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已是慕紫鳶進宮赴宴的日子。
「大姑娘。」金媽媽挑開珠簾,朝著里間慕紫鳶的床榻和鏡台的地方望去,「沈家的馬車已經到了,大姑娘準備地怎樣了?」
慕紫鳶從鏡台下的雕花座椅上站了起來,「已經可以了,走罷。」說完盈盈走了出去。
今日進宮,為顯得隆重,薄粉敷面,顯得肌膚似雪,彎彎的柳眉劃地更加地細致,一雙鳳眸靈動嫵媚,青絲全部梳成單螺髻。里頭是素紗紫裙,外邊套著一件木蘭青雙繡的褙子。打扮不是很出眾,但依舊遮不住本身的光彩。
金媽媽心中不免感嘆道,姑娘眉眼越發長開了,怕是以後京都也沒幾人能及地上她的容貌。
「金媽媽,你眼不動地瞧著我們姑娘看,莫不是看呆了。」菊兒在一旁捂著嘴,笑了起來。
金媽媽這才反應了,「可不是嗎,老奴在大姑娘面前失了禮,大姑娘不要見怪才好。」
慕紫鳶嗔了一眼菊兒,對著金媽媽說道,「別听這小妮子亂說,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打趣起你來了。」
菊兒听言,吐了吐舌頭,縮在了梅兒身後。
出到府外時,沈家的馬車已在等候著了。金媽媽在前邊引著路,看著前邊並排的三駕馬車先後排著,前面兩輛皆是上好的,後面一輛稍次應是下人們所坐。有些懵了,主子坐的定是前面的兩駕無疑,但不知該把慕紫鳶帶到那一輛去。
「鳶兒妹妹,快些到這來。」其中一家馬車的布簾掀了起來,少女清秀的面容露了出來。燦爛著的笑容,看得讓人沉醉。
金媽媽看了一眼慕紫鳶,見沒有拒絕的意思,扶著她的手朝著前面的馬車去了。梅兒則走向最後一輛馬車。
馬夫見慕紫鳶走了,便跳下了車板,拿了個小轎凳放在底下。
「妹妹,來…….」馬車的門簾里,一個粉色的身影鑽了出來,俯著身子,向著慕紫鳶伸出了手。
慕紫鳶站上了轎凳,把手遞了上去,順著力道,也上了馬車。
「謝謝大表姐了。」慕紫鳶看著眼前笑容滿面的人,也回了一笑,說道。
慕雅尤拉著慕紫鳶進了馬車中坐下,期待地說,「鳶兒妹妹,不要跟我生疏了,還是叫我可好。」
「雅尤這丫頭最近天天念叨著很是想念鳶兒妹妹了,想來府中看看,又怕打擾。」余氏說道。
「雅尤。」慕紫鳶配合地喊了一聲。對沈雅尤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彎清楚地不得了。沈家在京中根基淺,這次能夠入宮時殊榮,對于京都貴族的圈子是半點也融不進的。這回親近自己,無非就是想讓讓自己幫著些。
「妹妹,你在與這些個貴人小姐該許多都是相識的,你跟我說說她們吧。」果然,沈雅尤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但心中卻滿是不屑,要不是母親非逼著要討好慕紫鳶打探消息,她才不願在這裝出友好親切的樣子。看著她那張日益明艷的臉,就渾身感覺不舒服。
慕紫鳶看著她從發簪上垂下的彩蝶戀枝流蘇,隨著動作,翩翩飛舞,宛若這的彩蝶在發間留戀,映地白質的小臉靈動萬分。
「你干什麼呀?」沈雅尤緊張地往後退去,撞進了余氏的懷中。
余氏被她的驚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沈雅尤發上的彩蝶戀枝發簪已被拿了下來,此時正躺在了慕紫鳶手中,流蘇從她指縫間露了出來。
「鳶兒,你這是?」余氏疑惑地問道。
慕紫鳶拿著發簪湊近鼻翼見聞了一下,那股香味更濃了。
剛剛沈雅尤撩開車簾與她說話之時,她就聞到了淡淡味道。上了馬車之後,就更加地濃郁了。現在看來,還真是這只蝴蝶是罪魁禍首吧。
「雅尤在蝴蝶上撒了勿忘草的香粉吧。」慕紫鳶看著沈雅尤聞道。
沈雅尤此時正處氣頭上,這只發簪是自己花了大價錢打造的,還特意放在勿忘草香粉里燻了一夜,為的就是這個蝶戀花的效果,能在宮中拔萃而出。現在居然被她給摘了下來,肯定是忌妒自己的發簪。
「我又不懂什麼勿忘草,你想干什麼,快點還給我。」沈雅尤突然變了臉,沒有了剛剛笑容可掬的樣子。向慕紫鳶撲了,想把發簪搶。
慕紫鳶靈活地往旁邊挪了,沈雅尤撲了個空。
「雅尤,別胡鬧,听一下鳶兒怎麼說?」余氏在慕紫鳶手中吃過虧,清楚她的手段,她不像是在鬧著玩或者斗氣。
慕紫鳶把別在腰間的帕子扯下,把發簪包住。「你帶著它多久了?」
沈雅尤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今早出門的時候才帶上的,不到半盞茶時間。」余氏更加肯定這個發簪有問題了。
「貴妃娘娘對勿忘草的香味過敏。」慕紫鳶看著余氏說道,雖說她也不喜歡沈雅尤,但她姓沈,要是她出了事,整個沈家都不能避免。
勿忘草在天鴻國境內是不生長的,長在西域高山上。香味奇特,多做藥膳,非常珍貴,一般人家不可能得到。
余氏驚訝地捂住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你就在這胡說吧,我為什麼要信你?」沈雅尤顯然也吃驚了,但還是不願服輸,倔強地仰仗脖子跟她吵。
慕紫鳶拿起帕子包住的發簪,往她懷里塞去,冷冷說道。「那表姐就重新簪上去吧,只是你到時闖了禍可別連累到外祖父他們就好。」
「啊……」沈雅尤下意思叫了一聲,像接觸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般,把帕子扔到了一旁。
余氏的臉色難看了起來,聲音變得微微嚴厲,「我記得家中也沒有這些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
「我……」沈雅尤支支吾吾起來。
「你倒是快說呀!」余氏著急地看著她。
「我……,我又不知道貴妃娘娘會過敏。」沈雅尤瞧見余氏厲色的表情,有些害怕,知道自己差點闖了大禍,「我昨日去首飾鋪子中取簪子,那小二說店里來了一批香粉,香味奇特,要是簪子上的蝴蝶染上了它的味道,蝴蝶就如活了一般留戀在花叢當中……」
慕紫鳶暗道一聲蠢貨,哪個首飾鋪子賣地起勿忘草的香粉。
「你花了多少錢?」慕紫鳶問道。
「沒……沒花錢,小二听說我是沈家的小姐,送……送了一些給我。」
余氏此時快要被氣地暈,沈家才剛來京都中,會有多少人認得並且會送他們這個面子。本還以為一向聰明的女兒,怎會蠢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