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想到了納蘭,可路途又太遙遠……蘭不是說過嗎,我是那個魔舞什麼的守護者還說我會越來越強大,那麼,我會法術了吧?我可以救小白了吧?
想到這玲瓏興沖沖地獨自一人來到一個地方。
這是三十營點管轄範圍內的一個小山丘,這個地方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見過豬跑嗎!玲瓏坐在山丘上,學著在書本里看到的那些修真道士的模樣,手有序地搖擺,口里叫道。
「天靈靈!地靈靈……」
接下來不會念了,胡編了幾句話含糊,然後指著一塊石頭以手點去。
「破!」
石頭紋絲不動。玲瓏又故弄玄虛一番。
「破!」
石頭還是沒動。
玲瓏快氣死了,他不是說我會變得強大嗎?強大個屁!
難道是今天十四,我犯病的原因?弄了半天玲瓏也沒弄出她所想的效果,就在她郁悶時,一股難聞的氣味飄了過來,幾乎令她窒息。玲瓏一愣,耳邊听到傳來大吼,她轉頭一看,一個黑漆漆有點像狐狸的怪物張牙舞爪正向她撲來!
玲瓏雖然仍在愣神,可身體已經本能地彈跳起來,躲過了這一擊。身體落下也明白過來,手中芒刃閃過,直向那怪物切去。她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鮮血飛濺的場面,而是怪物消失了。
玲瓏略一錯愕,怪物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張口吐出了一團烏黑的氣體。玲瓏迅速地掩住口鼻,身體向後滑去,剛想再次攻擊,只听一人道。
「,那是瘴氣!」
玲瓏這才感到頭暈目眩,身體無力地趴下,在她恍惚之際一個紅衣身影閃過視線。蘭!她立刻精神了許多,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恍恍惚惚見那個紅衣身影手中不知拿了什麼東西將那怪物嚇跑了,當回過身來看到他的樣子不是納蘭,玲瓏失望地垂下了頭。
紅衣身影過來取出懷里的水囊,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對著玲瓏的臉撲去。
玲瓏精神些,定楮一看,這是個很秀麗的年輕人,就是有點猥瑣。身穿著一件紅衣顯得不倫不類。
玲瓏想起納蘭也是穿著紅衣,可人家的樣子就灑月兌優雅地像一朵天上的紅雲,可眼前這位……汗!
玲瓏昏昏沉沉,身體現在虛弱地站都站不起來了,她暗暗地鄙視著自己,真沒出息!剛才自己是走著來的,怎麼見個男的就倒在地上走不動了啊!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半蹲體,喂玲瓏幾口水,關切地道。
「你沒事吧?」
玲瓏干笑笑。
「……沒事,就是起不來了。」
那年輕人伸手扶著玲瓏起來,很溫順又有幾分討好地道。
「剛才那怪物就是普通的山精,他們吐出的氣有毒。不過它們害怕山爆竹。」
玲瓏愣了愣,難道這個時空還有爆竹?
年輕人從一邊拿過一束植物,綠色的睫上綴點著一顆顆手指肚大小、像魚泡泡的東西,伸手捏了下就會發出啪的一聲。
「它怕這種東西。」
玲瓏驚訝道。
「它怕這東西?」
「嗯。我叫鼠子,你呢?」
「鼠子……」怎麼叫這種名?「我……叫玲瓏!」
看看天色不早,怕高娃她們擔心,有心回去可自己的身體一時半會又沒有力氣,玲瓏只好對鼠子綻開一個美好的微笑。
「你能送我回去嗎?」。
看的鼠子一呆,連連點頭,扶著玲瓏往三十營點走去。
這也正是鼠子求之不得的。
他們走後,叢林中涌出鼠後和她的幾個兒女,目送著鼠子離去的背影。
剛才玲瓏所遇的事正是鼠後施法安排的。演技雖劣,但仍不失一個鼠子接近玲瓏的機會。
鼠後嘆息了一聲,剛想回家,忽听有人斷喝。
「火燒山的老鼠,你們竟敢刻意施妖法愚弄與人,本神使在此,跟我走一趟吧!」
虛空中閃出一個路過的神使,剛好看到這一幕。
看到腳下踩雲、身披霞光、面如冠玉、五縷長髯、背背仙劍的神使,其他老鼠嚇得都土遁了,只留下了鼠後一個。鼠後朗朗道。
「尊敬的的神使大人,我們沒有禍害人類,我們只是跟人類友好地開了個玩笑。」
「你以為本神使不知道你們的小算盤嗎?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什麼時候神位會輪到你們!」
鼠後神情一變,但口氣還是很恭敬。
「神使大人,冤枉啊,我們只是路過而已,那兩個人我們又不認得。」
神使看到眼前的老鼠睜著眼說瞎話,氣結地道。
「不管怎麼說,跟我走一趟吧!」說著廣袖一甩,收起來了鼠後,匆匆離去。
他當然不能證明那個紅衣的年輕人是老鼠了,因為早被鼠後改造成普通的人類,神仙都查不出來何況他一個神使了。但他心里知道是怎麼回事。
鼠後大叫一聲。
「天理何在!」
