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嬋回過神來,應聲後進了睡房。
她腦海中還會閃現出方才星空上的星圖,被以為擊敗衛乘風會遙遙無期,卻沒有想到如今竟是這樣快就有眉目了。
然而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翌日一早大槐又回來傳了消息,「安陽王衛乘風連夜請了那些官僚去秘密聚會,似乎是在密謀什麼。」
石月嬋讓大槐將此事給一一記錄下來。
之後一連好些時日,安陽王衛乘風都是如此頻繁會見各位官僚。
「淮淵大人今日還是有事麼?」石月嬋問道。
「是的,奴婢派去詢問的家丁回來是這麼說的。」綠蘿回答了說道。
「那好吧,最近淮淵大人似乎很忙,那就不去打擾了,我也好在家里將衣裳好好的做完。」石月嬋沉吟了說道。
石月嬋給元氏做的衣裳,袖子領口都已經做好了,就差給衣身繡上好看的花樣子了,「綠蘿,你覺得娘會喜歡哪種花色?」
「這紫色和黃色都是比較喜歡的顏色,奴婢覺得如今已經快冬季了,還是穿紫色的吧?這顏色喜慶一些也更適合新年穿!」綠蘿說道。
「恩。」石月嬋覺得綠蘿說的很有道理,笑道,「家里的這些瑣事還是你最清楚。」
「奴婢也只能做做這些瑣碎的事兒了,要大事兒奴婢也幫不上什麼忙。」綠蘿笑道。
「你來看看哪個花樣子好看?」石月嬋笑著問道。
石月嬋手里拿了幾個花樣子,這已經是好些天以前就準備好了的。一直到此刻都還沒有選出來。
「奴婢喜歡這朵牡丹花,牡丹花大氣富貴。」綠蘿笑著說道,「紫色的牡丹花的衣裳里也沒有類似的花樣子。」
「好吧。」石月嬋手里有許多花樣子,雖然全都十分好看她都很是中意,可是她一連選了好多天也沒有選出來用哪一個給母親的衣裳做花樣子,此刻綠蘿這麼說那就這樣做吧。
石月嬋照著花樣子開始給衣裳繡牡丹花圖,一針……兩針……
「大,大槐回來了。」綠蘿進來說道。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石月嬋放下衣裳針線問道。
「說是有急事。」綠蘿說道。
話音落下,石月嬋已然起身步行至睡房外往霽月園的院子內走去。
麻姑杜鵑已經將屏風擺設好了。
石月嬋坐下,才讓大槐進入院內。
「怎麼回事?你這樣急匆匆的回來莫不是安陽王衛乘風那邊出了什麼事?」石月嬋問道。
「是的。之前的林家原來是安陽王的手下。一直幫安陽王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原來安陽王一直在暗地里做一些生意來賺取銀兩,而有一些則是見不得光的,許多都是黑銀!」大槐說道。
石月嬋沒有想到林家在安陽王衛乘風那兒是這樣的存在。怪不得安陽王衛乘風那樣重視林家了。那林家等同于是安陽王衛乘風的御用荷包啊。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兩。
「然後出了什麼事?」石月嬋問道。
「林家這一次跟隨安陽王衛乘風來武陽,是為了一樁大買賣的綢緞莊生意,本來生意做的好好的殊不知到了最後關頭那批貨出了問題。買家不願意買,那個買家相當有實力,非但能一口吞下那麼多綢緞莊,且如今毀約了林家竟然不能拿他怎麼樣!」大槐說道。
「竟能讓安陽王衛乘風也無可奈何?當真是了不得!」石月嬋說道。
「可不是麼!?然後那一批海量的貨便積壓在了林家無法銷出去,這個時候吳王正好想要低價購買林家手上一部分的綢緞。」大槐說道。
「吳王買這個做什麼?」石月嬋問道。
「根據屬下這段日子的深入跟蹤以及調查,發現吳王也有經營綢緞,所以看到這樣好的機會自然想要囤積一些了。」大槐說道。
石月嬋恍然。
大槐繼續說道,「然後就是吳王和安陽王衛乘風對峙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之後就是這段日子匯報的情況,然後今天!」
大槐說到這里頓了頓,「今天安陽王衛乘風在明月樓里發了一大通脾氣,根據知情的人說,是因為這件事已經有人將消息送到京城去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安陽王衛乘風便要回京城了。」
好啊!
