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周媽媽見小丫頭跑,皺了皺眉頭迎了上去,她教她們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做事情還是一驚一乍的?一點長進也沒有。
「小、小,小姐,他們,他們都生病了……」小丫頭愣了愣,趕忙的回答了道,只是說話的時候有些怯懦的看了一眼從馬車上下來的尤小雅。
「都生病?」尤小雅听她這麼一說,心頭一驚上前問道。
「今天小他們學堂里沒事,所以早先就回來了,小姐見他們都回來了,所以就跑去同他們玩耍,可是沒想到剛剛回院子來的時候就有些發熱,請了大夫才說是得了風寒,可這時候沐水園那邊突然有,有兩個丫頭也發起高熱來,大夫說,說……」
小丫頭不管是說話的神情還是語氣,滿滿地都是慌張不安,但看著尤小雅明顯有些不太好的臉色之後,頓了+.++頓幾乎不曉得該怎麼繼續說了。
「大夫怎麼說?」尤小雅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
「大夫說,說是天花!」小丫頭頂著眾人的目光,巨大的壓力讓她渾身都有些發抖了,最後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這兩個字來。
「天花?!」周媽媽簡直驚呆了,這兩個字在當今社會可算得上是一個談之令人變色的字眼。
周媽媽記得,還是她小的時候,她的家並不在晉家鎮這一帶,而是在離這里極其遙遠的一個小村莊。那個村子很美也很和諧,村口還有一株老大老大的槐花樹,每年春日里她們村兒里的小伙伴都會成群結隊的在那里去摘槐花。
可是有一年。一個外地來的人倒在了槐花樹下,村長救了他,可是沒過兩天村長一家也病了,連帶著去看過村長他們的人都一一病了,後來縣里來了人,許多人就被關了起來,再之後就有人死了。接著就有很多人都死了。
村子里亂成了一鍋粥,她父親看到事情不對,就帶著她連夜的逃出村子。可是當晚就有軍隊到了她們的村子,她看到軍隊的人在殺人,而且殺的都是她平日里見到過的那些人,有隔壁家的王麻子。村尾的黃胖子。河口的鰥夫周五……
她被嚇壞了,不過混亂中她還是被父親帶著逃了出來,父親告訴她,村子里的人都得了天花,那是個一定會死的病,比瘟疫還要恐怖,所以朝廷是不會允許她們逃出去的。
不過她還是命大,從那一派混亂之中逃了出來。所以她對于天花二字,除了恐懼幾乎都是不能再想到其他的詞語來描述了。
尤小雅听到小丫頭說出天花二字。心里頓時一愣,而後突然想到在沒有疫苗的古代,這種病可是死亡率高到不能想象的病啊,那幾個孩子他們、他們……
幾乎不敢繼續往下想,尤小雅快步就朝涵湘院疾步走了去,周媽媽回過神來,趕忙喊道︰「!——」
可是這時候的尤小雅哪還能听到這些,眨眼的功夫便是甩了周媽媽老大一截。朱子煜跟在尤小雅身後,他知道尤小雅關心這幾個孩子,但他心里也明白天花究竟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決定在沒弄清情況之前,他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只是讓尤小雅沒想到的是,當她趕到涵湘院的時候,門口竟是圍了一大堆的人,連她院子里的丫頭小廝也都好幾個呆在外頭,很是恐懼的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對于這些人的心里,尤小雅大凡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怕死是人之常情,她不能要求誰都一顆義無反顧犧牲自我的心思,只是這時候看到這樣的情況,難免心里是不太好受的。
「讓開!」尤小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這時候來到人群外圍,沒等有人看到她,她就喝了一句,那語氣極重,但凡有腦子的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等看到她之後,一行人立馬就讓出了一條道來。
「夫、……」涵湘院里幾個小丫頭喏喏的喚了一句,整個人還往身後縮了一縮,似乎害怕她會拉著她們一起再進那個院子一樣。
「,你不能進去啊,大夫說、說……」有人見尤小雅義無反顧的要朝院子里去走,趕忙的拉住了她。
「你們都走吧。」尤小雅知道心里緩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發脾氣當真沒多大的意思,而且就如她想的那樣,別人為什麼要為你犧牲?所以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語氣稍稍平靜了一些。
「可是,那可是天花啊……」
那些人明知道自己作為僕人,在主子有難的時候還做出這等事情是極其不討主子喜歡的,但一想到這可是要命的事情,就算心里愧疚,那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所以我就可以眼睜睜的看那幾個孩子去死?」尤小雅擺月兌拉住她的那人,說的尤為平靜。
「你先別進去,我先去看看!」尤小雅剛要往里走,朱子煜又拉住了她。
尤小雅安靜的看了他兩眼,「我命由我不由天。」
扔下這句听起來很酷的話,尤小雅大步走進了院子,朱子煜愣了愣接著也是跟了上去。
以往尤小雅遇到什麼看起來怎麼也沒法兒改變的事情,都用這句話來激勵自己,她不信天,不信命,她覺得什麼都是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改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到如今她也依舊這麼相信著。
當然,這里還是要除開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這件無法用科學研究表明的事情,不過她將這歸納到了手掌外的那一點點所謂的不能掌控的事情。
尤小雅進到的屋子的時候瞬間就感覺到了從屋子里傳出來的各種低氣壓,隱約還能听到嚶嚶的幾聲哭泣聲。
「哭什麼?小姐還沒什麼事都被你哭出問題了!」小翠兒的聲音壓抑著又有些尖銳。
「……」
「哼,你們這些小丫頭,虧得平日里對你們還算不錯,一遇到事情就一個二個的翻臉不認人,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小翠兒哼聲,語氣一點不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