他們走後鼠後的兒女們陸續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母親被帶走,無語很久再次土遁。
老鼠們走後地下冒出一老一小。老的是個婆婆,童顏鶴發,拄著黑漆的龍頭拐杖,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裙,頭上卻別著一朵小紅花。小的是個男童,六七歲的模樣,眉目清秀如畫。穿著紅布兜,光頭、光腳,手里拿著燒的金黃得雞正吃得香。
「女乃女乃……老鼠的媽咪為什麼不反抗啊?」男童嘴里含著雞肉道。
「在神使面前若是反抗會罪加一等。再說了他們的媽咪法力有限,反抗不了。」婆笑呵呵地道。
「這里怎麼到處都是神使啊?昨天晚上抓走了蛇妖今天又抓走了一個鼠妖啊,女乃女乃?」
「沒辦法,現在人類是亂世,听說各種生靈都紛紛淌這渾水,神使是全體出動,這下天下可熱鬧嘍。」
「老鼠比人類還厲害嗎?他們能窺視到天機?」男童終于把雞吃完,打了個飽嗝道。
「有道是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各種生靈有各種生靈的道,有時人類不知道的事其他生靈未必不知啊。」
玲瓏被鼠子半扶著半抱著回到了三十營點,正遇上出來尋找玲瓏的高娃。高娃看到玲瓏的樣子吃了一驚,連忙奔過來抱住了玲瓏。
「你這是怎麼了……」忽然意識到什麼。
玲瓏會意似的點點頭。
「**病犯了。謝謝這位哥哥,是他送我回來的。」
鼠子一愣,像是對玲瓏這個稱呼感到有些意外。
高娃看了一眼鼠子立刻厭煩,這人長得怎麼這麼女氣!再沒看他一眼隨便地說了一句。
「謝謝啊!」便扶抱著玲瓏回帳了。
高娃那意思是說,你的任務完成了,愛哪哪去吧。哪知剛把玲瓏放到床上,一回身正好撞到跟過來的鼠子,一下子翻了臉。
「你這人怎麼搞的?」
鼠子忙指了指玲瓏。
「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勞你操心了。這是我們首領的寢帳,你一個大男人在這里不方便,出去!」
可鼠子不但沒走反而往玲瓏的床邊湊了湊。
「你干什麼!」
高娃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玲瓏趕忙喊住高娃,轉頭對鼠子道。
「你有事?」
鼠子地看了玲瓏一眼,垂下了頭,木訥地道。
「我,我想當兵……」
高娃還沒等玲瓏瞧不起地哼了一聲。
「就你這小身子骨還當兵呢?」
玲瓏責怪地看了高娃一眼。
「你真的想當兵?」
鼠子竟然撲通跪下。
「求首領收留我吧!我什麼親人都沒有了,只想當兵討個生活。」
玲瓏一怔,感到鼠子神情有點異樣,可又說不出來,再加上身體不適也就沒多想。
「那個……你先起來。好吧,我答應你。」
鼠子驚訝地抬起了頭,他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剛要說什麼,玲瓏轉臉對高娃道。
「你去給他安排一下。」
高娃不滿地嘀咕著。
「這是軍隊又不是收容所,怎麼什麼人都招啊……你沒事?」
玲瓏擺手。
「沒事,老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娃這才沒好氣地對鼠子道。
「跟我來吧!」
鼠子本來想要求給玲瓏做親兵,不過他最終放棄了。事情不可操之過急,得慢慢來。他強壓住激動的心情叩謝了玲瓏跟著高娃去了。
「你倒真是乖巧!」高娃又嘟囔了一句。
玲瓏在床上,感到身體冷一半熱一半的交替頻率越來越快,簡直難受極了,怎麼躺著怎麼都不舒服。這時銀花進來看到玲瓏難受的樣子,欲言又止。
玲瓏低聲道。
「那些羽箭都安排好了?」
銀花點點頭坐在玲瓏的床邊。
「安排好了,大風將軍親自帶兵日夜看守著。」
玲瓏輕笑出聲。銀花的話讓她想起大風回到營看到那些羽箭時,就像視財如命的錢迷看到金元寶一樣眼里閃著光,現在她都想象得到,那個大風將軍一定像看守寶貝一樣看守著那些羽箭。
「多少支?」
「十五萬支羽箭。」
「……平均每輛車五百支,成績還算不錯……」
「接下來做什麼?」銀花道。
她現在對玲瓏簡直是佩服得很,一夜不到就從羽人那里搞到了十五萬支羽箭,而且都是質量上等的!不但是她,凡是參與這次行動的人都對玲瓏敬佩有加。
玲瓏低聲安排著。雖然現在還找不到代替小白的合適人選,但其他的事情也得進行下去。
銀花這次沒有多問,點頭。玲瓏又叮囑道。
「記著,挑幾個口風嚴的人。還有,要盡快!」
銀花有是點頭,臨走時忍不住模了一下玲瓏的額頭。她模的正好是玲瓏滾燙的那一半。
「好燙!」
「沒事!」玲瓏對她笑笑。
銀花看了玲瓏一眼轉身出去,時間不大她進來道。
「上次我們抓的俘虜,有一個懂醫道的人,我帶他過來了,給你看看。」
玲瓏把頭轉過來,雖然知道不頂什麼用,可也不忍拂了銀花一片好意。
「好,讓他進來吧。」
帳簾挑開進來一人,玲瓏看去,一呆,微!銀花帶來的竟然是微!