老天有眼!
「之前你們搜集的他會見官僚,以及他如何與官僚來往的事情可有記錄?」石月嬋問道。
「屬下等人都詳細記錄了下來,並且還將知道的安陽王衛乘風與哪些官僚之間合作的事情也都有記載。」大槐說道。
「好,你們整理一番後將這信……」石月嬋說到一半便沒有說了,若是送信莫說難以送進皇宮,就算送的進去也需要花費好多麻煩,還不如將事情直接鬧大的好,「不必送信……你們想辦法在世間流傳安陽王衛乘風的事情,就說他要起兵謀反,已經在結黨營私並且招兵買馬了,他頻繁會見官僚的事情是瞞不住的,之前他沒有出事若是往上報他還能壓得住,如今他自顧不暇,又有人密報上奏去彈劾他,我們再在坊間添一把火,想必安陽王衛乘風這一次即便是不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帝君最忌諱的便是謀反,便是搞這些陰謀詭計篡奪他的江山。
石月嬋最是了解帝君的性子,帝君生性多疑,若是他安陽王衛乘風那安陽王衛乘風做什麼,帝君都不會懷疑,可一旦開始懷疑,那麼安陽王衛乘風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可以預見的是安陽王衛乘風即便這一次能活下來,日後也會慢慢的衰敗下去。之後想要對付他的就不是她一個了,帝君怕也會想辦法要除去他,到時候她也就不會怕他會盯著自己以及石府不放了,他怕是忙著如何對付帝君的都不知道吧。
「還有,繼續密切監視安陽王衛乘風的動向,一有消息立刻回來通知我。」石月嬋吩咐道。
大槐道是後,再次離去。
十五也已經將安陽王衛乘風這邊的情況帶回了清虛觀小竹園,已然告知了淮淵。
淮淵說道,「進展的不錯,繼續讓那些官僚商販與吳王密切聯絡。」
他想要制造是吳王陷害他的假象好讓吳王何楚華以及安陽王衛乘風自相殘殺。如此不廢一兵一卒便能將安陽王衛乘風解決。豈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送往京城的信有消息麼?」淮淵問道。
「已經快到京城了,卑職也讓京城的官員控制朝局針對安陽王衛乘風彈劾,並且將他貪污受賄魚肉百姓亦結黨隱私的證據都送去刑部了,到時候直接就能將他拉回京城審問。」十五說道。
「很好!」淮淵贊道。
十五默默不語等候命令。
淮淵知道。此刻即便證據確鑿帝君也不敢動安陽王衛乘風。畢竟皇後一族在皇室朝堂根深蒂固並且權利十分大。所以即便帝君拿了證據也不能動安陽王衛乘風,所以這件事這一次即便是十分嚴重,帝君也是拿安陽王衛乘風無可奈何。只不過讓安陽王衛乘風吃一些苦頭還是可以的。
「你去讓人送一句話給帝君吧。」淮淵說道。
淮淵沉吟了一刻說道,「就說妖星便是衛姓,若是不找到並且加以制止,之後這一顆妖星便會霍亂一方且會讓帝君喪命讓國家衰亡的奸佞。」
「是!」十五道是後便去派人安排傳話了。
回到小竹園的時候,淮淵在院子里下棋,「大人,卑職已經將事情都辦好了。」
「初一還沒回來啊?」淮淵問道。
「還沒。」十五說道。
「最近麻姑可有回來匯報?」淮淵問道。
「麻姑近日回來的少,據說也在石府幫石大辦事呢。」十五說道。
淮淵沉吟了說道,「我之前說要派人去幫石月嬋監視二房到四房的人的。」
「卑職已經將人準備好了,只等主人吩咐了。」十五說道。
「恩……」淮淵說道,「安排吧,讓石月嬋自己安排。」
「是,卑職這就讓那些人去石府,讓石大安排。」十五說道。
話音落下,十五便帶著人去了石府,回來說道,「石大問您在不在,卑職說您在,而後石大說今天午後或者明兒個來小竹園。」
