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是人的天性,但尤小雅知道,如果真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那並非是因著她怕死,就能活下來的。所以,怕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她所要做的不過是冷靜的分析應對即將發生的事情,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而此次事情的發生,也正如尤小雅所想的那樣,時間並沒有等多久,或者說還挺快,因為她是昨天的時候進到京城的,而今天還沒等她午覺睡醒,冷西博就給她帶走了。
馬車行進的速度不慢,尤小雅透過偶爾翻飛起的簾子看到,她們行進著的是一條並沒有多少人的小道。
小道兩邊的房屋建造很是規整,園林里的樹高高低低的從院牆里伸出枝椏來,抽出了綠油油的女敕芽,點綴著一些凋敗的花朵,別有一番春盡夏初的蓬勃與傷懷。
行了一陣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尤小雅從馬車上下來,冷西博將她帶來的應該是某個大院子的後門。
不過讓尤小雅沒想到的是,那門口站著一個熟人,明明是十七八的年紀,卻只幾月的時間就褪去了原先的青澀魯莽,如今陰鷙的眼神和渾身散發著的狠意讓尤小雅險些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六娘別來無恙啊。」平淡而又低沉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笑意,站在門口的那人朝尤小雅走來兩步,並朝她行了一個不怎麼走心的禮。
「看來大現在是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啊。」尤小雅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時候會見到晉遠航,說這話的時候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扇比別家後門都要氣派那麼一點點的後門。似乎在暗諷晉遠航竟然跑來給別人看後門兒那樣。
晉遠航陰鷙的眼神落在尤小雅身上,若是往常他一定會被她的這一席話激的暴躁如雷,可現在他卻是在後頭發出一陣類似于冷笑的怪異聲響後開口道︰「你害的我晉家家破人亡。你以為你就能落得什麼好下場嗎?」。
「我行的端,坐的正,會有什麼下場?」尤小雅露出她那標準的皮相之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從容。原來這小子還真將晉家落敗之勢推到了她身上,當真是好笑的很。
「好了,少廢話,進宅子吧!」這時候一旁的冷西博開口了。
「冷閣主這是在擔心被人?」听到冷西博的話。晉遠航臉上的笑意不明,語氣算不上客氣。
「……」對于晉遠航的那句不太恭敬又有些挑釁的話,冷西博只給了他一個森寒異常的眼神。便是推著尤小雅進到了那後門內。
春盡之時,百花盡失顏色,不過尤小雅她們進的這個院子倒是稀奇,紅的白的粉的顏色。竟是一路都沒失過。定楮去看。才知這些均是各色的海棠,或妖艷或含蓄的在這春盡之時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從後門的設定里,尤小雅知道這個宅子的主人應該不是普通人,進到院子之後她就更加確定了這個事實,因為這一路,不論是小廝是丫頭,均是一致的安靜與恭敬。
當然這點就體現在尤小雅她們一路的時候,那些丫頭小廝均是規規矩矩地垂首站在一旁。等她們都走了之後才安靜的離開。
一路,直到進了一個類似于偏殿的的院子。冷西博他們才停了下來。進到院子後,便是有院子里伺候的人給冷西博與晉遠航行禮問好。
「冷閣主,晉。」
尤小雅打量那人,從他清冷的容貌和一身的書卷氣息來看,他應該是這個宅子主人的謀士或是家臣什麼的。
「岳先生」冷西博和晉遠航對此人明顯是存著尊敬的,所以在他給他們行禮之後,便也是回了他一禮。
「想必這位就是晉家六了吧?」那人見著尤小雅毫無顧忌的打量他,嘴角稍微露出一些算得上和善的弧度朝尤小雅行了一禮。
「曾經是,如今先生還是喚我尤姑娘吧。」尤小雅對于這個岳先生,雖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既然別人對她還算得上有禮貌,那她也該禮貌還之的。
尤小雅的神情容貌並沒有作為階下囚的恐懼或是不安,坦然平靜的仿佛只去了一個尋常的地方,見了一個尋常的普通人那樣,對此岳榮對她卻也生出了一些佩服和敬意來,朝她又是揖了一禮,算是告訴她,他已明白她的意思。
對此尤小雅微微頷首,並不再多說什麼。之後,便是有人將尤小雅帶進了偏殿後面的院子,不過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岳先生,但見他也正看自己,兩人對視一眼後,她便是離開了。
帶她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名叫知棋。
「不知知棋姑娘能否給我準備一份晚膳?」進了屋子後,尤小雅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六個守衛和站在門口等她的兩個丫頭,也不多說什麼,朝知棋說了一句。
那個叫知棋的丫頭模樣長的清秀溫柔,說氣話來知進退,有守則,的路上尤小雅同她做了一些簡單的交談,但卻是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套出來。
「姑娘放心,晚膳稍後就送上。」知棋朝尤小雅行了一禮,微微笑道。
「謝謝」
知道在知棋這里套不出什麼什麼,尤小雅也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干脆支走她,反正這不是還有兩個小丫頭的嗎。
而且,就知棋的打扮和院子里一路見過的那些小丫頭相比,她不管是穿著還是氣度都是同她們不一樣的。
換句話說,她在這個院子里該是有些地位的,所以,如果只是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在守口如瓶的她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換個好下手的。
待知棋離開後,尤小雅溫和的朝那兩個丫頭笑了笑,便是進了屋子去,那兩個丫頭見尤小雅進屋子,相視一眼便是跟了上去。
「你們是這幾日里負責照顧我的人嗎?」。進屋子後,尤小雅往靠窗的矮榻上坐下,溫和的笑了問跟她進來的那兩個丫頭。(未完待續。)