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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熠腳步瞬間定在原地,想起那個震得他耳朵嗡鳴的問題來。
他常年混跡花叢,把妹玩女人的手段不少,情商也很高,只是以往很少把這些心思用在女人身上,便也沒有費心思想過,他前段時間費盡心力找沈傾的事兒,到底真是為了出口惡氣,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但是,那時候意識不到問題,不代表這時候還意識不到事兒大了,蕭熠腦中雲雷翻滾,卻又明亮的光芒刺透雲層,灑下萬丈光輝。
那個往常最不想深究的問題,終于在此時不得不正視,蕭熠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氣血翻滾。******,他竟然對個小丫頭片子有心思,而且,那心思動的還很深……
再想想剛才看見沈傾轉身離去時的那個背影,蕭熠現在還覺得心頭焦灼不已,一時間恨不能給自己兩個耳刮子,媽的,這次真是玩兒大了啊。
有心繼續去追沈傾,把剛才的事情解釋清楚,那又一細想,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找了女人是真的,今天帶女人出來買禮物也是真的,剛才他們親密相貼也是真的,******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即便他走上去,抓住沈傾和他說,那都是逢場作戲,關鍵是,這話他能說出來麼?最重要的是,沈傾不痴不傻,更是聰明冷血的很,她親眼目睹的事情,信他的解釋才有鬼;再說,那些事兒和她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事實究竟如何,管她何事?
蕭熠一時間挫敗也懊惱,當是時,也不去追沈傾了,也不理會後來追上來的「現任女友」了,倒是雙手一揉臉,顧自下了電梯,開了車就回了早先居住的別墅,蕭六爺他要好好靜一靜。
蕭熠又靜了幾天,轉眼就到了皇庭集團舉辦的慈善晚宴召開的時間。這事情只是皇庭牽頭。其實參與者包括很多政。府人員,他不給誰面子,也不敢不給自家老子和大哥面子,就也收拾收拾干淨。被司機接去了現場。
毫無疑問在晚宴時踫到了沈爸爸。沈爸爸自然也看見了意氣風發、精明穩重的他。兩人相視而笑,蕭熠很是熱情的過來打招呼,「早先多有得罪。您別見怪,重新介紹一邊,我是蕭熠,沈先生好。」
「客氣客氣。」沈爸爸笑著打哈哈,雖不理解這人現在對自己這麼熱情是為什麼,但黃鼠狼給雞拜年,還能有什麼好的事情不成?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家那高嶺之花的閨女,沈爸爸心中警惕心更勝,對著蕭熠都快笑不出來了。
蕭熠對沈爸爸卻一如既往的恭敬,完全把姿態擺在小輩的位置上,讓有意無意關注著這邊景況的政。府人士和權貴富豪驚奇不已,不得不耐下心琢磨,難道皇庭集團接下來和沈氏有大合作?若真是這樣,看來要好好和沈源套套交情了。
這一場晚宴,就在蕭熠的誠心結交,沈爸爸的含笑應對中落幕了。
之後幾天,沈爸爸繼續和閨女作伴,倒是想不到,又有個大餡餅從天而降,「砰」一聲就砸在他頭上——皇庭有意和沈氏家合作,讓沈氏成為其皇庭集團名下重五金金屬最大供應商。
沈氏的發展重點一直在服裝和地產,然沈爸爸當初白手起家時,靠的卻是一家小小的五金金屬店,所以,即便之後越來越發達,也沒有把這「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丟棄,反倒做大了不少。
但沈氏名下五金金屬供應範圍極小,只在Z省略有薄命,與比的赫赫有名的大牌自然比不上,倒是沒想到蕭熠腦子這麼抽,直接把這筆買賣砸他頭上了——想一想皇庭集團名下正開發的諸多地產、娛樂會所,以及其余國家工程,這若是若用金屬都從他這里拿貨,他這牌子想不做大都不行啊。
商人逐利的本性,讓沈爸爸對此很動心,可一考慮到,蕭熠這麼做,怕是包藏著禍心,想借此刷他的好感,然後打他閨女的主意呢,沈爸爸又覺得這生意絕對不能做。
這麼想著,就準備打電話給助理,誰知自家閨女卻在這時開口了,「您不會這麼想不開,把到手的肉丟出去吧?」
沈爸爸淚奔,這哪里是肉啊,這時誘餌啊!!
