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婚禮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到元旦。
「眉景,你是正好元旦三天休息麼?」臨近下班時,顧眉景換了醫生服,拿了包包往外走,在電梯里正好踫見同樣下班的錢澄,便被拉著問話了。
顧眉景從美國回來後不久開學,這學期照舊在陸軍總醫院實習,只感覺一眨眼時間,就又到元旦了,讓人忍不住感嘆,時間當真過的好快。
她點點頭,笑道:「我磨了吳老好長時間,才得了元旦三天假期,我們科室好幾個同事羨慕死了。錢姐你呢,也是之後三天休息麼?」
元旦是國家法定節假日,按例有三天假期,然因為醫院每天都離不得人,不管醫生還是護士每天都得排班,她如今身為中醫科的頂梁柱,自然也被委以重任。元旦這等熱門假期,她是閑不了的,卻因為元旦第二天是蕭五叔結婚的日<子,她身為蕭家的長孫媳婦,雖說是未過門的,然也要跟著忙活,便硬是磨著吳老要了元旦三天的假期。
錢澄搖搖頭,略有些遺憾的笑了笑,「我明天不休,2號再休,不過這樣也好,哈哈,到時候還能去蕭醫生的婚禮上參觀參觀,蕭醫生照顧我這幾年,如今他要和甄醫生結婚了,不管怎麼說,我也得包個大大的紅包不是?」
旁邊李倩也湊熱鬧似得探過頭來,「不僅如此呢,眉景你也知道,蕭醫生要娶甄醫生,咱們醫院領導可是湊趣的,要給甄醫生組織一個伴娘團呢。前幾天在咱們醫院群里發出的那個海選你看了麼?哈哈,我也報名了,我和錢澄都選上了,算是特邀人群,既是醫院送嫁人員,又是賓客,我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過去湊熱鬧的。」
蕭五叔蕭延耐不住蕭老太太的纏磨,在十一國慶節時,終于松口要和甄意結婚,婚禮的日子便定在元旦後第二天,當時老太太興奮的差點暈過去,這一個月來都在忙碌蕭五叔婚禮的事情,每天樂呵的像是吃了一瓶蜜。
顧眉景聞听錢澄和李倩的話,回想一下前幾天醫院群里的熱鬧,也是忍俊不禁,就也道:「我也報名了,不過沒選上我。」
李倩差點笑噴了,「那當然,你這長相能和甄醫生平分秋色了,要你過去干麼,搶新娘的風頭麼?這可不行,那天甄醫生是主角,咱們都得靠邊站啊。」
錢澄也笑,「再說了,你是蕭醫生的佷媳婦,是男方的家里人,征選女方的伴娘不是胡鬧麼?嗯,當初偷你的反對票的人里邊就有我,不僅如此,差不多整個護士站里邊的姐妹們都給你偷了反對票,哈哈,真相大白了,眉景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顧眉景心情還不錯,就是略有些郁卒,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排斥在外原來還有這麼一出,竟是大家投票把她驅逐了的,一時間哭笑不得,只能快步下樓去開了自己的車,往蕭家趕,期望從老太太那里獲得些溫暖,得讓她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那麼殘酷無情。
顧眉景到了蕭家時,老宅里王嬸正好做好晚飯,老太太也正繞著彎散步回來,見顧眉景挺穩了車,便也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過幾天有雪,上下班讓司機接送你。你這丫頭剛拿了駕照才幾天啊,就敢上路了,這幸好沒出事兒……得,這幾天先開著練練手,過幾天下雪路滑,就不能自己開車去上班了,多危險。」
顧眉景任由老太太嘮叨著,她邊耐心的听著,邊含笑點頭。學車是早就計劃好的,如今打了駕照,手上又有車,不開可惜了。
且之前乘坐蕭五叔的車子去上班也沒什麼,之後蕭五叔和甄意同居了,兩人每天濃情蜜意的,顧眉景就不好當第三者搭車了,自己開車就方便很多,早一點晚一點出門都可以,她還是挺喜歡這種自立的感覺的,不過對于老太太剛才的話也不反對,畢竟她的車技還不熟練,在馬路上行駛,每次都得提著心,若是下了雪,路滑難行,她也就不敢上路了,怕出事故。
