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元氏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
石墨禪累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何靈兒見大家都同意也只好說道,「我去我爹爹那兒了。」
「不去我家吃飯了嗎?」。石月嬋問道。
「不去了,我很快就會離開武陽了。」何靈兒猶豫了片刻說道。
「哦!」石月嬋心口微微有些疼,那是離別的難過,可她也不能強留,「好吧……那你以後再來武陽玩。」
何靈兒還擔憂石月嬋不讓她走,聞言暗自松了口氣,笑道,「一定!」
何靈兒活潑靈動甜美的笑容定格在了石月嬋的腦海了,她不會知道將來再次看到她的時候,竟會是那個模樣!用眾叛親離,委曲求全,頹廢淒慘來形容不為過,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石月嬋一步一回頭看向何靈兒,何靈兒亦是如此看向他們,直到雙方各自埋沒在人群中再看不到對方才罷休。
石月嬋才帶著母親弟弟回了石府。
石府比她醒來的時候更冷清了,他們沒有和前世一般淒淒慘慘,可正堂和偏院已然水火不容,比前世之間的嫌隙更巨大了。
青石巷里最近傳得沸沸揚揚,說石家和蘭家八字相克。
綠蘿笑著說道,「大,您不知道,青石巷里傳的可夸張了,說石府和蘭府要踫到一起那就是水火不容,必定會雞犬不寧。以往看不出來那是因為沒有交集,但若是稍微有些交集就會倒霉。自從蘭家想要和石家交好蘭身子就不好了吃個東西也能拉肚子。魄門都裂了,然後出個門還經常摔跤,去酒樓吃飯吃出蟲來,坐船還落水,要多倒霉就多倒霉,這日後都無法走的太近。
「听說如今全武陽都知道石家和蘭家八字不合,已經到了天理難容的地步,往後若是交情過深,還會累及家族禍連九族。」
「怎麼會這樣?」石月嬋納悶,這青石巷石家雖然有名氣吧。但武陽那麼大。出了青石巷後也不是誰都知道石家,她覺得這背後有人在幫她?否則怎麼可能全武陽都知道?
「听說那天我們和蘭分開後,蘭就去求了武陽首富帶他去淮淵大人那兒批卦,結果淮淵大人告訴他。蘭家和石家八字不合所以才那麼倒霉。」綠蘿說道。
石月嬋听了直笑。想不到這淮淵大人說起謊話來竟也這麼厲害。「上次那些菜譜的配方收集好了嗎?」。
「已經好了!」綠蘿說道。
「那趕快給淮淵大人送,嗯……有些食材好像很難搞到手,你去將那些食材弄些好的一並送去清虛觀。」石月嬋吩咐道。
綠蘿道是後去安排了人去給淮淵送材料和配方了。
‘高院’那兒來了人喊石月嬋。
石月嬋穿戴整齊後去了‘高院’。
董氏見了她拉著她的手笑道。「真是委屈你了,還好沒有答應蘭家地請求,否則這可就要讓人看笑話了,往後再有人來我們家,祖母必定要先看看兩邊的八字合不合。」
石月嬋應聲,「祖母叫我來還有別的事吧?」
「是的,大房來了信,是恭賀我們五房出了個星象的天才,竟無師自通學會了星象。」董氏說道。
石月嬋可以說是無師自通,可她之前和石松說的並不是這樣,她說過她不是無師自通,那石松回去也不知道是怎麼稟告的,竟然被大房曲解了意思。
石月嬋趕緊解釋道,「祖母,我不是無師自通啊,我是對星象感興趣自己背了名字和方位後經過清虛觀觀主指點才懂了星象的。」
「我也是想這麼說,所以叫你來寫個回信。」董氏說道。
京城到武陽得半月寄信,所以此刻董氏看到的信怕是石厲半月前寫的,那麼約莫半個月後京城才會再次來信,說明是否能將‘石氏星經’給五房看。
