹭蹭地走著,一邊在心里與紗夜大戰三百回合。當他們經過一個庭院的時候,一名年紀約和韶郡差不多大小的少女從前面迎面攔住了他們。
「你就是韶郡?」少女問道。她身材嬌小玲瓏比韶郡矮了一個半的頭,相貌~卻是十分秀麗可人,只見她雙手叉著腰昂首斜睨著眼上下打量著韶郡。
韶郡見來者不善也皺眉垂目看著她,問道︰「你又是誰?」
少女不滿地用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她沒有回答韶郡的問題而是鄙夷地說道︰「長得還沒不及我一半好看嘛。」
鸚鵡听了少女的話嘎嘎大笑了起來,差點從韶郡的肩頭摔下去。
死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韶郡怒氣上涌,突然有種想上去扁人的沖動。
「你在說什麼吶,我哪里不及你了?我看你才不行吧,矮冬瓜。」她沖著少女罵道。
啊啊啊真是一針見血,言辭犀利啊。少女顯然對「矮冬瓜」這個詞十分敏感,她抓狂了。
「你竟敢說我矮!我要殺了你!」說著少女雙手呈爪狀向韶郡臉上抓來,仔細看她的手背,上面竟然還戴著猶如鷹嘴般尖銳的鋼爪。
「哇啊!」鸚鵡很不講義氣地飛了起來避開危險區離韶郡她們遠遠的。
韶郡嚇得連忙去抽腰間的短劍抵擋,誰知由于太緊張了短劍纏住了腰帶怎麼也拔不出來。
不要啊,我不要被這個野蠻女毀容啊!
「住手,薰!」緊要關頭,那名為韶郡帶路的紫衣男子閃身至韶郡的身前,只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白色的紙扇,清脆的撞擊聲響起,紫衣男子只用一把紙扇便擋住了少女的鋼爪。
「紫夜你為什麼幫她!」少女的貝齒緊咬住粉色的下唇對著紫衣男子怒嗔道。白皙的臉上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羞憤瞬間紅地嬌艷。
紫衣男子避開她犀利的眼神語氣淡漠地說道︰「她是門主重要的客人,你不能傷害她。」
「哼!我最討厭你了!」少女憤憤地一跺腳,她知道自己不是重冥門殺手排名第一人紫夜的對手,于是轉身不甘地離開了。
「她不會是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吧,太可怕了。」韶郡對少女離去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說道。
紫夜默默地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許久才回身對韶郡道歉道︰「薰她的火爆性子是出了名的,剛剛多有得罪請韶郡姑娘見諒不要將這件事在門主面前提起。」
韶郡意味深長地與鸚鵡相視了一眼,而後又看向紫夜壞笑著擺擺手道︰「沒事沒事,我一向寬宏大量不會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的。倒是你剛才為了我得罪了她,你不怕你們關系因此而惡化嗎?」。
「你……」紫夜尷尬地盯著韶郡,苦笑著說道,「你都看出來了呀,有這麼明顯嗎?」。
「嗯嗯。」韶郡和鸚鵡一起用力點點頭。
「……走吧,門主還在等我們。」紫夜無奈地說道。
在紫夜的帶領下韶郡和紗夜她們進入了一間幽深的房間,氣氛有些沉重,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味而來,和那天在山洞中聞到的香味一樣。
韶郡一眼便看到房間的中央,一名年約三十卻依然風姿卓絕的女子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香爐中幽幽的香燻在屋里縈繞。
她便是重冥門的門主花倚蓉。
「門主,屬下已將人帶來了。」紫夜恭敬地對軟榻上的女子說道。
花倚蓉慢慢從軟榻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韶郡的身邊,她笑得風情無限,格外地妖冶。
「你——就是天女琉璃的轉世嗎?」。
韶郡一怔,臉色驟變立刻沉聲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呵呵呵,」花倚蓉五指輕掩紅唇嬌媚地笑了起來,「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韶郡的眉頭皺地更深了,她動了動嘴角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寒羽凌在哪?」
花倚蓉挑起一根眉,眼波流轉,但笑不答。
韶郡的神情冷了下來,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狠戾。
「他在哪里?」再一次問道。
「韶郡……」紗夜不解地望著韶郡,這樣的韶郡好陌生卻盛氣凌人。
那一刻花倚蓉窒了一下,她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果真是天女的轉世,真是氣勢不凡呢。你放心,那個白虎族的小子可沒這麼容易死,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說著花倚蓉親自帶著韶郡來到了一間牢房前。看著鐵欄後面的景象,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陰暗的牢房中,那個人地垂著他那驕傲的腦袋,四肢被鐵鏈鎖著,紅色的發與身上的斑斑血跡格外地刺目。