就意味深長的對閨女說,「你還小,不明白。」
「我什麼不明白?」沈傾就和爸爸說,「我想了,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這事兒最好應下來。不都說有錢不賺王八蛋麼?爸,您在糾結什麼?」
沈爸爸一噎,瞪著眼楮問閨女,「這話都跟誰學的?」
「我們學校教授。」是客座教授,還是個很親民的小老頭,上課不像別的教授一樣,文縐縐的,說話也一套一套的,他講話風趣,很親民,早先講商人逐利的本性和《資本論》時,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糙理不糙,更何況,現在這年頭,誰還會嫌錢多麼?嗯,興許她那閨女會嫌錢多。
「您不會是覺得蕭熠那人本性不性,不想和他們公司打交道吧?」
「怎麼會?」沈爸爸說,「他那人,不管私生活怎麼樣,在商業上的天分和殺伐果斷是沒的說,和他合作倒也可靠,怕就怕……」看著閨女,最後一句話卻說不出來了。
沈傾也不以為意,就道:「既然這樣,您還擔心什麼?趕緊去談合作吧,早點把公司做大,我在這京都里混,底氣也足。」
「你這丫頭,你什麼時候底氣不足了?底氣不足都能把死角難纏你那個男學生一腳踹飛了,這要是底氣足了,閨女你是想殺人啊還是像越貨?」
沈傾嘴角微抽,「您從哪兒知道的這事兒?」
「這你就別管了。」
父女兩說過話。第二天,沈爸爸就忙碌和皇庭集團的合作案去了,因為京都到底不是自家地盤,而很多合作資料合同等等,還需繼續商談敲定,公司里也需開會將這事兒細談一下,沈爸爸無奈只能馬上回Z省,留下助理給閨女找房子,卻被沈傾直接將人送到機場,和沈爸爸一起上了飛機。
這麼一耽擱。沈傾就又繼續住在了小區。而沈爸爸離去後的當天下午,沈傾下課回來,竟是又踫上了蕭熠。
蕭熠許久不住這小區,她耳根子太清淨。險些忘了這人。
蕭熠穿得衣冠楚楚的。神色卻有些萎靡。和沈傾打招呼,「唉,你怎麼才回來啊?」
嗓音嘶啞干澀。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可見是感冒了。沈傾正這麼想著,就見蕭熠果斷的打了兩個噴嚏,他伸手捏捏鼻子,「******,這大熱天熱感冒,難受死大爺了。」
見沈傾越過他,直接走去開家門,蕭熠立馬亦步亦趨跟上,「我忘帶鑰匙了,現在餓的難受,在你家吃頓飯行不行?」
沈傾根本沒理他,推開門進去,順手就要關門,倒是沒想到,那人病貓似的,力氣卻一點不減,硬是抵著她發涼的目光擠了進來,還臭不要臉的湊的離她很近,「唉,家里沒別的新拖鞋吧?干脆讓我穿你爸那雙得了,我不挑。」
「出去。」沈傾直接推他出去,蕭熠卻已經關了門,並上了保險鎖,死皮賴臉的說,「賞口飯吃而已,好歹我跟你家剛達成了合作,那麼大單子,給你賺幾套別墅妥妥的。你不至于這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吧?大爺難受的快死了,在你家歇歇怎麼了?」
沈傾看他確實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就也有些躊躇了,一來,確實是蕭熠剛才的話多少有些道理;二來,這人好歹是喬喬的六叔,她總不好讓喬喬以後難做,但是,要讓這人留在家里吃飯,沈傾也有些不能忍受,就又冷著臉問蕭熠,「你手機呢?」
蕭熠厚臉皮說,「丟車里了。」不能沈傾問「車在哪兒?」又自顧自說,「司機送我回來的,車開走了。」所以,蕭六爺他就是因為沒有手機,沒辦法招呼司機送他去別處,才不得不屈居與這小屋蹭頓飯吃,你懂麼?
沈傾懂,卻覺得這理由不靠譜,思考片刻後就也又說,「你先進來吧,去沙發上坐,我給喬喬打個電話,讓她通知你家里人來接你。」
蕭熠:「……」怎麼把喬喬給忘了,有喬喬給家里通風報信,他還蹭的什麼飯,刷的什麼存在感?