「你去說讓她明天來吧!」淮淵說道,他姑且算了算自己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著石月嬋,也不知道那小丫頭長高一些了沒,模樣兒有沒有變化。
石府霽月園,石月嬋知道了明天能見淮淵大人十分開心,「去拿些銀兩打賞十五,並且派人去通知石墨禪讓他明天早些起來跟我一起去清虛觀小竹園找淮淵大人。」
綠蘿道是後去打點以及通知。
淮淵派人的人有男有女,皆是一些訓練有素的丫鬟以及家丁。
這些人安排在外院一個空置的小院子里,石月嬋特意去看了看他們。
一進門,石月嬋就瞧見他們各自都十分有條有序的在做各自的事情。
原本在各自做著事情的眾人瞧見石月嬋進門,皆站過來對石月嬋施禮,「大!」
語氣舉手投足之規矩,聲音之尊敬亦洪亮把石月嬋震了一震。
「免禮吧。」石月嬋說道。
一行丫鬟僕從起身了來。
石月嬋一一打量過他們,「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奴才叫……」
丫鬟僕從將自己的名字一一匯報。
石月嬋基本上都記得,「之後就要辛苦你們保護高院的安全了,我還有一些事情也會派你們去做,不過到時候再安排,這會兒你們先熟悉熟悉石府的生活。」
「是!」眾僕從丫鬟恭敬大聲道是。
「之後如果有什麼安排,或者傳見你們,我都會通過麻姑來通知你們,若是麻姑有事不在,就會通知綠蘿,花枝,杜鵑來通知你們!」石月嬋吩咐道。
一行丫鬟僕從再次道是。
石月嬋繼續說道,「你們來認認人!」
綠蘿幾個丫鬟一一報了自己的名諱。
眾丫鬟僕從也都認清楚了石月嬋身邊貼身體己的幾個丫鬟。
石月嬋安排好了以後才回去霽月園,將牡丹花新繡的那一片花瓣完工收尾。
晚膳過後,石月嬋就不打算再繡衣裳了,吩咐了麻姑說道,「麻姑,你明天去交代他們應該去高院做些什麼,並且告訴他們三天後從石府去高院執行任務。」
「是!」麻姑道是後,便出了霽月園去了外院通知那一行丫鬟僕從。
石月嬋以為第二天要去清虛觀小竹園看望淮淵大人,所以晚上連星象也不看了,早早便歇下了。
一大早,石月嬋便起來,並且讓丫鬟叫了石墨禪。
石墨禪穿戴好了以後過來和石月嬋一起用早膳,「!我們有多久沒有去清虛觀了?」
「好多天了。」石月嬋說道。
「我怎麼感覺像了好幾個月!好像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淮淵大人了。」石墨禪說道。
石月嬋也是這麼覺得的,「一會兒就可以見到了。」
「我好想淮淵大人,我們快些去吧。」石墨禪說道。
石月嬋正好已經吃完了,便淨手漱口後穿戴好了斗篷以及帷帽便帶著石墨禪出了門了。
天氣驟冷,街上的行人都已經穿上了御寒的厚衣裳。
不管是石月嬋看到的,做到的,還沒有看的,正在做的,她都覺得充滿了希望,石府的將來一定沒有問題的,她一定不會再讓前世石府的遭遇重蹈覆轍。
來到清虛觀的石月嬋,恍如隔世,帶著石墨禪直奔小竹園。
小竹園內,淮淵修長的身影在樹下煮茶,這位大人真是有意思,不管做什麼都喜歡親力親為,連煮茶這樣的事情也是能自己做的不假手與他人。
「來的正好,我煮的新茶已經煮好了,你來嘗嘗看好喝不好喝。」淮淵說著便將茶壺拎著過來,先將茶葉洗了一遍後,便再倒了一杯茶。
茶水透著清幽的香氣,直直鑽入了石月嬋的鼻子中,「好香的茶。」
「我的呢?」石墨禪在一旁看著嘴饞。
淮淵笑了笑,給石墨禪也倒了一杯茶,「一會兒再喝吧,這會兒燙的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