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嬋來了小竹園後,對淮淵施禮道,「大人。」
「坐吧。」淮淵說道。
石月嬋不動,「您有事吩咐便說,沒有事我就先上山頂學習了。」
「我只想問你,為何對衛乘風那麼……」淮淵綜合另一些石月嬋對衛乘風的反應,「仇視。」
她對衛乘風的仇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怎麼淮淵就這麼看出來了?
石月嬋暗暗心驚後,有些緊張了起來,「我沒有啊。」
淮淵不悅,這丫頭看來還是對他有防備,他不是想知道她所有的事,而是想知道她和衛乘風的關系,衛乘風對石月嬋似乎有些關注了,他的身份不一般為人又深沉有心機,這丫頭若是招惹了他怕是有數不盡的後患與危機。
他說石月嬋對衛乘風仇視並不是試探她,她對衛乘風的謹慎、抗拒.+du.、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很不理解一個閨閣中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對一個和石府沒有任何關系也沒有打過交到的人有這樣的仇視。
「那你對衛乘風為什麼那麼排斥?」淮淵問道,這小丫頭太賊,他若是迂回的問是沒有用的,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
石月嬋只覺淮淵觀察力太敏銳了,竟然如此就能看出她不喜歡衛乘風,她想了想才說道,「我覺得他不是好招惹的人,害怕您被他算計了。」她和淮淵已經有些熟了,有些話點到即止的說是可以的。她不能說她是因為前世知道衛乘風的為人以及衛乘風是自己的仇人才如此仇恨他,但是她想提醒淮淵要衛乘風才是,「您一定不要上他的當。」
淮淵回想衛乘風和石月嬋見面的場景,好像他都在場,衛乘風好像也沒有對石月嬋做什麼,可石月嬋竟然這樣說,而且還是一而再的提醒他,他真的覺得石月嬋和衛乘風之間怕是沒有那麼簡單,這里面一定有故事。
石月嬋一個十三歲不到的小丫頭又怎麼可能懂得這麼多除了石家最拿手的星象以外的門道,亦不會和衛乘風有什麼瓜葛。他實在想不通。難道她還有別的本事沒有展露嗎?比如說預知未來之類的本事?
他必須得炸一炸石月嬋,套一套她的話,
「此話怎講?他好像也沒有做什麼,說過什麼吧?」他眼里閃過狡詐。瞬間恢復了平靜什麼也看不出來。
石月嬋聞言急道。「他說要您去他那兒詳談。還要您去跟隨他,難道這還沒說什麼嗎?」。她說著發覺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些激動,盡量放平靜了聲音說道。「帝君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必定會判重罪與您!衛乘風會不會出賣您也不知道,他就是個看不透的。」
淮淵沒有想到石月嬋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她說的很對,早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小丫頭,卻沒有想到竟然將衛乘風,甚至將整個朝廷都看的如此清楚,這小丫頭不簡單,她怕是還有很多事都瞞著他,「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石月嬋一愣,她沒想過淮淵會反問自己,半晌才說道,「就是這麼想到的,沒有為什麼。」
「不可能。」淮淵說道,「如果你說是靠相術,衛乘風的相貌也算是好的,並且從相貌上看也不是陰險狡詐之徒,可你卻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一個閨閣中的女子又怎麼能洞悉這些?」
石月嬋說道,「您想多了,我不是洞悉,只是上次安陽王說的話太露骨了。」
小丫頭嘴太緊了,淮淵問不出來她的心里真實的想法,以及她所想要隱瞞的事,想著自己竟然會讓一個小丫頭擔心,操心,他就想笑,不過小丫頭終究是為了他好,是以他也不忍心繼續追問逼迫她說自己不願意說的話了。
「好吧。」他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我知道的。」
石月嬋見他不再追問,聞言松了口氣,說道,「那我先上山頂去了。」
「去吧。」淮淵說道。
石月嬋這才去了山頂,本來和淮淵說了一席話後覺得十分緊張,上了山以後投入到了星象中,她便進入了忘我的境界,自從看了石氏星經以後好像再看這些星圖就會清晰許多,不管是星圖的圖案還是星圖的含義。
石月嬋一面記背石氏星經,一面對照淮淵手抄的書籍,她對星象星圖的理解瞬間突飛猛進,好似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自從有了石氏星經以後,再次開闊了對星象的領域的理解,她就好像腦袋中的思維更清晰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她能夠听到別人听不到的距離的聲音一般,難道這也是六感中的變化嗎?