「凌!」
看著傷痕累累的寒羽凌,韶郡立刻飛撲到了鐵欄前失聲喊道。
花倚蓉也看著寒羽凌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她喃喃道︰「不愧是白虎族的人,身上的傷都已經自動愈合地差不多了。」
寒羽凌听到了韶郡的聲音猛地睜開了眼,野獸般的雙眸怒瞪著花倚蓉咆哮了起來。
「花倚蓉!你答應過我不會抓她的,你竟然出爾反爾!」
花倚蓉妖冶地笑了起來,她故意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對寒羽凌說道︰「我的確沒有抓她啊,她是擔心你才自願來這里的。」
寒羽凌蹙眉看向韶郡,呲牙咧嘴地罵道︰
「你這個笨蛋僕人!豬腦!我真是白救你了!」
韶郡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生氣地反駁道︰「你有資格罵我嗎?自以為是想要為我犧牲的你才是宇宙無敵超級大傻瓜!」
「你這臭女人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和大爺我頂嘴?看我不宰了你!」
「來呀來呀,有種你就過來宰呀!」
韶郡故意昂首挺胸挑釁道。
「你……啊!氣死我了!你快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看見你這個笨蛋!」寒羽凌搖晃著鐵鏈,鐵鏈發出劇烈的聲響。
「不要,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韶郡倔強地說道。
寒羽凌安靜了下來目光深沉地看著韶郡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執著著要救我?」
我平時對你態度那麼差……
韶郡笑著搖搖頭,溫柔無比的眼眸透過寒羽凌看到的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因為你是那個人唯一的同族啊,我好不容易遇見了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不然的話……他一個人會寂寞的呀。」
寒羽凌身子一震,目光漸漸黯淡了下來,隱隱帶著寒意。
「同族?你在說誰?」
韶郡垂下了眼簾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一直在瞞著你,雖然是你們誤會了,但是我確實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神子’,而那個人就是你的同族風祈。他並沒有背叛白虎族,他只是想幫助這個世界啊……」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
寒羽凌嘶吼了起來,身體開始發出耀眼的白光,狂風席卷著整個牢房。鸚鵡紗夜在韶郡的頭頂使勁拍著翅膀大叫著,凌亂的火紅色羽毛在風中飛舞著。
「韶郡!韶郡!我要被吹走了快來救我呀!」紗夜向韶郡呼救。
「凌,你冷靜點啊!」韶郡一把抓住鸚鵡的脖子粗暴地將它塞進了自己的懷里。
花倚蓉也錯愕之極。
難道他想變身成白虎,不可能,我這些鐵鏈牢固無比他絕對不可能掙地斷的。
吼!
就在這時,凌發出了一聲極為悲慘的吼聲,韶郡心里猛烈地一陣,白光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那個熟悉的如鬼魅般的白色身影。
刺目的猩紅濺在了那身純白的衣裙和沒有五官的面具上,手中的匕首整個插進了凌的咽喉,鮮血如瀑布般涌了出來。
四周一片寂靜。
時間在那一瞬間靜止了一般。
這……是在做夢嗎?
面具底下爆發出了令人絕望的笑聲。花倚蓉臉色慘白地望著那個在渾身浴血狂笑不止著白衣的女子,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韶郡的手在伸向凌的那一刻也跟靜止了,她听到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對自己說道——絕望吧,憎恨吧,只有這樣你才能覺醒……
噴涌而出的鮮血。
凌的身體在白衣女子的懷中逐漸冰冷。
狂笑著的白衣女子。
被燒焦的面容……
慢慢走向自己的祭司……
凌亂血腥的畫面在腦海中交錯閃現著,強烈的痛楚又侵襲著韶郡的腦子,她後退著捂著耳朵驚聲尖叫了起來。
然而沒有聲音,她听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聲音——世界變得寂靜無比。韶郡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在晃動著,她看不見了,也听不見了。
恐懼在全身曼延。
誰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