顧眉景和老太太進了屋,就見家里蕭爺爺正坐在客廳翻報紙,旁邊坐著蕭淮和蕭熠,這可真是稀客。
蕭淮前段時間出國訪問,接連走了五個國家,費時兩個多月,幾乎每天她都能在電視上見到這位公公,可見其繁忙程度。至于六叔蕭熠,這位更是稀客,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位不知抽什麼風,半年前突然去丟下國內的大好基業,交由手下打理,直接收拾收拾包袱,帶了幾個好手,連夜趕飛機去美國了,名其名曰在異國他鄉開疆拓土,把生意做到美國人的地盤,賺多多的美元,其實際目的……追媳婦去了。
蕭老太太為五兒子和六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在五兒子親事有譜後,就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六兒子身上,誓要趕在年底之前給這個老小套上個轡頭,結果他竟撒丫子跑到美國去了,天高地遠的還抓不著他,老太太心里的郁悶可想而知,為此沒少在蕭家一眾老小面前念叨這個兒子了,還口口聲聲的說,等下次見了面要把他腿打瘸,讓他再跑。
顧眉景視線下移,忍不住看看蕭六叔的腿,這不還好好的麼,老太太嘴里嚷的厲害,其實,根本下不去手麼。
「喬喬回來了?」客廳中蕭淮先看見兒媳婦,笑著招手讓她過去,顧眉景笑的眉目彎彎的走上前給三位長輩打招呼,見茶壺里茶水不多了,就也自然的拿起茶壺,往廚房走,一邊也說,「爺爺我去給你們重新沏一壺茶,大紅袍好不好?」
老爺子朗笑著說,「好,好,還是孫女貼心。」老爺子一向用「孫女」二字稱呼顧眉景,本就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之後又因為顧眉景常到家里來,陪他們老兩口澆花養花,嘮嗑繞彎,又有一手好廚藝,醫書也沒得說,若有客人來,也是給他掙足了面子,在幾個斗了半輩子的老頭兒那里賺足了風頭,且脾氣秉性無有不好,老爺子和老太太對顧眉景就更喜歡了,真個就當親孫女待了,比之家里幾個臭小子,顧眉景別提多得他心,老爺子稀罕的很呢。
顧眉景泡了茶來,走到客廳時,林韻之也過來了,拉著老太太的手,正和老太太說起訂好的酒店的事情,看見顧眉景,也打趣的說,「我先辦著阿延的婚宴積累點經驗,等之後喬喬和阿權辦喜事時,就不用手忙腳亂了。」
「這話說得對。」老太太一個勁兒拍手說好,加之屋里其余幾位長輩湊趣,倒是讓顧眉景忍不住鬧了個大臉紅。
元旦當天蕭家的幾位男主人還是比較忙碌的,畢竟是新年,日子比較喜慶,也比較重要,既要繼續去開幾個重要會議,還要走親訪友一下,應酬一些來訪賓客,倒是比平時要忙碌些。
元旦當晚,蕭家的人幾乎全都齊聚在蕭家老宅,就連忙的不見人影的蕭二叔都回來了,蕭三叔帶著蕭三嬸和雙胞胎,蕭四叔帶著蕭四嬸和獨子蕭槿,比過年時還熱鬧。
顧眉景對家里幾位長輩都比較熟悉了,唯獨蕭四叔,她卻沒怎麼接觸過。仔細算起來,這竟是她第二次見這位四叔——這位叔叔和蕭家人都不同,特別愛笑,跟兒子蕭槿的關系不像父子,倒像是一對好兄弟,也是蕭家的一株奇葩。
晚上吃飯,家里人就說起明天蕭延的婚事,都高興不已,只是到底少了一個人——蕭權沒回來。
顧眉景想起蕭權,不免垂頭喪氣,蕭老太太自然一眼看出來了,吃過飯後,任那幾個兒媳婦去收拾桌椅碗筷,她則拉著顧眉景的手說,「放心吧,過年前指定能回來,出不了事兒,別擔心。」
蕭權本是聖誕節時就給畢業回國的,只不知中間那個環節出問題了,竟然臨畢業前一天又被分派了任務,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沒有消息,也不知道現在哪兒,更不知道何時能回來,說起來就讓人挺難受的。畢竟耐心的等了那麼久,卻等來一場空,顧眉景心里可不舒服了,本還想著他回國時,親自開車去接他,為此學車時就特別起勁兒,可惜終究沒那機會。
然明天是蕭五叔的大喜事,她自然不能哭喪著臉,讓家里人不高興,便也努力笑的很明媚的點點頭,沖老太太撒嬌,把這事兒糊弄了過去。