「還不打算下山啊?」淮淵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上來了。
石月嬋從星象的領域中驚醒,她直起身子的時候腰都有點酸了,她回頭看去,淮淵正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石月嬋肚子有些餓,「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嗎?」。
「是的,我看你沒有下來吃飯就上來找你,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入迷。」淮淵說道。
石月嬋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個點了……那我們下山去吧。」
淮淵應聲,「走吧。」
石月嬋走到門口,淮淵才轉身邁步,她跟上他的腳步與他一起下山,丫鬟僕從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石月嬋說道,「您最近不忙嗎?」。
「說忙也忙,說不忙也不忙。」淮淵說道,只要他想可以什麼都不做,只是齊家的案子有點不好判,但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些眉目了,知府府壓得一些冤案無頭案,他也想要去處理處理。
「有空來石府坐坐呀。」石月嬋說道。
「恩。」淮淵說道。「有些事,我要抽空和你祖母說說。」公文快下來了,到時候如何安排還得要去高院和董氏具體交代一下,要不然他們可能會吃驚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安排。
「好!」石月嬋說道。
下了山,石月嬋就聞到了飯香,不知道為什麼淮淵做的飯菜永遠那麼香,如果可以,她真想天天都吃淮淵做的飯菜。
石月嬋在小竹園吃完飯才回到了石府。
一進大門,石墨禪就沖了過來,「壞。」
石月嬋知他因為不帶他去小竹園生氣。「我也沒有想到今天會忽然去小竹園啊。當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野著玩呢。」
「我才沒有呢,我不過在屋里睡覺,你去小竹園竟然都不去喊我!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大人了。」石墨禪十分想念淮淵,淮淵在他的心目中簡直就是和天神一樣的存在。他崇拜的五體投地。他發誓將來要成為淮淵那樣厲害的人物!
「大不了明天帶你去咯。」石月嬋笑了笑說道。
「可你今天沒有帶我去啊。你要怎麼彌補我!?」石墨禪氣呼呼的說道。
還開始談條件了,越大越不好哄,石月嬋笑道。「帶你吃好吃的。」
「不行。」石墨禪說道。
「帶你玩好玩的。」石月嬋說道。
「不要。」石墨禪說道。
石月嬋聳了聳肩,「那算了。」她可不想把石墨禪給慣壞了,「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伺候了!」
石墨禪扁嘴,大眼楮里眼淚汪汪的,「大壞蛋!」
石月嬋心里一緊,他哭她就心疼,不過這會兒可不是服軟的時候,她要讓他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哭是解決不了辦法的,她臉色冷了冷,「不許哭!再哭以後都不帶你出門!」
石墨禪聞言一愣,眼淚收的很快,卻是更加生氣了,「我不跟你玩了!」
石墨禪說完就氣呼呼的跑了。
石月嬋搖了搖頭。
「小少爺生氣了。」綠蘿擔憂的說道。
「不用管他,這小子都給寵壞了,誰都敢欺負,得磨一磨他的性子了。」石月嬋說道,想起他經常和她這個耍眼還欺負過何靈兒,家里的丫鬟也沒少被他耍她就有些頭疼,他這麼小就開始欺負人就不敢想他長大以後的模樣,這小子長大以後肯定是個魔頭。