蕭熠心中怨念叢生,險些恨不能將手中的抱枕撕碎了,也興許是他的怨念太強烈了,所以,沈傾撥出去的電話,關機了……
電話那頭一聲接一聲的傳來機械的女聲,蕭熠心情瞬間大好,恨不能放煙花慶祝,沈傾郁悶的抿著唇,瞧一眼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算了,等吃過飯再打吧。
沈傾去做飯,鑒于是兩個人吃飯,而另一個是病號,她難得同情心發一次,煮了點粥,另外配了三個菜。飯菜盛好上桌,蕭熠不用人喊就自己過來了,「沒想到你還能下廚,嘿,不錯啊。」
看一看桌上的菜,蕭熠的臉卻忍不住黑了,一個宮保土豆,一個韓式辣醬燜排骨,還用一個涼拌時素,咸蛋黃涼拌黃瓜。
菜色花花綠綠挺,色香味俱全,可惜,每道菜里都配了好多辣椒!!!而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折騰病了,嗓子還有炎癥,一點辣都不能吃!!
看著那吃的津津有味的丫頭片子,蕭熠臉色青了黑,黑了紫,跟調色的五彩盤一樣,精彩好看。
沈傾吃的是悶米飯,蕭熠面前則擺著一碗剛煮好的白米飯,由此可見還是照顧了他的,這讓蕭熠心里微微好受點,可是,沒有配菜,白飯能咽下去麼?
沈傾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大發善心點了點桌上一個掌心大小的碟子,里邊是一點下菜的黃豆,只有咸味兒,是沈傾早起配皺吃的,「這個,你的。」
蕭熠當即氣笑了,索性這次能共赴晚餐就不錯了,別的他也不敢再多強求,就也哼了一聲,坐下來吃飯。
間隙,他忍不住拿筷子夾了一塊兒宮保土豆,嘖,聞著味兒不錯,顏色也好看,就是這味道,勉強能吃吧。
沈傾看過來,蕭熠連忙笑開了花,「不錯不錯,你在廚藝上還挺有天賦的。」
「沈傾絲毫沒有被糖衣炮彈攻陷,只是又面無表情道:「趕緊吃,吃完趕緊走。」
蕭熠:「……」
因為被驅趕了,蕭熠心中的擰勁兒又犯了,這頓飯就吃的格外慢,好不容易喝了一碗白粥,又自個進廚房去了,「沒吃飽,我再盛一碗。」
沈傾:「……」
蕭熠出來時自得意滿,對著沈傾笑時,眼楮里都在放光,可沈傾只看了一眼,便顧自起身,又拿起手機給閨蜜打電話,可惜,這次還是沒人接。
沈傾蹙著眉,想了想就開口問蕭熠,「你身上有錢沒?」
「沒有,一分錢都沒有。」見沈傾狐疑的看她,面色冰涼,就連忙解釋,「我本來身上也不帶現今,都是卡。」
「卡也行,一會兒出去左拐有個銀行,你取了錢,自己打車回去。」
蕭熠悠悠然接一句,「錢夾和手機都在外套里,外套在車上。」
沈傾:「……」
沈傾簡直要氣笑了,索性不再和這人閑扯,干脆拿了自己的錢包出來,從里邊抽出一張毛爺爺給蕭熠,「夠麼?」又抽出兩張,「夠打車回你家了吧?」
「這……可難說。」蕭熠頂著沈傾的冷臉,強詞奪理、胡編亂造道:「我這段時間都住在郊區半山別墅,那地遠,還偏僻,不熟悉的人去了都迷路,京都的司機都不愛去,就是去還得敲詐一番,要個五六百是常事。」
沈傾直接被氣笑了,「五六百,呵呵,要不給你一千?」
蕭熠很瀟灑的揮揮手,「不是錢的問題,是我個人的人身安全問題。你看我這麼一個美男子,夜里單獨出行本就不安全,更何況現在還生病著,你說,這要是遇著個黑心司機,隨便找個地把我一丟,我這性命不保啊;話又說回來,我這張臉最近又出了風頭,這要是踫著個綁架的,嘖,時機正好,我這小命更不安全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