蕭延吃過飯就走了,今天是他單身的最後一天,幾個死黨早聚集起來,準備給他慶祝一下。蕭延性喜清淨,對這事兒沒多大喜好,不過朋友從幾萬里之遙的過度飛來了,能見一面還是好的,因而接了電話後也離開了。
家里人三三兩兩回房歇息的歇息,出門應酬的應酬,留下顧眉景和老太太以及三個「小孩兒」,百無聊賴的拿著撲克牌斗地主。
第二天是蕭延結婚的日子,一大早一家子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顧眉景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小禮服,青蔥水女敕的顏色,襯得她整個人別提多嬌艷明媚,芳華正好。
老太太看見了,也是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也說,「這衣服好,多新鮮,以後就該多穿點米分的,黃的,這暖色調的衣服最襯你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稍一打扮就水靈靈,跟早起的水仙花一樣,怎麼看怎麼好看。」
林韻之也點頭,「可惜現在小姑娘和咱們的審美不同,偏不愛什麼紅的、米分的,就愛些黑的、灰的、褐的,穿衣風格倒是和男孩子一樣,都愛些冷色調,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家里幾人就又熱熱鬧鬧的聊起來幾個年代的穿衣風格來,徒留顧眉景對著鏡子做個鬼臉,看著身上女敕的不行的鵝黃色禮服,頗有幾分不舒服。
這顏色太女敕了,她從來都不穿的,有裝女敕的嫌疑,對她來說穿這樣的衣服太有心里壓力。
可惜,今天家里老太太和林韻之都穿了紅色旗袍,幾個嬸嬸也是紫色、玫紅色的旗袍,她倒不想和長輩們搶風頭,也穿紅,偏又因伴娘團統一穿米分,而藍色、綠色的禮服又偏冷,實在不符合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糾結來糾結去,就被林韻之滿面喜氣的送了這套貴重的黃色禮服——是真貴重啊,瓖著九十九顆鑽石呢,又是婆婆送的,倒是不好不穿。
蕭延的婚禮舉辦的低調,但也因為他是蕭家的兒子,這婚禮哪怕再低調,也請了百余桌人,倒是很熱鬧。尤其听說醫院的伴娘團們,在蕭延去接甄意的時候,很是把這個一向「高冷」的蕭醫生折騰了一番,很是讓大家開了眼,而那些招數,听著就搞笑,再一想五叔對著新娘唱情歌,說情話什麼,真是好笑的讓人腸子都抽筋了。
婚宴結束後,蕭延和甄意就去度蜜月了,本來還有幾個蕭五叔的損友等著鬧洞房,可惜,也就是他們聚眾出主意那會兒功夫,蕭五叔就奕奕然的開車帶著新娘子去了機場,等他們再回過神時,兩人直接挑了最近的航班,不知道飛到那里去了。
蕭延的婚事告一段落,顧眉景送走了前來參加婚禮的舅舅和大伯,便也又去醫院上班了,之後回去學校交了實習報告,又參加了三門考試,這一學年也結束了。
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和蕭家人告別,準備第二天回省時,這天晚上顧眉景房里闖進個男人。
身上的重量太大,顧眉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當即就醒了,隨即就感到嘴巴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繼而是下巴,頸項,鎖骨,……那人的吻一路往下,顧眉景起先差點被俠士,死命掙扎著,開口要尖叫,待听得那人熟悉的悶哼聲時,一切動作都止住了。
一晚上顛鸞倒鳳,到了第二天顧眉景醒的很晚,都大中午了,然因為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頭的日光,房間內也昏沉沉的,只隱約看到近在咫尺的這張俊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