石月嬋按照董氏的要求,寫明了,首先謝謝大房的關心,其次說明了石月嬋並不是無師自通,而是先是有一些基礎後被指點,隨後董氏再次在末尾處問是否能將石氏星經借來看,還問了京城對‘斗星會’的結果有何動靜。
「好了,你先回去歇息或者回石府吧,我有事情再叫你。」董氏笑著說道。
石月嬋沒有想到董氏直接打發她走,覺得董氏有些怪怪的,卻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出了廳堂。
「娘!您怎麼不說說啊,找她問問看石府有沒有銀子也是好的啊。」三姑姑的聲音急切的傳了出來。
「石府最近不太平你要我怎麼說?而且你要我怎麼向月嬋開口?她不過是個孩子!」董氏有些不耐煩,她如今喜歡月嬋喜歡的緊,不想和她有嫌隙,或者說不想和石府有嫌隙。
「那你就不管小妹了嗎?」。三姑姑問道。
「我會撥一些田地,也會給她一些銀兩,你放心吧我不會看著她死的。」董氏也心疼自己的小女兒命苦,那樣賢淑漂亮竟嫁給了那樣的人,簡直是糟蹋了。
石月嬋在撫廊下听完了董氏這句,才離開了‘高院’。
接下來的幾天,石月嬋都十分關注‘高院’的情況,綠蘿卻給她說道,「……那天就離開‘高院’了,之後就沒來……可是這幾天有許多人往高院里去,都是去探望老的,送了好些禮物去,也有人在高院住下說要陪陪老……老得貼身婢女崔媽媽來石府找了,之後送了些銀兩。」
「哦!」石月嬋應聲,「看樣子祖母是真沒給三姑姑銀兩,這些天要銀兩也是因為府里客人多吧……可是這樣一來庫房里的銀子應該不多了吧,起碼有兩三月的月銀會不足。」
「奴婢不知。」綠蘿當她在問自己。
石月嬋沉吟了起來。半晌後說道,「你去把我之前偷攢的銀票送一半給母親去。」
綠蘿道是後拿了銀票去給元氏,後面卻又將銀票拿了回來,「說讓您將銀票藏起來,誰也別告訴亦莫要亂用,之後有用。」
母親這是有什麼打算麼?
怎麼叫她幫著存私房銀子了?
石月嬋只好又將銀票收好。
‘高院’的客人很快波及到了石府來,整天都有人要邀請父親石原甫出去,石原甫起初出去,後來卻都推辭了說身子不好了。
高院來的客人都被拒之門外。
「大,和老爺又吵起來了。」花枝從偏院那頭趕回來說道。
石月嬋一听臉色一變。趕緊跑。並且吩咐道,「快去高院通知祖母。」
「你到底給不給我銀兩?」石原甫怒道。
「你干脆把我殺了吧。」元氏堅決不給。
「你不給我銀兩就將賬簿,庫房的鑰匙等等都給我交出來!」石原甫指了元氏怒道。
元氏咬了咬牙,從懷里模了鑰匙就扔到了地上。「拿去!」
石原甫見這麼容易到手。反倒是不要了。「你這麼容易就給我,庫房里怕是沒有多少銀子了吧?你把銀子藏哪兒了?」
「笑話!我能把銀子藏哪兒?我若是有那個本事還會被你這樣欺負嗎?」。元氏冷冷笑道。
石原甫覺得簡直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子,這還是當初那個溫婉動人的元氏麼?這還是那個好哄騙又一心一意為了他的元氏嗎?這還是當初那個賢淑得元氏嗎?
只是這元氏以為她自己是個什麼?竟然敢這麼和他!他要不要她。她不就是個棄婦嗎?怎麼還能神氣到如此地步?她有什麼資格好神氣的?她不過是他的女人罷了,他想要就要不要她就應該老實待著!她有什麼資格好委屈氣憤的?造成今天這局面又不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她的肚子不爭氣,誰叫她沒有第一個將兒子給生出來?
