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了,太子殿寢宮里銀荒焦急不安的走動著,平安看著主子的樣子不由的說道「太子殿下,您就別著急了,太子妃那麼聰明機智,不會有什麼事的。」
銀荒頓下腳步,看了看窗外的黑夜,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沒說話,本以為成親之後,自己跟小煞的日子就會好起來,一切都會一起度過,可是偏偏又橫生事端,難道上天是有意不讓他們順利的在一起麼?
突然出現的丞修王爺,還在大堂上宣稱小煞是她的女兒,父皇慘白的臉色似乎也是有什麼隱情,想去找她,可是為自己身受重傷的南宮紫還在救治中,又怎麼走得開呢?為什麼偏偏要到這個時候一起發生呢?
小煞……小煞……你究竟在哪里……銀荒的內心深深揪在一起,他捂住胸口默念著,希望她平安的回來吧。
(龍軒殿內)「銀九,讓父皇瞧瞧你。」毓秦龍的臉上仿佛蒼老了好幾歲,他朝著站在堂下隔得他好遠的銀九招手道。
以前不知道他在何方,現在近在咫尺,可是那個距離仿佛隔著天涯一般,觸及不到。
毓銀九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沒有動身子,只是回答道「父皇不必擔心,兒臣一切皆好。」
毓秦龍嘆了口氣,頭也開始隱隱作痛,不禁扶額。
毓銀九眉頭稍稍一挑,輕聲問道「父皇可是經常頭疼?睡眠不穩?」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毓秦龍驚奇的問道。
銀九笑曰「兒臣當年患不治之癥,多虧一位神醫救治,才得以康復,這些年也在他身邊學到了不少,神醫的醫術高超非凡,定能治好父皇的病癥,不如將其引薦給父皇,父皇一試便知。」
毓秦龍高興的答應了,卻沒看到銀九低頭間嘴角的一抹冷笑。
「父皇,那孤小煞原本就是神醫的女兒,當初許配給兒臣的,今日見到王爺竟說是他的女兒,不知是為什麼?」
毓秦龍搖搖頭,嘆息道「卿陽當年就是個風流人物,四處留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不過他們是不可能再完婚了,這樁婚事就此作罷了。」
銀九皺眉「哦?為何?」
毓秦龍擺擺手「這件事你就不要再問了,好好的去歇著吧,在外面一定受苦了,回宮就好。」
銀九眼眸輕輕眯起,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知道的,欠我的這次就一次性全拿回來吧,當年既然對我放棄。現在又何必假裝慈愛父親的樣子。
而在城外一間客棧里,毓卿陽將小煞放到床上,看到小煞對他怒目相視,不禁笑道「看你這個樣子,我不會給你解開穴道了,等我找到凌嵐,咱們一家人團聚,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煞本來咬著牙沒說話,听他又提起自己娘親,忍不住氣惱的說道「你這是在說笑麼?什麼一家三口,什麼團聚。我娘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什麼?!!」毓卿陽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心也仿佛隨著听到這個消息而碎掉了。「你說凌嵐,你娘她死了??」
小煞冷笑道「你得意了麼?我娘死了很多年了,現在你這個不明不白的人突然跑出來玷污她的清白,說什麼是我爹,什麼一家三口,你不就是這個目的麼?」一想到死的冤枉的娘親,小煞心里跟扎針似地。
「不……不是這樣的……」毓卿陽的力氣被抽光了,愣愣的坐在了凳子上。「她……怎麼可能會死呢?她說讓我等著她,說會帶著孩子回來找我,我們一起過與世無爭的日子,怎麼會死了……怎麼會……」
小煞看他臉上的悲傷好像不是偽裝出來了,可是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不是認賊作父錯了很多年了?那他為什麼不去找自己和娘呢?
好一會,毓卿陽突然站起身,眼楮里仿佛著了火一般,握住小煞的肩膀,「你說,凌嵐是怎麼死的?她是怎麼死的??」他要知道她的死因,她作為醫術高明的醫師絕不可能是死于疾病,那怎麼可能?難道是被人殺死的??
孤小煞看著他爆發的憤怒,肩膀上傳來刺骨的疼痛,咬著牙說道「你弄疼我了!你想知道我娘怎麼死的,那跟你有什麼關系,不要以為你的三言兩語我就會相信你!」
听了這話,毓卿陽的手臂放了下來,眼里滿是悲傷「你娘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是我唯一想跟她過一生的人,怎麼可能沒關系……小煞,你真的是我的女兒,你的身上還有我送給你娘的蕭,還有你娘的香氣,阮凌調就是我教給你娘吹的,說是分別後想起我來就吹奏,這樣哪怕我身在異地,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怎麼可能跟我沒有關系呢?」
小煞想起了娘每次吹奏蕭時落寞的神情,又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爹殺害了娘親,頓時震驚了。
要是他說的是真的的話,那麼那個爹就不是她的親爹,所以他才會那麼對待娘,所以忍心下手殺了她……原來是這樣……可憐自己竟被蒙蔽了這麼多年,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為娘報仇。
她的眼里漸漸模糊,淚水順著眼眶滑落,顫抖著說道「我娘,我娘是被那個我名義上的爹給親手殺了……我親眼看到的……」
毓卿陽眼眶簌的睜大!
「什麼?那個畜生?!!!當初要挾著你娘嫁給他,可惜我當年帶兵去打仗沒有來得及回來,你娘被綁上花轎,他竟然……竟然……」話已說不出口,毓卿陽的怒火仿佛要爆炸了,他飛快的沖出了房門消失了。
小煞呆坐在床上,眼淚卻止不住的掉落,打濕了床簾。
「娘,既然他才是我爹,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我過這種錯位的生活,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讓我承受這種傷痛……銀荒……我該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小煞動彈不了,倚靠在床欄上喃喃自語。
惡男,你能感受到我的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