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何媽媽選了七個小廝兩個丫鬟,而這九人都是新選進來的,從這點也能看出,其實她也是對晉家帶來的人頗為忌憚的。
待何媽媽選好之後尤小雅才又對著眾人道,「想來大家都是晉家呆了些時日的,這院子里大體的事務也都能明白怎麼做,日後這沐水園的就都听何媽媽差遣,涵湘院都听周媽媽差遣,有何事不明自是問她二人便是。」
「是」眾人皆是應聲。
尤小雅看了心下還算滿意,正打算讓兩位媽媽帶人去熟悉熟悉事務,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外間便是慌慌忙忙跑進一個小廝來。
「、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周媽媽既是成了這涵湘院的管事媽媽,自是先就迎了上去。
「是、他們出事了!」小廝急忙答道。
「出了什麼事?」`.``周媽媽見小廝也挺急,便是沉了聲,讓他也冷靜些。
「他們跟人打起來了!」小廝確也是被周媽媽唬住了,連忙撿重點說道。
「,這……」
周媽媽听著小廝這樣一說,也覺得事情不對,趕忙地來問尤小雅的意思。不過這廂她還沒說完何媽媽那邊就已是急忙開口道︰「,讓老奴去看看吧!」
尤小雅揮了揮手,示意何媽媽稍安毋躁,末了轉頭朝那小廝問道,「你且先說說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是……」
之後尤小雅知道原是這晉家鎮,除了他他晉家之外還有兩個較為富裕且有地位的人家,一個是蔡姓人家,也是京中有人,雖說沒有晉家位高權重,卻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另一個則是戚姓人家,他們是齊周開國初期崛起的一個商賈世家,歷經百載歲月倒是積累了不少財富,在這晉家鎮乃至于崇業縣有大半的商戶產業都是他家的。
而這晉家鎮除了是他晉家的祖宅之地,亦是蔡、戚兩家的祖宅之地,所以少不得就有他們的外家或本家子弟棲于此處。
而他們亦有多名子弟在晉家的那個私塾里上學,今日里晉遠江他們便是與這蔡、戚兩家的人起了沖突,原因是那兩家的小子嘲笑晉遠江他們上學竟然都不帶僕人,明明是個主子卻迫于自家小後媽的勢力,過的連他們的僕人都比不上。
幾番侮辱之下,小小的晉遠江和小小的晉遠冬終于怒了,最後幾個女圭女圭撕打到一起。
蔡、戚兩家的人雖說不是嫡家子弟,但好歹也是有些家底的,所以但凡去了私塾的都是帶了幾個書童或是小廝的,這般看晉遠江二人跟自家主子打在了一起,自然就去幫忙。
但晉遠江兩才多大點兒?這般簡直就是被人群毆的份兒,但晉遠江也真是個不服輸的主兒,就算打不過也是逮著一個就咬一個。
一時間也是嗚聲四起。幾下之後便是將學里的夫子引了,但幾個小孩兒各個不認輸,那夫子又是個上了年紀的,愣是分不開他們幾個。
最後晉家去接晉遠江他們的人趕到,見自家被欺負,也沒多想,擼袖子就摻和了進去,旁邊跟著的人便是趕緊跑回晉家來報信。
「,到了」尤小雅一行是乘馬車去私塾的,待到了私塾門口的時候,晉守忠見馬車停了,便是趕緊,朝著馬車內恭敬地說了一聲。
「知道了」尤小雅聲音無波,說完便是起身要下馬車去。
「!」小翠兒見尤小雅要下馬車,驚的連忙出聲。
「怎麼?」尤小雅奇怪地看向她。
「這樣出去,似乎有些不太合適,還是讓老奴下去吧!」何媽媽見小翠兒發急,知道她是想說外間男人太多,她作為晉家小,又是個新寡婦,是不適合出去的,但又不知如何說才好,便是替她說了去。
「有什麼不妥?就因為我是小婦人,而且還是個新寡婦?」尤小雅有些好笑的問,疑惑的同時,似乎又有些嘲諷,可是沒人知道她這嘲諷從何而來。
何媽媽和小翠兒均是被尤小雅這話一怔,愣神之時便見著尤小雅一把揭開車簾,利索地下了車去。
「夫、……」晉守忠沒想到尤小雅會率先出來,也是吃了一驚。
「帶路吧。」尤小雅看了他一眼,順帶也看到了一旁的朱子煜,他那個意趣滿滿地眼神是幾個意思?
不過這時候的尤小雅也沒那麼多心思去跟他計較,因為她突然听到前邊兒傳過一個略為譏諷的聲音來︰「……你們就是被晉家棄掉的廢物,你以為晉家會為你們出頭?你們是個什麼東西?」
尤小雅走近的時候看到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手中握著一把折扇自顧風流地搖著,眼神極度不屑地睨著晉遠江二人,裝的跟一大爺一樣。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晉遠江臉上身上都有傷,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狼狽,但這時候他雖說是氣的不行,但整個人端著的氣勢卻是沉沉穩穩頗有那麼些唬人氣度的,這麼一較之下,晉遠江卻還更像個主子模樣。
「是啊,蔡這般說是……」這時候護著晉遠江他們的家丁也是不服氣了。
「哼!你算哪根蔥?本少爺跟他說話,輪的到你插嘴嗎?」。也沒等晉家家丁說完,那執扇的少年猛地收了扇子,頗為唬人地喝了一句。
「好大一股子蔥味兒,晉管家你且看看是哪家農戶有在這附近賣蔥的嗎?」。
尤小雅的聲音,清淺舒慢,卻是疑惑中充滿了譏諷,隔著厚厚的幾圈人群毫無雜音的傳進了眾人耳里。
又因這聲音實在清越,所以在場之人,無不是都轉頭朝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看了,只在看清來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婦人時,不免的都是有些詫異的,紛紛猜測,這該是哪家的小娘子來的?
尤小雅抬眸掃了一圈圍成一堆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靜中竟是滲出了些許的清冷之色,讓目光與之相觸的人,有種立馬就避開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