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子煜給尤小雅這話頓時氣的心肝兒都痛了起來,一拂袖子轉身就往門外去走。
不過剛出去沒走幾步,朱子煜又回頭看了一眼尤小雅,只見她依舊的從容平靜,眸子里卻是掩飾不住的傲氣冷靜,朱子煜別開頭大步走了出去,那個心里才叫一個堵。
「小雅,你和朱兄……」林曦見尤小雅和朱子煜瞬間成了這劍拔弩張的樣子,而朱子煜明顯氣的不輕,有些不安的看了尤小雅一眼,卻見尤小雅神色微沉,並不說話,所以他趕忙就起身就朝著朱子煜追了出去。
「朱兄,你不要誤會……」只是讓林曦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邊還沒到門口,那邊剛出去的朱子煜,轉眼又沉著臉出現在了門口,而後瞥了他一眼,抬步就朝尤小雅那里走了。
不過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坐在方才的那個地方,而是找了個稍遠一些的地方,也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林曦朝尤小雅那處走了,又直勾勾的看著他坐下,然後才把目光轉向了尤小雅。
尤小雅瞥了他一眼,心里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個感受,亂七八糟也不曉得在想什麼,該想什麼。
但經過朱子煜這麼一鬧,尤小雅跟林曦的敘舊也沒辦法再繼續了,而且想想看,兩人好端端的說話,另一邊卻是有一道直勾勾的目光瞅著你們,那得多大的心里素質才能面不改色把話題聊嗨了去?
所以兩人只說了一會兒之後,林曦便是離開了。不過離開的時候。他告訴了尤小雅一件事,這使得尤小雅心情又是復雜了好久,等平復了一些之後才朝著前廳走了去。然而等她的時候,原本等在那里的朱子煜已經不見了。
尤小雅看了一眼外頭沒有月亮,只有幾粒不算明亮的星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收拾著也是回了後院,不過讓她覺得很無語的一件事發生了。
本來她是想著什麼也不想了,等睡醒了再說。可是好久好久都沒來找過她的‘失眠君’竟然意外的出現了。
在床上翻了好幾翻之後,尤小雅干脆直接坐了起來,而後緩步朝著屋外走了去。入夜的初春天氣還是帶著些微寒意的,尤小雅並沒有出來的時候忘了披衣裳,這時候被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但腦子里卻是意外的清晰了一些。
先前林曦離開的時候曾告訴她。原本晉家大那事若是通過正常渠道傳回京城,大概也得半個多月,再在京城一層層傳上去,被審批下來,少說也得半月一月。
可是從晉家這邊事發到京城那邊傳回消息,最多也才用了二十多天不到一個月。
只說到這里的時候,尤小雅大體也就猜到了林曦所要傳達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程序里,有人動了手腳。而不出所料,這人就是朱子煜。
後來林曦又說,原本大的這番罪行,不用多說,大體也跟晉家幾個老爺月兌不了干系,而且這番罪行坐實下來,又加上晉家幾個老爺同著亂黨有關。
這些種種,早該晉家滿門抄斬的,而今只落實了一個流放終身和抄家之罪,可想而知,這番斡旋和操作,若是沒人來進行,也該是不行的。
林曦的意思,尤小雅還是明白的。他在告訴她,晉家能被保住,如果沒有朱子煜,那是萬萬不能的。
而朱子煜保住晉家根本是因為他的心地有多麼的善良,他與晉家的關系有多好,只是因為她曾經是晉家人,而她所關心的那三個孩子也是晉家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是個人也都該是要感動的,尤小雅也不例外,當然這種感動隨之而來的就是連她也說不明白的愧疚和內疚。
不過話雖是到了這里,也不曉得林曦是看著尤小雅內疚而覺著不忍心還是別的什麼,又坦白的告訴了她,朱子煜雖然是幫了晉家,但因著挖出了晉家買賣官位的事情,也順便就讓皇上整了一番朝綱,抓了好些個有此行進的官員。
而晉家,這次也算的上是皇上殺雞儆猴的一個特例,但這個特例卻並沒有發揮出他最大的作用,因為在這個時代,強權能決定很多事情,而強權的體現,最直接最暴力的就是剝奪人的生命。
但是朱子煜卻是包庇了晉家。
後來的話,林曦並沒有說多少,但有一點,尤小雅想著,這該就是讓她至今都睡不著的原因了。
林曦說,朱子煜如今在朝中已然被人盯上了,而皇帝對于這個弟弟,似乎也不再如往昔那般寵愛和相信了。
尤小雅也不曉得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但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現代人,雖然對于歷史並沒有多麼深刻的研究,但她還是特別的相信一點,自古帝王多薄情。
這種薄情,不僅是針對愛情,對于親情和友情同樣適用。而朱子煜這般叛道離經的做他想做的事情,在世人眼中博得怎樣的名聲她不在乎,但身為從來就沒什麼太平而言的朝廷和皇帝的政權里,就有許多人要在乎了。
特別是,他所行的事,有那麼多是背離那個最高強權的,他會得到怎樣的一個結果?尤小雅想不到,或許能夠想到,可是又不願繼續去想。
然而也正是這個時候,尤小雅才突然想到了一個最為實在的事實︰她對于朱子煜的了解,只除了知道了他身份以外,其他的竟然一無所知。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就在尤小雅終于想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略帶責備的聲音來。
「你……怎麼了?」尤小雅看了一眼披在肩上的那件,帶著熟悉體溫的披風,回頭看了一眼來人。
「只是想看看你……」尤小雅的手有些冷,朱子煜將披風給她系好了之後,又將她的手團團包在了自己手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責備︰「為什麼在外面站著?冷著了怎麼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