他若不是養不起楊翠嬌母子三人,又怎麼會來找她?他若不是這些日子過的太窘迫又怎麼會來找他?而且這里是他的家,他是一家之主,他要什麼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你不過是仗著你家有幾個臭錢瑟的。」石原甫譏諷道。
元氏氣的直發抖,雖然她本來是早做好了準備他會來找她吵架,會說出一些禽獸不如的話,可仍舊是忍不住氣的肝膽俱裂,「那你有本事就不要找我要啊!你有本事就不要讓石府用啊?」
「那本來就是我的,我憑什麼不用?」石原甫懶得和元氏廢話,他上前一步抓元氏的衣領,「你給不給我!?」
元氏臉色煞白,瞧著他猙獰可怖的臉嚇得身子發抖了起來,卻說道,「我……我沒有!」
石原甫咬了牙,齜牙咧嘴的說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給還是不給?」
元氏悲憤以及,她害怕、恐懼、委屈、憤怒、憎恨,最後她也是豁出去了一般掙扎了起來,「你松開我!你……我若不給的話你難道還想要殺了我嗎?」。
石原甫使了大力將元氏壓住掐著她的脖子。
元氏動彈不得,見他一手抬起來威脅道,「你給還是不給?」
元氏的眼淚從眼眶中滑出來,被掐的臉通紅的她,連話也說不完整,「……你……你……干脆……殺了我算了。」
石原甫的臉也脹的通紅,卻是被氣的,他怒道,「我打死你這賤婦!」
話音落下,他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石月嬋沖進去的時候,元氏的頭發已經散了,「住手!」
石原甫根本不听,周圍的僕從也沒有人敢上前去。
「去!去把大槐叫來。」石月嬋覺得這會兒只有大槐能攔住石原甫亦敢攔住石原甫了。
石月嬋瞧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爹,沖了,拉住他的手腕卻被他甩了開來,後背撞到了柱子上生生的疼。
秦媽媽從外頭端了參湯進來,見狀碗立刻就掉倒了地上摔了個粉碎,她也沖了想要拉住石原甫卻被石原甫推了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石原甫忽的大聲慘叫了起來,「——啊!」
原來元氏將他的手給咬了一口,鮮血直流,他猛地將元氏甩開,那手竟被元氏生生咬了塊肉下來。
石原甫怒瞪著元氏,「你這賤婦!」他一面怒罵一面沖了過來要再次行凶。
大槐高大到恐怖的身影沖了進來,沒兩步便到了石原甫跟前。
下一刻,石原甫便被似拎小雞一樣被大槐拎了起來。
大槐見到廳內的情形,臉色陰沉了下去,他一掌欲拍下去。
「住手!」石月嬋卻制止道。
大槐動作頓住。
石月嬋不是憐惜父親,而是不能讓大槐動手,否則他承擔不起那個責任,這會兒事情鬧的這麼嚴重,她已經在想怎麼將事情解決又能抽身了。
元氏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頭發,神色冷然的說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們嗎?那此刻只要你一直休書,那我便帶著孩子走,從此你我恩斷義絕。」
「哎喲喲,這是怎麼了?」崔媽媽從外頭直接進來,見了廳里的情況便是吃驚地叫了起來。
「崔媽媽您來的正好,我和原甫……」元氏正色道,「我和他已經無法過下去了,今天我沒有錯,是原甫他想要逼死我,我也不求別的了,我只要孩子,其他的石家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帶走,你們就休了我吧!這樣如了你們石家的意思,也讓楊翠嬌高興了,我將大婦的位子讓出來給她做,這位置我是做不了的。」
崔媽媽不愧是服侍了董氏那麼多年的,聞言眼神閃了閃,卻並未驚訝,她趕緊說道,「別別別……和大爺都消消氣。」
她說著瞧了石月嬋一眼,「去去去……小孩子出去!」
石月嬋被崔媽媽趕了出來,其他的僕從也被崔媽媽趕了出來。
石月嬋卻能听到屋里的動靜。
「大爺說的是氣話,您別當真!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怎麼能當真呢?」崔媽媽勸慰道。
「是不是氣話,崔媽媽可以問石原甫。」元氏已經直呼父親名諱,看來連客氣話也不願意說是鐵了心要離開石家了,「崔媽媽若是不信,我臉上的痕跡便是他打的,您知道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他打我的時候,是我懷著月嬋的時候,第二次他打我的時候是我生了月嬋後不到一個月。」
「那時候大爺是沖動了些,今日也必定如此。」崔媽媽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