綠蘿道是後不敢多嘴。
第二天,石月嬋沒有去喊石墨禪,依然是自己去了小竹園。
淮淵今天不在,石月嬋就只能自己上山頂去學習了,到了傍晚,是綠蘿進來喊她,「大,初一小哥上來喊您了。」
「大人回來了嗎?」。石月嬋問道,剛才她來的時候,初一不在,初一不離淮淵身邊必定是跟著淮淵一起去辦事了。
「是的。」綠蘿說道,「大人喊您下去吃飯的。」
石月嬋聞言應聲後,收拾了一下出了竹屋的門,卻瞧見淮淵從遠處的桃樹陣的出口處出了來,她迎施禮道,「大人。」
「下去吃飯。」淮淵沖她招了招手便轉身了。
石月嬋只好快步跟了上去,淮淵帶著一行人穿過桃樹陣,那飯香味兒便飄了過來。
石月嬋在小竹園里用過飯後,回石府。
一進門,石府的門口便站了一排人,除了是石墨禪以外,還有一堆僕從跟在後面。
石墨禪小臉兒緊繃著,「!」
石月嬋不理會他,石墨禪便慌了,他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說道,「我錯了,您帶我去小竹園吧!」
石月嬋心里頭想笑,你小子還跟我斗,抓了你的要害你也得乖乖低頭,「不行。」
「!我真的知道錯了,昨天不應該對你發脾氣的。」石墨禪認真又委屈的道歉說道。
「不行。」石月嬋臉上緊繃,心里想笑。
石墨禪委屈的快哭了,卻是堅強的將眼淚收在眼眶里,「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好不好,您帶我去小竹園吧!?」
石月嬋要的就是他這句話,趁著現在石墨禪還听她的,她要趕緊將他往正途上引,不能讓他長歪了,「我和你約法三章,以後你得好好遵守這些要求,我就帶你去如何?」
「啊?」石墨禪聞言感覺沒那麼簡單,呆呆的應了一聲。
石月嬋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你答應我就帶你去。」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只要能得到‘糖果’,哪里會想那麼多。
石墨禪一听,想也沒有想就答應道,「我答應你!可是你也不許反悔!」
石月嬋笑道,「那當然。」
「條件是什麼啊?」石墨禪問道。
「以後要听的話。」石月嬋說道。
石墨禪點頭,「好啊。」
「以後做事不能任性,要想一想再做。」石月嬋說道。
「好。」石墨禪說道。
「以後任何時候都不能發脾氣,不能耍小性子,要像個男子漢一樣頂天立地胸懷天下。」石月嬋說道。
「好!淮淵大人也對我這麼說的。」石墨禪說著就有些愧疚了,「可是我昨天忘了。」
「忘了沒事,知錯能改就很好了。」石月嬋安慰他說道。
石墨禪默默將這件事記下了,免得下回再耍小性子忘記了,「我知道了,。」
「我會監督你,如果你做的不好,我會懲罰你。」石月嬋說道。
「什麼懲罰啊?」石墨禪問道。
「你怕就不要犯錯,若是犯了錯就要勇于承認。」石月嬋見他有些害怕便說道。
「是。」石墨禪說道,雖然眼里還是有些對懲罰那兩個字的恐懼。
「好乖。」石月嬋模了模他的頭,不管怎麼樣,他能答應就是好的開始。
石墨禪不,謹記方才石月嬋交代的事。
「大,門外有使者求見。」小廝進來通報道。
「什麼使者?」石月嬋問道。
「好像是朝廷派來的。」小廝說道。
石月嬋說道,「讓他進來。」
小廝讓門外的伙計進來。
那伙計雖然穿的樣式簡單,就是一般的小伙計穿的樣式,可面料卻都是上等的,比石府的用料還要好,看來他的主子是個有身份的。
「你是?」石月嬋問道。
「敢問便是石府的石月嬋嗎?」。伙計問道。
「是的。」石月嬋皺了皺眉,敢直呼她名諱的伙計?好大的膽子?
「是這樣的,主人明天會來府上送公文,請大早些準備。」伙計說道。
原來是派遣公文的人來了,可是僅僅是派遣公文的人就這樣了,那他的主子豈不是更厲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