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給你們道歉咧,要不是寅郎哥哥讓我——」那戚家小听著尤小雅這麼一說,簡直就像被她踩了尾巴那樣,一下就跳了起來。
「流年不得無禮!」戚家大聲音沉緩,沒等那戚家小兒說完便是打斷了他。
「寅郎哥哥我——」那叫流年的小子本還想辯駁些什麼,但一抬頭看了戚家大略為嚴肅的眼神時,整個人的氣勢眨眼便是蔫兒了下去。
「娘親,我不喜歡他……」晉遠冬靠在尤小雅身後,盯著那戚家流年小聲的嘀咕道。
「為何?」尤小雅問。
「他說你是寡婦……」晉遠冬覺得這該是個罵人的話,他打心底里不喜歡。
尤小雅看了那戚家流年一眼,末了才轉頭朝晉遠冬說道︰「他說的是實話。」尤小雅的這話沒有偏頗質對,只是個陳述句罷了。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這個平靜神情卻是讓朱子煜與戚寅郎有些疑惑了,話說這是個人听到被人謾罵似的提出過往,怎麼著也該有些不爽快才是,怎麼她這神情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可是他還說你對我們不好,是個壞後娘。」晉遠冬皺著眉頭,整張小臉都快成了一個苦瓜。
「嗯……我的確也沒對你們好到哪里。」尤小雅思索了一下才開口道。
「可是在遠冬看來,娘親對我很好啊……」晉遠冬大為不認同尤小雅的這個看法,雖然尤小雅似乎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算的上對他好的,但他就是覺得如果有人這樣說她的話,他會伐開心。
「既然遠冬是這樣認為的,那不就好了?」尤小雅抬頭看了那戚流年與戚寅郎一眼,眸子平靜無波,並看不出個所以然。
「誒……?」晉遠冬似乎並不太明白尤小雅的意思。
「遠冬只要記得,許多時候我們的意見與他人的思想總是會有差異的,你沒必要讓所有人都認同你,當然你也無需全然听信他人,該用自己的腦瓜去想,是對還是錯,決定都該是你自己的。」
尤小雅向來是個立場堅定的人,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說這個話晉遠冬到底能不能听懂,但就算沒听懂,她該說的不也是要說的嗎?畢竟她可是他們的半個監護人來著。
晉遠冬眨巴著眼楮,似乎真沒太明白。
「娘親的意思是,既然你覺得娘親對你並不是別人所說的那樣,就沒必要再被別人的意見左右,更沒必要因此而不開心,因為那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這樣明白了嗎?」。
尤小雅覺得她的耐心真的是一步一步被這幾個小家伙鍛煉出來的,她也真是醉了。
「嗯……遠冬明白了!」晉遠冬大致明白尤小雅說的東西,而他覺得很有道理。
「明白就好,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尤小雅抬起黑白分明卻又異常平靜的眸子看向了面前的戚寅郎他們,頓了頓才繼續道︰
「戚,這是我家小兒與你家小弟的事情,至于道不道歉,接不接受道歉也全應是他們個家的事情,該由他們自己拿主意,你說呢?」
「說的極是。」戚寅郎听著尤小雅如此一說,恭敬地就是同她行了一禮,不過就見著尤小雅眸中一閃而逝的那絲不耐時,他心頭禁不住還是愕了一下的。
而尤小雅也受著他這一禮,只心里感嘆,看來上輩子道理听的太多,這輩子輪到她動不動就給人講道理來了。
「流年,家中長輩送你入學堂上學,便是希望你將來成為一個能人賢士,可如今你的這番行為,你個家判斷中,是否稱得上一個‘賢’字?」
說不得戚寅郎說這番話的時候,是有些嚴肅的,但也正是如此,他那文人儒士的身上便是突地彰顯出了一種令人贊賞的正氣之色來,不過這也影響不到他那翩翩佳的形象,反倒是更加吸引人了一般。
「寅郎哥哥說的是,流年知錯了……」戚流年見戚寅郎如此,禁不住也是矮下了聲線,瞥了一眼尤小雅她們喏喏說道。
後來也不曉得那戚流年是不是真心願意給晉遠江兩道歉,反正這事兒也還是做了,而晉遠江二人覺得尤小雅說的話也是挺有道理,也做不到得理不饒人,便也算是揭過了這事兒。
之後尤小雅她們便是與朱子煜他們分道揚鑣,而戚寅郎也是帶著戚家人離開了私塾處。不過主角走是走了,但留下的話題可就多了,一時間整個晉家鎮茶余飯後便是紛紛談論起了這晉家的小和戚家的大來。
先說這晉家小,從那日她剛到晉家鎮,渡河之時初出見著,給人的印象便是不那麼好的,畢竟能給小孩子全弄哭了,這怕,是個有母性且又喜歡八卦的都不會放過的絕好題材。
所以,那日里她便是被人揣度成了一個不祥的克夫之人與脾氣極差的悍婦。可不想這才幾日的時間,她又是拋頭露面以強勢之姿毫不客氣的給了蔡家以及整個晉家鎮一個響亮的耳光。
從晉家兩個小的態度可看的出,他們其實是喜歡她的,而她也是從頭到尾都是護著那兩個無父無母的孤孩兒的,這樣的一個後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也該是個合格的。
而她性格潑辣強悍,不可欺的模樣也是秒秒鐘深入了晉家鎮的人心。她管不得別人是怎麼看她的,她有晉家作為她依傍的後台,有人敢說她一個不是?就算說了又如何?
她一舉一動正大光明,正如她所說,她沒偷沒搶,更沒傷天害理,那看她不順的人,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來指摘她?而且,又有什麼背景來說這話?
她就是潑辣了,怎麼著?她就是傲氣了,又怎麼著?
她兩個巴掌可以打在蔡家媽子的臉上,就有本事打在任何人身上,她從頭到尾都佔著理,更不怕對薄公堂。當然換個勢力一點的角度來看,這晉家鎮能夠再與這蔡家相比的,又有幾個?她連蔡家都不怕,還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