微穿著一身急行軍的簡易服,灰塵撲撲的。臉頰有點消瘦,和曾經的那個明亮眼楮的大男孩有點出入,但玲瓏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微看到玲瓏時,身體頓時僵住,雙唇哆嗦著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公……主!」飛身撲了過來!
倒把玲瓏嚇了一跳,下一刻他便跪在了床前抓住玲瓏的衣角。
「……公主,公主!你竟然沒有死……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說著抹起了眼淚,「如果那樣,微這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玲瓏大感意外,干笑笑。
「這都什麼啊!」自己跳海又不管他的事。
銀花看了看他們對玲瓏道。
「你們認識?」
玲瓏點了下頭,何止是認識呀。
「銀花你去忙吧。我認識他,他的醫道不錯。「銀花沒再說設麼轉身走了。
玲瓏好不容易才將微勸起來,心說真是世界不同了,這的男的怎麼一個個不是臉紅就是抹淚,連點陽剛之氣都沒有,不管怎麼說也是個男人啊。
「能不能不哭了?我又沒死。」玲瓏悶悶地道。
微這才抹了抹眼淚。
「公主,你能原諒微嗎?」。
「這都多久了,你還提它做什麼。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公主了,現在跟你一樣,奴隸!」玲瓏知道微指的是他投靠玲玥的事。
「那微還可以再留在公主的身邊嗎?還可以做公主的貼身奴隸嗎?」。
玲瓏怔了一下,微再次跪下淚眼婆娑。
「微知道錯了,公主,以後微再也不會背叛公主了,求公主讓微留在公主的身邊,繼續做公主的貼身奴隸!」
听著一個一個公主地叫著,玲瓏出汗了。
「我跟你說你沒听清楚嗎?現在我們都是一樣的,這里沒有公主,你也不用做什麼貼身奴隸……」
「不,在微的心目中,你永遠都是公主!」
「……那,那好吧,你先起來。」玲瓏無奈地道。
微地問。
「公主答應微繼續留在公主的身邊了?」
玲瓏苦笑道。
「喜歡留你就留吧。不過我事先告訴你,和我在一起有苦讓你受的!」
見玲瓏答應,微才重新坐到床上,認真地道。
「只要跟著公主微不怕吃苦!」
玲瓏無奈,問起微怎麼會來到了這里。
微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大首領要殺我,巴特將軍把我放了……」後來他便隨著一批奴隸被賣到了火燒山羽人這里,再後來玲瓏他們破了羽人的三十營點俘虜了他們這些奴隸,微就在其中。
微一直听說玲瓏的名字,只是不敢確定就是他的玲瓏公主「玲玥大首領帶兵來到了十萬大山,公主,沒見到他嗎?」。
「他在千里枯木……沒時間見他……」玲瓏心不在焉地道,忽然話題一轉,「殺你?玲玥?為什麼?」她一直再想這個問題。
微看了玲瓏一眼,那意思好像說,你還不知道嗎?弄得玲瓏一頭霧水。這時微忽然想起該給玲瓏看病了,伸手把上玲瓏的左手,半晌。
「……你好像傷寒了……」又把了把右手的脈,「……好像是傷熱了……」
「那我是傷熱了還是傷寒了?我這麼厲害嗎,同時又傷寒又傷熱?」玲瓏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